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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以后跟咱們老死不相往來了,咱們這兒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向南握緊了手機,轉(zhuǎn)身出了宿舍,一直走到靠近樓梯間的地方才停下來,“請問你怎么稱呼?”“我姓秦,秦臻。”“秦先生,”向南吞了口口水,即使到了現(xiàn)在,他的聲音也依舊是溫和而無害的,“要怎么做你才肯放了我弟弟?”秦臻笑了兩聲,“我要得也不多,就拿十萬來贖人吧。”向南抿緊了嘴唇,腦子里一時什么事情都想不到,十萬對前世的他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但是現(xiàn)在卻好比登天,“秦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已經(jīng)構(gòu)成了綁架罪?至少也得判五年以上,若向北有個三長兩短,你還得給他償命。”秦臻切了一聲,傲慢和無禮從無線電那端清晰的傳了過來,“我既然敢拿他,自然有脫身的方法,老實說,錢這玩意兒我從來不缺,但我喜歡看別人為了那點錢苦苦掙扎的樣子,若我高興了就放了他,若我不高興,”他的聲音由輕快到陰沉,不消一秒的時間,“他就算死了也沒人敢查。”向南腦子里已經(jīng)開始飛速的轉(zhuǎn)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籌到十萬,現(xiàn)在報警這條路似乎不太可行了,聽姓秦的口氣,肯定是有后臺的,說不定等警方找到人之前,向北就已經(jīng)被他們干掉了,向南深吸了一口氣道:“在拿錢贖人之前,我要先看看我弟弟是不是安然無恙。”秦臻也很爽快,掛了電話之后不到一分鐘,向南的手機就收到了一條彩信,照片中的向北臉上掛了些彩,不過精神倒還可以,向南懸了半天的心終于落下了一點點。隨即而來的,則是漫天的無能為力。上次有曹秋冬幫忙,向北才能化險為夷,這次卻是連曹秋冬都幫不了忙的,雖然十萬對秋冬來說并不是大數(shù)目,但是向南想的是,若這次給了錢,那么就會有下次下下次,對方的胃口會被這樣無止境的放大,永遠沒有盡頭。向南握著手機,無力的靠在身后的墻上,一冷靜下來才發(fā)現(xiàn)手腳冰涼,貼身的里衣卻濕透了。貧窮帶給人的不僅是生活上的桎梏,更是精神上的束縛。因為貧窮,所以自卑,所以畏懼,所以才會束手無策。此刻向南唯一想到能幫忙的人只有封厲。至于曹三叔,他們只見過幾次而已,說不上熟人,而且對方已經(jīng)幫過自己一次,向南實在不好意思再去拜托人家?guī)兔Γ绕鸩苋澹蚰细敢庹曳鈪枺驗榉鈪柦裉煸缟系哪欠捵屜蚰习萃腥说臅r候不會那么扭捏和不好意思,雖然他跟封厲也說不上有多熟,至少,這個人給他的態(tài)度是可以信賴的。向南并沒有猶豫太久,封厲的電話卻是午飯之后才打通的。“向南?”封厲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驚訝,大概沒料到向南會打電話給他。向南坐在床上,兩條腿在床延邊上晃蕩著,曹秋冬和許斌幾個人出去打球去了,向南借口要看書所以沒去,此刻宿舍的安靜襯托出他略顯無力的聲音,“封厲,你能幫我個忙嗎?”“你說。”向南把向北的事說了一遍,末了補充道:“我實在找不到人能幫忙了。”封厲的笑聲低低的,像從喉間緩慢有序的滑出來一般,帶著一股磨人心志的性、感,“我很高興,向南。”很高興你有困難的時候,那個被你首先想到的人,是我。半個小時后,封厲的車開到了一中大門前,向南拉開后排的車門坐進去,封厲正靠在椅背上看文件,見他上了車,自然嫻熟的靠過來,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聲音里裹著滿滿的溫和,“別擔心,向北不會有事。”向南覺得封厲這樣的行為太過親膩了,一時還有些不能適應(yīng),愣神的功夫,封厲已經(jīng)抽回手去,用下巴指了指副駕上的年輕男人,向他介紹道:“這是顏君,他會幫我們找到向北的位置。”顏君是個外表斯文的人,戴著一副無框眼鏡,藏在鏡片后的眼睛溫和無害,聲音亦是柔軟的,“你好。”向南愣愣的,一時沒有接上話。在向南過去三十年短暫的生命里,除了奶奶以外,幾個相交甚篤的朋友就是他最珍惜的人,眼前的顏君讓向南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個世界真小,當他以另一個身體重新生活的時候,沒想到還能遇見昔日好友,對方就在這么近的距離,一臉溫和的看著他。顏君似乎并不介意他的無禮,笑著繼續(xù)說,“真巧,你跟我一個好朋友同名。”向南回過神來,臉上的笑容艱澀而無奈。在向南的朋友圈子里,顏君是后來加入的,因為沈清瀾的關(guān)系,向南猶記得他第一次見到顏君時的情景,那日天朗氣清,陽光正好,四合院滿地的瓜皮紙屑中,沈清瀾牽著顏君的手推門而入,兩人同樣俊美的臉上是默契而滿足的笑容,那也是向南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身邊的朋友喜歡的竟然是男人。“是……是很巧,”向南僵硬的笑了兩聲,“那你的朋友呢?他現(xiàn)在在哪里?”顏君突然斂了笑容,沉默的神情讓旁觀者的心都為之揪緊了,過了好半天,他才說,“他去天堂了,也只有他那樣的好人才有資格進天堂。”向南沉默著,看著顏君緊抿的嘴唇,一時不知說什么好。造化弄人亦不能解釋他此刻正在經(jīng)歷的一切,正如許多仙俠傳中所描述的那樣,rou身毀去,魂魄卻附體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這樣的事,放在這個年代,大概是說給誰聽都會被當作神經(jīng)病吧,向南心里想了這么一遭,想要告訴顏君真相的想法也就淡了下來,其實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的,大不了再重新做朋友嘛。沉默的車廂被封厲的一聲“開車”打斷。顏君亦回過神來,充滿歉意的沖向南一笑,然后便轉(zhuǎn)過身去,擺弄放在他膝上的那一箱一看就是高級貨的設(shè)備。向南知道顏君從事的是it行業(yè),他對it對不了解,封厲說顏君會幫助找到向北的位置,想必顏君的職業(yè)里也包括追蹤定位一類的吧。一個小時左右的路程,向南一直沉默著。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有時候很奇妙,比如他與封厲,明明今天之前還只是陌生人,然而不過短短的一個上午,兩人的關(guān)系就有了戲劇性的進展,他之所以拜托封厲幫忙,有一部分原因是覺得放著這么一個大好的資源不用實在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