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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起陸拾對往昔的一點情誼:“你還記得,我南下前夜,你發給我的簡訊嗎?”“嗯。”顧錦年有些激動,這個人居然沒有忘記。“為什么你會覺得再見不到我了?”陸拾從未像此刻的這樣,對顧錦年的報復心如此重過。他不禁想起顧錦年剛才對那個男孩說的那些話,他不知道,他為什么此刻還要來拉扯他不堪的回憶。被不喜歡的人那樣惦記著,想著一個話都說不了幾句的陌路人,居然癡心妄想著能和你的地久天長過。你是不是會被這樣的瘋狂惡心到?陸拾就是打定主意了,他要報復他,就算他根本不覺得疼。“因為我覺得你不會想見我,至少不會像我想見到你一樣。”“你不會想要見到我。”“你不會想到我。”“你不會想我。”“別說了。”顧錦年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他一句一句平靜的話語給凌遲了。顧錦年可能是這世界上最差的情人了這事擱在張遠或者宋煜身上,或許早就一錘定音,現在已經摟著佳人花前月下了。可顧錦年的告白就是這么兜兜轉轉,顧左右而言他。對,他今夜來,本來是想要告白的。他還精心遣詞造句了一番,可對方一番話,就讓他再也開不了口。他本想要循循善誘,可他卻讓他的愛人覺得,他是在挖苦他。換做張遠此時可能已經掄起啤酒瓶子了,也是虧得陸拾好脾氣,還能坐在這里給他上藥。但現在,連陸拾也受不了了。“聽不了實話啊。”陸拾合上手里的藥瓶,將手中的棉簽丟進身邊的垃圾桶。顧錦年望著他寂靜的眼睛,有一秒的詫異:“你在生我的氣?”“對,”陸拾第一次大方承認,他就是在生顧錦年的氣:“你剛剛才和那男孩說的話,特別有道理。可雖然有點道理,也耐不住人不愿聽。”“你不愿意聽?”“對,我就不愿意聽,尤其不想從你嘴里聽到。”顧錦年怔怔,思路清奇地問道:“我很特別嗎?”陸拾看著他,沒再言語了。對,你特別蠢。也特別殘忍。第21章顧錦年不是沒有見過陸拾生氣的樣子,他只是沒有見過陸拾對著自己生氣的樣子。他有種被寵壞的小孩子,突遭劈頭蓋臉的訓斥后的懷疑與委屈。就是因為那個人嗎?你就這么愛他?顧錦年承認他今天對那男孩的一席話是有些過分的,可是他認為猛藥是最能讓病入膏肓的人即刻清醒的。他不知道那男孩清醒了沒有,但顧錦年知道,他和陸拾兩個人都已無藥可救。顧錦年不想道歉,雖然讓陸拾心里不舒服,但他的話本也是無心插柳。他今晚趕來幫他解決了一場麻煩,還挨了一頓揍,他實在沒有理由跟他道歉。但是他看著陸拾嘴角上的一記烏青,他心里又莫名地心疼。狗/娘養的玩意,怎么凈朝人臉上撓?顧錦年心中暗罵一聲,一時也不知要如何張口。“你今晚怎么來了?”陸拾忽然開口:“該不是來給我送錢的吧。”“你想的美!我的錢,憑什么給你!”顧錦年答得像是被人戳破心事的少女,羞憤交加地將自己細細盤算過的事全都一一否定:“我就是過來……轉轉。”“轉轉……”陸拾明眸微轉,輕輕吐了一句:“轉夠了嗎?回去吧。”顧錦年覺得陸拾這個人未免太不識好歹,可怎么辦?他就是喜歡他,他不想走。對!他才不回去。要是現在回去,他這場架不是白打了嗎?“你吃飯了嗎?”顧錦年佯裝幻聽。“你要吃什么?”陸拾直截了當,他對顧錦年還是有點了解。吃你。我現在就想,一口吃掉你。顧錦年怔怔看著陸拾的眼睛,那雙眼眸中似乎又慢慢有星辰在匯聚。他想要一把將他抱進自己的懷里,摁在自己的心口。然后在他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我愛你。我想替那個渣人愛你。但他知道,陸拾不會讓他抱他的。他今晚已經被他的話刺傷過一遍了,他不想再為難他。他不禁想起宋煜的話,他問他:“說句我喜歡你很難嗎?”顧錦年想說,不難。說喜歡一個人,真的不難。可是,我愛他。說我愛你,很難,特別的難。兩個人兜兜轉轉,最后還是進了街角的一家回轉壽司店。陸拾吃了三兩口就撩了筷子,慢慢用手捂著自己的胃部,一時間眉頭緊蹙。“怎么了?”顧錦年見狀忙緊張道:“是不是被那個混蛋打傷了?”“不是……老毛病……”陸拾的額頭上開始冒冷汗,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胃疼?”“嗯。”陸拾已經疼地說不出話來了,身體開始打冷戰。顧錦年不禁詫異了,胃疼能疼成這樣嗎?他趕忙將陸拾從回轉臺上扶下來,攙著他做到對面的卡座上去。那里又一張雙人軟沙發,他想讓他在上面靠一會兒。陸拾的癥狀不減,他好像愈來愈疼了,眉毛都好像要皺在了一起。顧錦年覺得他一定特別疼,不然陸拾不會做出這樣痛苦的表情來。他這個人不吭不哈的,什么事都埋在心里,從不訴苦,全都自己忍著。就連深愛一個不會給他回應的人,他也只能在酒后才宣泄出情緒來。如果只是一般的胃疼,他不會是這樣一副撕心裂肺的表情。他一直在流汗,脊背上的襯衫都被汗水浸濕了。顧錦年看眼里,急在心里。“陸拾,咱們去醫院,你這樣好像有點不對勁。”顧錦年慌忙道。“沒事,一會兒就好了。”陸拾皺著額頭,幾乎是有氣無力地道:“經常這樣。”他緩緩伸手去摁自己的后背,手指反復在脊背上按壓摩挲。顧錦年攢眉道:“你不是胃疼嗎?”“背也疼……”“你別動,我來,我幫你摁。”顧錦年不明白,明明是胃疼,為什么背也會開始疼。但他知道陸拾不會騙他的,他不是個會胡亂訴苦的人,他說疼,那就意味著很疼。那種疼,已經讓他的精神快要承受不住。顧錦年的手撫上陸拾的脊背,他覺得他的身體好冰,好似沒有一點溫度。他的手指順著陸拾的脊背重重地摁下去,像是想要順著他后背的經絡,為他疏通血脈。顧錦年已經無暇再去顧忌那具曾經吸引過他的身軀,他此刻只有滿滿的揪心,他只想要他舒服,哪怕只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