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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令公一身戰袍,銀色鬼面面具,鐵鞭在手。翻身上馬,領著西夏鬼面大軍從小路壓進大蒙軍營。 走來軍營跟前,卻忽的發現不對。不但軍營外的哨塔無人把手,一個個營帳外頭也了無人跡。 先鋒部隊直沖進去了赫爾真的帥帳,只見里頭沙土地勢圖早已被毀,床榻空空,被褥行裝早就被卷走,什么都不剩。其他帳子里搜查的人來回報:“令公,一個人也沒有。他們撤兵了!” “撤兵?”山鬼令公卻搖頭,沉聲道,“他們要的人還在我們手上,這么輕易就撤兵,不像是赫爾真。” 方才說完,又有人來報,“令公,不好!黑水河上游被赫爾真攻破了。蒙君大軍壓近攻占黑水河,我們當巧又趁夜偷襲這邊,援軍還沒來得及請救兵,就已經防不住了!” “什么?!”山鬼公手中鐵鞭一揮,冷笑了聲:“這才是赫爾真。”說罷,只對眾將士道,“退守黑水城,接應援兵入城,我要和李執商議對策。” && 黑水河上游雖地形險峻,可好在有一片平緩山谷,正好能供大軍停馬修整。營帳都留在了黑水城外,士族們便也只能生篝火,習地而息。唯獨那多使人帶了一個小帳,專給赫爾真支起來的,為他遮掩耳目療傷用。 重傷的消息傳出去到西夏人耳朵里,不過是引他們入空城計。在自己軍中,赫爾真還是一軍主帥,到底得撐起來氣勢。 帳子里一盞燭火微微弱弱,凌宋兒方才幫他卸了盔甲,扶著他躺下。胸前傷口又見出血,那多喊了軍醫來。那盔甲頗重,方才他還騎馬顛簸,傷口確是又有損裂。 凌宋兒實在看不落了,出了帳子,揉著眼角在門外候著。等著軍醫從里頭出來,才收了收眼淚,跟著軍醫去拿藥方煮藥。等她端著藥湯和米粥回來帳子,卻見他已然抱著她的玉枕睡熟。她只去輕聲將人喚醒,“蒙郎,還得吃了粥和藥再睡。” 他這才倒抽了口氣,睜了眼,看到是她回了神,“…好。”說著自己撐起來了身子。凌宋兒扶了扶,等他坐好,才端著粥過來,舀著一勺吹涼了,往他嘴邊送。 蒙哥兒依著她的安排,吃粥喝藥,幾分心甜。吃完了,她要出去送碗筷。他方才拉了拉她的手腕,“早些回來,我等著你。” 她頷首,給他捂了捂被褥,方才起身出去。杯盤交給芷秋,又端著杯熱水進來,送到他手里。方才在他身旁躺了下來,脫了鞋襪,直往他的被褥里鉆。帳子不大,沒得床榻,就著一張地鋪。 蒙哥兒喝了口水,放去地上,直將她往懷中攬了攬,“山谷夜涼,冷不冷?” 懷中人只搖頭,卻埋怨道,“就是臭…” “臭?”他忙聞了聞自己身上,“行兵多日,卻是無暇打理身上的味道。” 她只道:“不是說你,是說我自己。頭發都擰著散不開。” 他無奈一笑,去嗅了嗅她頭發,“嗯,確是有味兒。” “你還聞?!”抬眼起來,她忙去支開了他的下巴,她自己都嫌棄自己,他怎的還來親昵?肩頭卻被他緊了緊:“不管什么味兒也都是我的人。怎的不能聞?” “……”她臉上guntang,直從他懷里掙脫了出來,往被子里躺,“睡吧,你該要乏了。若夜里還有動靜,又沒得多少時日休息了。” 蒙哥兒這才扶著傷口,也躺了下來。他側不得身,全由得她趴在一旁,抱著他整只手臂入眠,才得安心。 果然,沒睡多久,夜半的時候,帳外起了動靜。那多在帳子外頭小聲報著,“赫爾真,你可醒了?” 凌宋兒聞得聲響,摸索著起身,點了燭火。旁邊的人也被喊醒了,卻在咳嗽著。她忙去扶起。又給他理了理頭發儀容。方才讓那多進來。 那多只拱手拜道,“赫爾真,哲言回報。先鋒部已將所有援軍趕入黑水城。城外黑水河道,也被我軍守住了。” “好。”蒙哥兒只撐著身子,“依著計劃,落木灰草入河道,斷水糧。看看他們能撐過幾日。” 那多領命出去。 凌宋兒方才又扶著人躺下。 山谷之中忽的一聲驚雷。凌宋兒警覺幾分,起身出去望了望。星滅月暗,烏云遮蔽…她曾卜過近日天氣,風向一一寫在紙上,眼下該是要下雨了… 回來帳中,才見得他還睜眼聽著山邊驚雷,亦是幾分擔憂,“外頭可是要下雨?” 凌宋兒只得點頭,躺回來他身邊。抱著他手臂,打算繼續入眠。她淡淡提著:“士卒當下毫無遮擋,若淋著雨了,該有人要生病。”方才合了眼,便聽他一旁動響,似是扶著胸口要起身。她忙將人扶了回去。“你做什么?” 蒙哥兒道,“若天色有變,怕是得重新部署。” 她依稀記得在他大帳里看過的沙土地形:“雨來還有整整兩日,你且讓哲言斷水圍城,再在黑水河道下游修好堤壩。待他們在城中水斷糧絕。雨來傾盆,正是放松警惕之時。我們引流河水,水淹城門。” 她說完,見他面色怔怔望著她,問道,“可好?亦或是,還有什么破綻?” 他哼笑了聲,抬手捂被,“娶妻如此,有些省心…”說著將她拉著回來被子里,“睡吧…” && 連著兩日在山谷營地修整。蒙哥兒傷勢好轉了不少,血止了,卻依舊不能太大動作。 山谷中野菜生靈,黑水河上游河水清澈,魚游不少。那多獵得了好些來,凌宋兒拉著芷秋一道兒做了給他補身。 訊兵日日打探來消息,只道黑水城中兩派分化。援兵首領李執已然帶著大軍退守韓羅海關口去了。而山鬼令公卻固執留守黑水城。城中人不敢喝河水,只三口水井,養不活萬余兵士和百姓,全城的人,都只盼著天要下雨。 待得第二日傍晚,山谷驚雷又起。蒙哥兒讓博金河帶弓箭手南下,只待山雨一來,支援哲言,水淹城門。又讓那多,帶防御和重騎兩部阻斷韓羅海援兵。 山谷中,只剩蒙哥兒一支親兵,和糧草部等軍中雜役。 臨著晚飯,凌宋兒做了魚湯,給他送來帳子里。“養傷口的,快吃了。” 蒙哥兒胃口已然大好,吃rou喝湯,碗現了底,才交還了給她。芷秋又送來湯藥,凌宋兒候著他喝完。方才扶著他出來走走。 山谷望去河道下游,星星點點燈火,全是大蒙軍士。 空氣潮濕悶熱,山谷卻忽的起了風。豆子大的雨點,一顆顆砸在臉上,直叫人疼… 蒙哥兒這才捂了捂她肩頭,嘆道,“回去帳子吧,莫要淋病了。” 留守兵士們也紛紛尋著地方躲雨。大雨終是瓢潑而至,地上篝火全部被澆滅,唯剩了蒙哥兒帳中燈火。 帳子里,凌宋兒拿來玉枕,取出龜碟兒卜卦。算了一遍,卻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