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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將人吸進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他慎重其事的說:“謝謝。”宋臣從小長到大,一直有個毛病,那就是特別自戀。上學那會兒鏡子幾乎是不離身的,若不是他常把別人的爸媽和各種標志性語言掛在嘴邊,估計那些向他表白的娘子大軍里可能會摻雜著一些男性,宋臣平生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臉,而且一度覺得自己是周遭長得最好看的男人,當然,沈清瀾那個變態除外。這一刻,宋臣邊在心里靠了幾聲,一邊又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叫封厲的男人的確是英俊得無與倫比。不似曹京云的陰柔,也不似沈清瀾的邪妄,更不似宋臣的雋秀,而是一種真正的俊挺,如同山巔的云,高高在上,睥睨眾生。回過神來時,封厲已走下了回廊,朝向南走去。宋臣雙手環在胸前,倚靠在粗壯的廊柱上面,仔細的瞧著向南的表情。向南是個溫和的人,但也同樣固執,宋臣大概能猜到些向南的心思,對他而言,封厲喜歡的是原來的向南,那么,即使現在封厲表明自己愛的是他,向南也依舊無法接下這根橄欖枝,說到底,善良的人總是時刻被道德和原則所束縛,放不下愧疚和自責,又怎么可能再次接受封厲?即使這個人是自己喜歡的,也終是跨不過心里的那道坎。想愛卻不能愛,曾經得到了卻又終于失去,終夜輾轉反側,被道德和善良緊緊的捆綁。向南,這段時間過得很辛苦呢。宋臣最后看了一眼庭院的方向,隨即轉身,朝后院走去。******從封厲出現在往生居的時候,向南就一直想問問他怎么這么就出院了?連頭上包著的紗布也除去了,是不是表示籃球場上的傷已經好了呢?向南覺得自己這樣的擔憂并無不妥,就算兩人只是普通朋友,他也該多問兩句的,更何況這個人跟別人不一樣。封厲站在他身前,低頭時,眼底落滿了溫柔的碎影,“今天下午不用上課嗎?”向南堪堪后退一步,簡短的回答:“只上半天。”封厲點了點頭,伸手替他理順額前散亂的頭發,動作如此自然,像兩人中間隔離的這段時間從來沒有存在過,舉止親膩更甚從前,向南想張口,卻發現自己其實并不知道該說什么。褪去封厲的情人這個頭銜,他發現自己能夠更正常的看待這個男人。優雅、強大。一個人身上若同時擁有這兩個優點,已是萬人莫敵,大概也是這時候,向南才真正的明白過來,自己從前為何在封厲總感覺矮人一截,如今想來這都是有原因的。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更加正確而客觀的面對這個人,不似從前那樣,兩人靠得再近,卻總覺得中間隔著一道寬而深的溝壑,難以跨越的并不是溝壑本身,而是明知中間橫著這樣一個障礙,卻無能為力。“你什么時候回學校?我送你。”封厲說。向南望了他一眼,拒絕的話已經到嘴邊了,卻又被封厲打斷,“就算只是普通朋友,我該也有送你回學校的榮幸吧。”向南覺得自己若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了,便答應了。聞言,封厲嘴角的笑容愈發溫柔,像陽光下璀璨明亮的湖面,你站在湖邊上的時候會覺得有些刺眼,但你若肯退兩步再看,便能看見上面粼粼如同銀河星塵的美麗波光,這樣的風景并不是任何人都有幸見到的,但最想讓他看到的那個人說完話后卻把頭轉向了另一邊,生生錯過了這樣動人美妙的時刻。第54章心心相印快下午五點的時候,向南才從往生居出來。難得的,葉蘇將他送到了門口,往生居優雅復古的大門前,葉蘇的身體瘦削的似乎只剩下了一層皮,蒼白的臉上卻依舊是向南熟悉的笑容,“如果沒課就過來坐坐,陪我說說話。”向南點頭,握了握葉蘇骨瘦如柴的手,對一旁的宋臣說,“你扶葉蘇進去吧,外面風大,別著涼了。”葉蘇卻只是微笑,看著向南的眼睛里似藏滿了無數的語言,臨到頭來,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向南被葉蘇這個眼神看得一怔,正要說話,葉蘇卻突然走近一步,將他一把擁住,葉蘇比他高出許多,此時微微低著頭,將臉埋在向南溫暖的肩窩,他離得那么近,溫熱的氣息噴在向南的皮膚上,向南心里一凜,覺得被葉蘇接觸的那片皮膚火辣辣的,險些被灼傷。半晌,葉蘇的聲音自耳畔傳來,“向南啊,”輕輕一聲喟嘆,似勾動了幾縷飄渺的愁思,又云淡風輕得如同天邊的浮云,風一吹,即會散,“這三年唯一值得我高興的事,就是你能回來,我有沒有說過,在咱們這個朋友圈子里,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葉蘇的聲音聽上去與平時一般無二,甚至能聽出字里行間淡淡的笑意,似暮鼓晨鐘,如天涯曉夢。向南靜靜的聽著,突然莫名的生出一股悲涼,抬手緊緊環住了葉蘇不及一握的腰肢,他沒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顫抖,輕聲說道:“我也最喜歡你。”葉蘇似乎笑了一下,擁著他的手微微收緊了些,很輕很輕的吐出兩個字來:“謝謝。”然后他放開了向南,退后一步,直退到宋臣的身旁,一雙眼睛帶著笑意,淺淡而溫潤。看著葉蘇這個淡然得再正常不過的笑容,向南心里卻是一空,想說話,張開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終于徒勞的閉上了嘴巴。葉蘇對站在他身后的封厲說,“時間不早了,你們該走了。”封厲跟葉蘇和宋臣道了再見,便帶著向南往車旁走,上車之前,向南回了一次頭,看見葉蘇還站在那里,嘴角邊上掛著一成不變的淺笑,墨墨的瞳孔散發著盈盈的光芒,那種明亮向南形容不來,只覺得竟比這世間所有的寶石玉器都要璀璨奪目,這樣的燦爛,直把他身邊的宋臣都給比了下去。在他們這個朋友圈子里,宋臣是最漂亮的,沈清瀾則長著一張花花公子的臉,顏君是斯文類型的。而葉蘇,是盤中的一塊美玉。青底白瓷的器皿,裝著整個通透碧綠的玉石,安靜的獨具一隅,不放肆、不囂張,只有淡淡的微笑及偶爾流露出來的狡黠讓人印象深刻,有時候這個人也會撐著下巴問你:你跟封厲上過床沒有?有時候他又只是靜靜的抱著你說:向南啊,我最喜歡你了。是不是所有看穿生命本質的人都能有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