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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繁態度一般,不熱情也不積極,回去路上,陳繁問陳端禮:“爹,我聽聞鄭家本是海寇?”陳端禮背著手,看了看天空的一輪月,淡然道:“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陳郁點點頭,他覺得鄭遠涯不像殺人不眨眼的海寇,他甚至有種直覺,這人以后會是他的朋友。因為多年前,就是在廣州的遣舶宴上,他結識了最好的朋友趙由晟。夜深歸家,陳郁還沒有一絲睡意,他穿著貼身的衣服,披件外袍,伏案寫信,寫給趙由晟。告訴他,自己今天參與遣舶宴,并認識一個新朋友,叫鄭遠涯。鄭遠涯說他見過半鮫人,還說那人擔任海船的舟師,在船上很有威望。鄭遠涯家以前是海寇,但已經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了,但他父親長得魁梧粗魯,有些可怕。阿剩,今晚的遣舶宴使我想起當年在廣州和你相識的情景,你什么時候回來呢?阿剩,我很想你……信寫寫涂涂,然后工工整整重抄,折好,放進信封中。陳郁給趙由晟寫了好多封信,只不過大部分寫完就廢棄,畢竟信人們都是一封封往來,總不能十幾封信一股腦讓趙家的仆人捎往寧縣給趙由晟吧。枕著寫給趙由晟的信,陳郁安然躺在被褥中睡去,他長發放下,一只手抓著被子,屋中溫暖,燒著火盆,映得他臉紅撲撲。作者有話要說: 鄭遠涯三字入目,由晟皺眉,心想:前世這人,出場很晚,戲份忽略不計,本該是個路人甲。導演:哦,看我真摯的眼睛,相信我,我沒收他紅包。——————由晟(抽劍):下次再摸他的臉就剁手。☆、第27章第27章許是到年底了,寧靜的茶溪傳來劫匪剪徑傷人的事,溪花書院的學生們對這類事情,似乎習以為常。別看寧縣位于山嶺地,交通不那么發達,但縣中有多座陶窯,陶瓷從這里運出,運往泉州港,商人則從四方而來,身上無不是攜帶著可觀的財物。便是這些商人,讓當地的刁民,無賴發現條發家致富的“捷徑”。他們三五成群,攔截過往商人搶錢,腦門一熱時,顯然忘記趙知縣對劫匪一向不仁慈。一日,從縣城里派下來三名捕役,攜帶張劫匪畫像,進村子里盤問,又在山林中搜索,但緝拿無果。捕役離開村子,并未直接回縣城,而是前來溪花書院,謁見三溪先生。三溪先生接見他們,并允許他們暫時住下,書院有閑置的房子,伙房也會提供他們食物。捕役是份苦差事,而捕役們的身份也卑微,但絕大部分百姓畏懼他們,認為他們是攜帶武器,不好招惹的人物。溪花書院的書生們,對于捕役則是不屑,在書生看來不過是幾個滿身灰塵,一臉胡渣,還臟兮兮的武夫而已。縣署的捕役前來書院,是少有的事,書生們心里不屑還帶些害怕,又出于好奇,竟都到水井旁圍觀,遠遠看捕役們從井中提水,清洗手臉。趙由晟也前去觀看,他將三名捕役逐一打量,目光落在一位虬須大漢身上,他腰間有把厚脊短劍。其他捕役帶的都是刀,唯獨他是劍。趙由晟認識他,這人叫章義,前世做為趙父的部下,與趙父一起在福州戰死。此位仁兄精通刀劍弓弩,武力值驚人,能以一擋十。章義敏銳,察覺自己正被個書生打量,他拿眼瞪趙由晟,可隨即他便顧不上褲筒都沒放下,上前抱拳說:“小的有眼無珠,不知郎君是明公之子。”分明洞察力過人,那眼睛如鷹隼般,哪里有眼無珠。“捕役如何認出我來?”趙由晟在縣署那些日子里,沒遇見過章義,章義受老趙差遣與其他捕役去了錦溪。章義朗聲:“郎君儀貌非凡,和明公相類。”另兩位捕役趕緊過來行禮,恭敬而殷勤,其實他們留在溪花書院也是老趙的命令,有個茶溪的賊人要逮捕,兒子在這里讀書,令他不放心。趙由晟讓他們免禮,并詢問要緝拿的是個什么樣的人。章義將劫匪畫像拿給趙由晟和其他學子看,說要是在山林里撞見,得立即逃跑,這名悍匪身上攜帶一口鋼刀,已經在寧縣砍傷兩人,劫得數百緡錢,手段殘忍,而今正逃亡茶溪。劫匪畫像在學子間傳遞,眾人這才有些驚愕,而今日,讓他們感到驚愕的,還有原來趙由晟竟是趙知縣之子。溪花書院的學生身份各異,三溪先生有教無類,趙由晟來時很低調,不曾明說自己身份,只道是從泉城來的。同學從他的穿著打扮,對他有過一些猜測,就是沒猜到他是個宗子。捕役居住在溪花書院,繼續搜捕劫匪,劫匪狡猾,竟是再沒得到他的蹤跡,捕役猜測可能流竄到別處去了。兩名捕役回縣城覆命,武力值最高的章義仍留下,負責溪花書院師生的安危,這正合趙由晟意。章義有個習慣,每日天未亮,就去屋后的林地里聞雞起舞,一把沉重的短劍,握在他手中,儼然城天底下最可怕的利器,他的劍法凌厲,利落,讓人叫絕。趙由晟每個凌晨準時出現,一連看了三日,他不干擾,只是靜靜看。章義是個行走江湖的人,身上有江湖義氣,他瞧得出來趙郎君很想學劍。章義擦去額上的汗水,提劍走向趙由晟,直截了當問:“郎君想學劍?”“章捕役敢教嗎?”趙由晟反問。章義不語,將手中的劍反握,遞向趙由晟,趙由晟穩穩接住,輕拭劍身,劍刃上映出了他的臉,冷冷的。趙由晟握緊劍柄,掂了掂手,突然他目光寒厲,揮劍劈砍,晨風穿林,劍鳴鏘鏘。章義在溪花書院居住兩旬,每每天未亮,他提劍往寂林,而趙由晟已經等候在那邊。按規矩,沒有老趙的命令,章義不能教趙由晟劍法,但做為一個江湖人士,他可以不守規矩。溪花書院的日子,不急不緩度過,春節將至,離家遠的學生早早歸家,齋舍里只剩三四個人。俞恩泰讓來接他的仆人打包好行囊,準備明日歸家,閑得無事,他邀趙由晟去田家逛逛,順便打個牙祭。趙由晟對打牙祭沒多大興趣,不過他樂于到田野村舍里走走。如往常,兩人前往村子,路過田地,竟見到兩名壯仆在田埂上推打一名老漢,指使他們的是個富家子,在場還有一位哭泣,哀求的農家女,田間再無其他村民。聽他們爭辯,原來是老漢給莊稼澆肥,肥水不慎潑灑到路過的富家子身上。本是光鮮出游富家子,突然糞尿淋身,頓時暴跳如雷,不顧老漢和女兒苦苦哀求,讓仆人把老漢打一頓出氣。“快走,我們去喊村民來。”俞恩泰扯趙由晟袖子,他打算去搬救兵,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