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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蘭草說,阿諾就看到坐在床上的婉貴妃,嘴唇發白,讓人心生憐憫。 情況確實是不太好。 毀滅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誅心。 原本婉貴妃回娘家就是來尋求庇護的,卻遇到了這種事情。 “阿諾來了啊。”婉貴妃虛弱道。 阿諾原本積攢滿肚子的話,在看到婉貴妃的樣子后,怎么也說不出來,再好聽的話,沒有感同身受,說出來只是蒼白無力。 婉貴妃眼神幽幽,她苦笑道:“阿諾,我到現在才明白什么是帝王無情。” 阿諾愣了愣,手指不自覺地蜷縮了起來,把裙子給揉皺了。 “當年我進宮的時候,也曾幻想過,我于陛下來說是不是最特別的,畢竟他寵了我八年。這八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現在想起來,卻如鏡花水月般,讓人抓不住。” “這八年來,陛下雖然會時不時地來我的宮中 ,但每次下面送上新人后,陛下都會過去瞧瞧,遇到心儀的也會寵幸幾次。每到這個時候,我心里總是怨懟的,因為這會讓我覺得,我與后宮的其他人沒有什么區別。” 阿諾沉默許久才開口:“您愛他嗎?” 婉貴妃毫不遲疑地點點頭,“其實當年進宮的時候我是不愛他的,畢竟那個人是那樣的高不可攀,但是相處久了,他對我又好,我就不知不覺地愛上了他,所以每當他去別的女人那的時候,我總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去說服自己,因為我不能怨恨他,更不能發脾氣,我怕一旦我發了脾氣后,他就會不寵愛我了,到時候等待我的只會是無盡的痛苦。” 她無法想象被冷落的感覺,那比打入冷宮還要可怕。 婉貴妃嘆了一口氣,說了句交心的話,“阿諾,你要記住,不管將來如何,你都要記住,這世上最虛偽的謊言就是帝王的承諾,它虛無縹緲又充滿誘惑。只有守住本心,才不會難過。” 今天婉貴妃說的很多,阿諾看著她臉色蒼白,有些擔心:“您還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婉貴妃搖搖頭,當母親合同蘇氏把楚玉荷送到皇上的床邊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自己被家族徹底地遺棄了。 或許是因為難過,她的話多了起來,“我這段時間身子不好,將來詩云就拜托你了。” 阿諾點點頭:“詩云再怎么說也是我表妹,我有空的時候就去找她,您還是好好休息吧,有些話明日再說也不遲。” 婉貴妃態度堅決,“不行,我跟你說當初懷詩云的時候,我可受了好大的苦,別人送點東西我都不敢吃,一邊和皇后還有齊貴妃虛與委蛇,另一邊又要防止有些人暗中下手,偏偏詩云這丫頭又喜歡折騰我,一直到五個月的時候,我胃口才好了起來……” 婉貴妃拉著阿諾的手絮絮叨叨地說了許久,一直到了暮色四合。 回去的路上阿諾想了很多,她第一次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了,畢竟未來有很多不確定性,她不確定以后虞彥歧會不會也變成這樣。 婉貴妃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世上最虛偽的謊言就是帝王的承諾了。 將來后宮不會只有她一人,而且女人年輕就那么幾年,等她年老色衰的時候,虞彥歧會不會像現在這么寵她呢? 阿諾不敢賭,也不想賭。 她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回到蘅蕪院的,不過虞彥歧早已在院子里等她。 見到阿諾進來,他眉頭緊蹙:“怎會這么晚回來?” “妾身也不想啊。”阿諾臉上掛上溫柔的笑容,嗔了他一眼,“婉貴妃心情很不好,我總要多陪陪她。” 虞彥歧聲音冰冷,“當初她進宮的時候就應當想到這個結果,換句話來說,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也怨不了誰。” 雖然話雖如此,但阿諾還是遍體生寒。她趕緊上前挽著男人都胳膊,笑著掩飾自己心里的異樣,“夜里涼,咱們快進去吧。” 虞彥歧眉頭舒展,帶著阿諾進了大廳,秋杏早已準備好了飯菜。 “吃完飯就回東宮吧。”虞彥歧突然道。 阿諾心里想著事,聞言便道:“殿下今日那么得空,不如陪妾身多住幾日,也好讓母親個父親開開眼,瞧瞧妾身有多受寵。” 這么恃寵而驕的話虞彥歧聽著眉頭又皺了皺,阿諾放下筷子,去撫平他額上的那道褶皺,“不要皺眉,多難看啊。” 淡黃的燭火折射的碎光落到了她好看的眼瞳里,泛著無盡的深情,虞彥歧瞧著她眼中自己的倒影,遲遲沒有說話。 但阿諾知道,他這是同意了。 阿諾勾起嘴角,身子往前一伸,準確地聞著他的嘴唇,輕飄飄的,一觸即離。 吃完飯之后,阿諾便在院子里走了一會,虞彥歧忙活了好幾日,也終于閑了下來,也任由阿諾拉著在院子里散步。 月明星稀,夜風微涼,阿諾對蘅蕪苑的一草一木都極為熟悉,畢竟也是住了好幾個月。她當初在那邊的花田里栽種了許多美人蕉,這幾日正是開花的好時節,紅艷艷的一片在夜里也光彩奪目。 “哥哥,等回東宮后,咱們也在院子里栽種一片美人蕉。”阿諾突然轉頭看著身旁的男人。 “嗯。”對于阿諾的請求,只要是不過分,他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換句話說,他不在意。 阿諾壓下心底的心思,隨手摘了幾株,然后交給秋杏去做成干花。 虞彥歧一臉淡漠的站在旁邊,阿諾側身看過去,他的臉隱沒在光影里,讓人瞧得不是很真切。 雖然跟他相處了很久,但是阿諾依舊猜不出這個男人的心思,這讓她有些挫敗。 同時她又在懷疑,當初這個人真的喜歡她嗎? “你在想什么?”虞彥歧發現整個晚上,阿諾的情緒都不太對,但是怎么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當然在想眼前人啊。”阿諾對著這種情話信手拈來,她笑吟吟地盯著他,頭微微仰著,似乎是在索吻。 虞彥歧眸色比那天上的黑夜還要暗沉,他伸手摟過阿諾的軟腰,指腹輕輕一點,阿諾便軟了下來,他準確無誤地低頭含著她的嘴唇,撕咬含吮,輾轉碾磨。 阿諾也踮起腳,勾住男人都脖子,任男人她在唇畔與給予求。 烏云繞在月亮的四周,如一團輕紗一樣,把月亮給籠罩住,似乎是被院中的男女給羞得無處躲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才肯放過她,阿諾后退一步,眼眸泛著水光,比那月色還要好看。 她捂著有些紅腫的嘴唇,嗔怪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似乎在控訴。 相比阿諾的滿臉春色,虞彥歧倒是臉色平常,似乎剛剛挑逗她的不是自己一樣。 “你這人怎么這樣……”或許是因為動情,她的聲音勾而媚。 “哪樣了?”虞彥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