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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洗米熬粥,又做了兩個小菜,鳳姬便拎著柴刀出門了。 今天是最后一次,遇不遇的上端看緣分了。 鳳姬熟門熟路的到了河邊,此處是上山的必經(jīng)之路。 若是方友桐真的如她所料,以砍柴為生,那他必是要經(jīng)過這里,眼下只需守株待兔便可。 等人的時候,鳳姬也沒閑著,找了些枯枝生了堆火,從懷里摸出昨日剩下的野味,就著野果子飽餐了一頓。 這邊剛抹凈嘴,遠遠地就聽見有人來了。 平時經(jīng)過此處的人雖不多,但也不少,所以鳳姬并未如何在意,只是下意識的往后瞟了一眼。 可是多虧了這一眼,鳳姬這幾日的辛苦才沒有白費。 其實第一打眼,鳳姬并未認出方友桐來,因為原主記憶里的他雖是消瘦,倒也是個白嫩嫩的書生模樣。 但今日一見,若不是鳳姬眼尖,那必是認不出的。 此人如今面黃肌瘦,身形又略有些佝僂,相貌倒是生的清秀,只是營養(yǎng)不良,多少將那一身秀氣書生氣隱了去。 鳳姬見他手里拎著柴刀,心道果然不出自己意料,只是覺得此人多少有些愚鈍。 古時書生大都寫的一手好字,雖比不上大家手筆,但幫普通人家臨個字畫或是代筆寫信還是綽綽有余的,何故要做這體力活,倒累的病懨懨的。 如此一看,此人應(yīng)該是個呆的。 鳳姬一腳將面前的火堆和殘渣踢到一邊,又踩了幾腳,大體上看不出痕跡了,才悄悄往來人的方向走去。 本來還愁自己要用什么法子試探一下這書生,念下一轉(zhuǎn),何不“故技重施”。 上一世,原主正是因傷心過度意欲投河自盡時被這人救下,眼下看來這可是現(xiàn)成的好法子。 待那人走近,鳳姬捏著嗓子抽泣著,聲音不大不小,足夠吸引方友桐的注意。 借著拿袖子擦眼角那本不存在的眼淚,鳳姬瞥見方友桐果然正往這邊看。 心下一喜,鳳姬邁出步子往河邊走了幾步。 方友桐本來以為這女子只是因為什么事情,傷心難過想找個無人的地方哭上一番,本來準備避開的,卻在下一秒看見她生無可戀的一腳踏進河里。 那河里有流沙,雖然面上看起來平靜無波,實則內(nèi)里處處是漩渦,一旦被吸進去,是誰也拔不出來的。 自從前些年淹死不少水性好的壯漢之后,再也無人敢下去,眼前的女子看來是一心求死! 意識到這個之后,方友桐忙扔下手中柴刀,撒腿便往河邊跑,一邊跑一邊喊,“喂,姑娘!萬萬使不得,那河里危險??!” 背對他的鳳姬嘴角一抹得意的笑,卻仿佛聽不見一般。 第283章:老公是個呆(九) 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望進書生眼里,不知為何,說不清的凄涼無望。 方友桐心里“咯噔”一下,也顧不得什么男大女防,脫了鞋便跳進河中。 鳳姬沒想到他會下來,一下子有些慌神,這河里危險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自己畢竟一身功夫,一時半會兒倒是沒什么關(guān)系。 可是這書生既無半點武功,身子又是這般虛弱,萬一運氣不好踩中漩渦,自己豈不是白來了。 想到這,鳳姬趕緊停下腳步,全身的感官都在捕捉身后人的動靜,就等著一個不甚,撲過去救人。 卻沒料到那人這么快就追上她,一句“姑娘對不住了”,便拉著她往回跑。 鳳姬叫他拉的一個趔趄,忙穩(wěn)住身形,打量著眼前的人。 一身長衫,被水浸濕大半,看起來有些狼狽,拉著她的背影消瘦,鳳姬看著莫名有些心酸。 上輩子此人便是因為救柳小丫白白丟了性命,如今故景重演,卻依舊挺身而出。 任由他拉回河邊,鳳姬弓著腰,雙手支著膝蓋,精疲力盡的模樣。 方友桐同樣彎著腰大口喘氣,看來也是累的不輕,畢竟依他的身板兒,剛剛那一通動作該是費了他不少力氣。 鳳姬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無神,一臉的絕望,“你為什么要救我,為什么……” 一聽這話,方友桐也顧不上喘氣了,忙站起身子說道,“倒是方某要問姑娘,何苦小小年紀便自尋短見,有何事不能同家人商量卻想著赴死。若死真能解決問題,就沒那么多可憐人了?!?/br> 一番話說得在理,看來是個明事理的。 鳳姬搖搖頭,“你不懂!” 方友桐像是也精疲力盡了般,蹲下身坐在鳳姬旁邊。 “姑娘這話說得對,方某的確不知姑娘因何事要此般行事,只是方某明白,人活一世不易,千方百計想留在這世上卻無能為力只能撒手人寰的大有人在,姑娘這般叫那些可憐人多有難堪?!?/br> 說著嘆了口氣,“方某無才,只會讀書,累的家母跟著一同受累,方某心里萬分愧疚,心知此生大概也就這樣了。時常想起雖萬分難過,卻從不敢動了輕生的念頭,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姑娘何苦負了雙親?!?/br>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鳳姬這才正眼看著方友桐。 面上黃瘦,然一雙眼睛平靜無波,讓人看著甚是踏實,若不是命運造化,他倒可以成為原主的好歸宿。 鳳姬看著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怎么把這個人養(yǎng)胖? 方友桐見對面的姑娘直直地盯著他,剛剛的氣勢瞬間下去一半,眼中的慌亂叫鳳姬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輕咳一聲,鳳姬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 “公子你有所不知,小女子父母早亡,如今寄人籬下,雖是血親,卻對我百般算計刁難。我除了每日要照顧大伯一家的起居,生火做飯洗衣砍柴,成日里還要被伯母和jiejie捉弄打罵,若不是實在日子難熬,斷然不敢對不起父母……” 聲音越來越小,到后來只剩嗓子里的哼哼聲,她低著頭小聲抽泣。 方友桐一介書生哪里招架得住這個,當下便慌了神,一雙手拿起不是放下也不是,甚是滑稽。 鳳姬注視著他的小動作,起了逗弄的心。 方友桐手正舉在當空不高不低的位置,想安慰安慰她卻又怕男女授受不親。 鳳姬順勢偷偷往他邊上挪了挪,那手剛好落在她的背上。 鳳姬意外的是,方友桐的手雖然很瘦,瘦到隔著兩層衣服她還能感覺得到他手上的骨骼凸起處,但卻很溫暖,那溫度隔著衣服反而能讓人莫名的心安。 方友桐先是一愣,這一愣生生愣了半晌,想是主人正在做什么激烈的思想斗爭。 就在鳳姬終于失了耐性準備挪開的時候,那手動了,輕輕地摩裟,從上到下,像是撫著一件悉心護著的寶貝。 鳳姬后背猛然一陣電流滑過,心里癢癢的,卻說不上什么感覺,突然就覺得想流淚了。 她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