，帶著點酸，經(jīng)過糖液和蜂蜜的泡制，加以晾曬風(fēng)干，表面不粘不燥，不僅看著清透可人，吃起來更是果香濃郁，入喉入心，而且還一點都不甜膩。

    隨著縣衙里進進出出的不停忙碌，孟陽縣的驕陽也愈加熱烈。夜幕拉開，蒼穹之下，昏暗陰沉肆意蔓延。但此時，縣衙內(nèi)宅一處亮著朦朧燈火的房間里，卻是溫情蜜意。

    “怎么樣，好吃嗎？”

    晚飯后，錦繡神秘兮兮地端來一個小碟，從其中拿起一片蜜餞喂給了伏修謹(jǐn)，又忐忑無比地等待著他的評價。

    伏修謹(jǐn)細(xì)細(xì)品味，卻久未回答。

    “不好吃？”蜜餞制成后錦繡自然是已經(jīng)品嘗過的，廚娘、東兒和南南等人吃了也是直贊好吃，但伏修謹(jǐn)此時的沉默又讓錦繡不由自主微微動搖了。她想著拿過來一片自己再嘗嘗，但手還沒伸過去，碟子已經(jīng)被伏修謹(jǐn)瞬間移了地方。

    “不……”

    “真的不好吃？不可能啊，我試了好多次的。難道是試的太多，品不出味兒來了？也不對啊，廚娘和東兒她們都說好吃的。”錦繡忽地耷拉下腦袋，“……還是說，她們只是為了安慰我？”

    “錦繡！”伏修謹(jǐn)本想逗逗她，但見她越說越離譜，就趕緊打斷，“都不是，是不夠吃。”

    ☆、新鮮事

    錦繡將蜜餞的制作過程及方法教給廚娘和丫鬟, 然后把大家做好的蜜餞分給縣役及其眷屬們，由內(nèi)往外, 逐步傳揚, 為的就是讓眾人知道原來青果還有這一種吃法。

    慢慢的, 鄰里街巷間就有了越來越多的傳言。

    “原來就聽說這縣令夫人生得仙姿玉貌, 沒想到還這般心靈手巧, 廚藝精湛！”

    “可不是, 青果家家有, 誰能想到還能這么吃呢。”

    “那不然人家能是縣令夫人？聽說她家里有人曾是皇宮里的御廚，可不只是隨口說說的。”

    ……

    當(dāng)然，在一片夸贊縣令夫人的言論里，也不乏一些其他的聲音，比如——

    “縣令大人也不賴啊，年紀(jì)輕輕就做了官, 來了咱這小地方也不抱怨。”

    “抱怨？噢對對對, 我昨日才聽了老張他家婆子抱怨, 說什么自咱這縣令大人來了之后，他們就天天忙得不可開交的。”

    ……

    眷屬偶有些抱怨是真的, 忙得不可開交也是真的。

    誠如此時，縣令大人和他家夫人正吃著晚飯還不忘討論公事。

    “最近幾日都有不少人等在縣衙外, 說是想來學(xué)著如何制作蜜餞。我想了一下, 因為人比較多，而這制作過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所以今日就先將這事給安排了下去, 讓東兒她們給來的人編了順序，然后定好日子，一次五人分著過來，由廚娘來教，你覺得如何？”錦繡給伏修謹(jǐn)交代著，她本想先找他商量一下的，但找尋了半天沒見著人影，就擅作主張做了決定。

    在孟陽縣，家家戶戶隨處可見青果滿樹，但做成蜜餞這樣可口的小食倒是第一次。大家聽著縣吏及其眷屬們說著是如何如何的好吃，已是嘴饞得不行，不知從哪聽來話，說縣令夫人愿意將做蜜餞的過程教給大家，更是喜出望外，紛紛圍到了縣衙外，就怕人太多輪不到自己。

    “你的安排沒問題，錦繡，以后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與你想的是一樣的。”伏修謹(jǐn)字字真心，有錦繡在，很多事都不用他額外cao心。

