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0
她卻著緊著:“你如今受傷,對面又坐鎮強將。哪兒是三兩天能攻下來的事情?” “西夏人并不知道我受傷。我們更得提早商議。”他說著卻走去帳外,吩咐士卒,“吃過早飯,讓副將們來大帳找我。” 芷秋端著水盆出去,自再去準備早膳了。 待他進來,她忙來扶著。“你不讓我看,昨日我也都見到了,那口子深得很。你若不在意,消息不必傳去西夏人耳朵里,也容易被他們鉆了空子。” 聽她話語中擔憂,蒙哥兒這才寬了寬心,被她扶著的手忽的繞來她腰間,將人卷來自己面前,垂眸在她唇邊,直吻落下去。思念多日終是得來人在眼前,唯將她的氣息吃了遍,方才肯放人。 凌宋兒擦了嘴,又手捂了捂燙紅的臉。見他兀自去了案前要座下,自己卻難以彎身,只望著她,抬手求救。她方才挪步過去,扶著他手臂讓他好坐下。才又去了門外,提熱水回來。給他沏茶。 芷秋到底弄了些米粥來,里頭飄著幾片羊rou和馕饃。蒙哥兒一口喝干,擦了嘴,笑看著她,“我夫人吩咐的早膳,比軍中好吃。” “多是哄著我。”她卻咬著馕餅,喝著茶。落了肚子,只覺胃里火辣。 早飯后,副將們都來了大帳。趁著他們商議軍務,凌宋兒便出去尋可卡先生。 可卡先生昨日便聽聞公主亦來了軍中,和赫爾真相見,到底也沒多驚訝。凌宋兒只吩咐著,看看隔壁村落可有白米和鮮rou,最好能有雞鴨,買些回來,好給蒙哥兒補身。 可卡先生領了命,便尋著匹馬,只往韓羅海關口去。那邊有個西夏村落,該能用銀兩換些東西回來。 凌宋兒回來大帳,見得幾個副將都在。蒙哥兒正在門口沙盤,cao持蒙語指著地形,和眾人議軍事。凌宋兒便也沒作打擾,繞開他們,自進去了屏風后頭,尋著他放在榻邊的兵書,翻看了起來。 屏風前頭忽的聽得他咳嗽幾聲,她忙放下書,起了身。繞到屏風前扶了扶他,“你且悠著些,先歇歇再議?” 副將也一一勸著,他方才緩了緩氣,讓大家稍緩片刻再回來。 待得副將們都出去帳子,凌宋兒將他扶回來屏風后頭,勸他躺躺。蒙哥兒見她擔憂,便也沒做爭執。靠在榻上稍作休息。她再給他捂了捂被褥,端了熱水來。待他喝完,尋著他的大掌捂著。“可還要叫軍醫來看看?” 他只悠聲道,“受傷頭日,自是不適應些。你且陪我躺躺,我便能好了。”他說著直將人往自己懷里摟著。凌宋兒深怕碰著了他的傷口,只小心翼翼靠在他肩頭。 他身上木質氣息熟悉,她只放肆吸了幾口,才又順著他腰身環抱,她勸著:“我只覺著,博金河,那多,哲言,還有那兩個我不認識的阿臺,都是可靠的。你既受了傷,便讓他們cao持多些。你是一軍主帥,該掌一軍之氣。你若身子不好了,反倒滅了自家威風。” 蒙哥兒垂眸看了看靠在自己肩頭的人,想了想,聽了勸。“你說得對。等晌午議完,我下午便臥床養傷。” 凌宋兒舒了口氣,“還好是聽得下勸的…” 待和他一道兒用過午膳,伺候著他吃了藥。凌宋兒才扶著他回來榻上躺下了。她夜里也沒歇息好,就著食困,便躺來他身邊陪著。 晌午交代的事情,博金河等人都帶著兵部署了下去。黑水河乃是要地,雖由得西夏援兵把手,可依舊是攻城要害,勢必應該拿下。 哲言帶著一隊訊兵,已經去打探敵情。那多又吩咐了兩個親信,悄然將赫爾真昨日黑水河一戰重傷的消息,放去了西夏人的耳朵里。 入了夜,蒙哥兒卻準時起了身。拉著凌宋兒一道兒用了晚膳,喝了藥。又傳了軍醫進來,換藥包扎傷口。凌宋兒一旁看得那道口子心驚,握著他大掌的力道不自覺吃緊。卻是被他撫著手背,安慰了安慰。 軍醫處理好傷口出去了帳子。蒙哥兒才將她往胸前攬了攬,“這傷不大礙事。過陣子便好。” “哪兒像不礙事的?”她抬眸看著他,心頭還在吃緊,“都一整日了,還在滲血…” 蒙哥兒只拍了拍她肩頭,嘆了口氣。“真是無事。” “去將我盔甲取來,夜里我們有計劃。” “?”她一臉茫然。白日里他們議論軍情全用的蒙語,她聽不懂。怎的會忽的有了計劃了?“那盔甲多重,你傷得這樣,還怎么穿?” 他只擰眉溫聲斥責:“聽話!” ☆、 凌宋兒只得去一旁箱子里, 抱著他的盔甲出來。晌午趁著他議事,她都幫他擦洗過了。見他扶著榻沿自己站了起來,她幾分不忍心, 還是提著那重重盔甲, 替他放到肩上。 卻聽得他悶聲深吸了口氣。她心頭緊著, 又想幫他借借力道,卻被他拿著手腕松開了盔甲。“我無礙, 自己來。”說著, 見他自己將盔甲扣好。凌宋兒只又捧著腰帶送來,幫他圍好腰間。 凌宋兒本也是一身男裝打扮,只下午睡醒,長發未梳。聽他說該是要出行,便隨即去了一旁,梳頭束發。蒙哥兒卻走來敲了敲她肩頭, 你那胭脂盒子可有帶在身上? 雖是隨軍出征,可女兒家的家什, 她也只帶了這個。是放在那玉枕芯子里一道兒的。“你要那個做什么?” “拿來給我裝點裝點。”他床榻上坐下, 指了指自己發白的唇色。“不莫讓將士們見到, 軍心不定。” 她便知他用心, 去一旁玉枕里取來小盒, 挑了個顏色最淺的, 自己抿了抿,隨后勾著他脖頸,附上他的唇去。只親昵片刻, 才將他放開。看了看見他唇色,嫌深了,又抬手抹了抹開。方才覺得自然,又精神氣兒了許多。才道,“好了。” 蒙哥兒扶著胸口起身,“走了。” 凌宋兒忙一旁扶著他,而方才出來帳子,他便松了手。將士們面前,他是主帥,不再是她的蒙郎。她只跟在他身后,遠遠看著。見他行動舉止如常,絲毫看不出來有傷。只覺那道口子約是開在了自己身上,哪兒哪兒都疼著。 那多給凌宋兒和芷秋牽了馬來。“公主,晌午赫爾真吩咐了,一會兒大軍遷往黑水河上游峽谷,你和芷秋由得我護送。” “好…”凌宋兒答得心不在焉,只見得那人由哲言扶著上了馬,手流連在胸口前,卻沒落下。輕微咳嗽兩聲,才看向她這邊,微微頷首。示意出發。 凌宋兒這才上了馬。由得那多護著,跟在他身后。 大軍悄然撤離營地,營帳卻并未撤走,帳子里還徒留著燈火。 黑水城中西夏人并未察覺異樣,只下午收到赫爾真重傷的消息。山鬼令公一早下令,趁著午夜時分,偷襲蒙君大營,殺個片甲不留。 月黑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