    錦繡點點頭，但又眉頭一皺，她這一步是邁了過去，后續(xù)的安排也在穩(wěn)步進行中，但如何將蜜餞賣出去才是最難的一關(guān)。“你那邊呢？進展得順利嗎？”

    “還算順利。”

    伏修謹(jǐn)這邊主要分成了三大部分，同時推進。一是將他的全部想法和具體謀劃寫在書信里，再加以錦繡制成的蜜餞，托人快馬加鞭送回去給家里經(jīng)商的族親們。二來是將縣吏分成了幾個小隊，由他們到各鄉(xiāng)走訪并記錄下大概的果子數(shù)量。三來則是讓孟主簿挑出幾個縣里生意做得比較好的商人，商談下一步的買賣。

    許是伏修謹(jǐn)講得太快，錦繡聽的云里霧里，一時沒明白過來。“家里經(jīng)商的族親？可是京城的蜜餞種類更多啊，這里這么遠(yuǎn)，還要再運過去，他們會同意嗎？”

    “你只說對了一半。”

    伏修謹(jǐn)?shù)穆曇粞笱笥牭缅\繡更是好奇不已，支愣著耳朵問：“哪一半？”

    “京城的蜜餞種類確實多樣，但多數(shù)鋪子都是先買來果子再制成蜜餞，這樣一來，投入得多，自然也賣得貴。但這里不一樣，青果每家都有，不需要再額外花費這筆銀子，做成蜜餞再賣出去就便宜了許多，低買高賣，這中間能賺不少銀兩。撇開其他的先不說，商人嘛，主要看中的是有利可圖，即使不是家里人，他們也會愿意接這筆買賣的。他們經(jīng)商多年，天南地北認(rèn)識不少同道中人，若這事成了，到時候不止京城，其他的縣城也可以讓他們幫忙介紹著試一試。再說了，其他地方的蜜餞多是些甜果子，青果帶著酸，又是另一種味道，平日里大家不都愛圖個新鮮么。”

    “原來是這樣。”錦繡一點就通，又說：“那你讓孟主簿找縣里經(jīng)商的人是為了下一步買賣做準(zhǔn)備？”

    “沒錯。”伏修謹(jǐn)疼惜地看著錦繡，“不過，最近要辛苦你們了。”

    現(xiàn)在才剛開始，買賣的數(shù)量不會太多，只能由著廚娘帶著府里的丫鬟們先著手備著，多做一些。到時候若能把路子鋪開，其他人也學(xué)得了制作的過程，就可以與本地的商人談好條件，定下規(guī)矩，本著大家一起發(fā)財?shù)睦砟睿伤麄冏鳛橹虚g商，從村民那里買來蜜餞再轉(zhuǎn)賣出去，到時候這些商人本身的背景和門路也可以動用起來。

    而此后，縣衙里人來人往，更是沒有人懈怠停下半步。

    錦繡這偶然間的小發(fā)現(xiàn)及巧手藝，再加上伏修謹(jǐn)?shù)闹\略，夫妻聯(lián)手，從遍地都是的青果子入手，帶著孟陽縣的人逐步做起了蜜餞的買賣。

    如伏修謹(jǐn)先前所說，銀子就是最大的動力，越來越來的村民都動了起來，學(xué)著如何做成好蜜餞，也學(xué)著如何做得好生意。

    買賣之事從未有輕易可言，在這過程中當(dāng)然也反復(fù)出現(xiàn)了許多波折。東兒不僅心直口快，八卦消息也是極靈通的，有她在，即便錦繡身在內(nèi)宅也能得知最新出現(xiàn)的狀況——

    大張和二張兩兄弟為了爭自家后山的幾棵青果樹，差點動手打了起來。

    老孟家的婆子為了多賺些銀兩，一時貪心混著爛果子進去，但做出來的蜜餞成色不好，被掌柜的給全都退了回去，她就當(dāng)場賴著不走，哭鬧不停。

    東街哪一家收蜜餞的鋪子因為生意繁忙，店小二趁掌柜的不在悄悄壓低了價錢想中飽私囊，被發(fā)現(xiàn)后惹得眾怒連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