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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見的名字,重名已算稀奇,居然連眼神也出奇地相似。凌宴竟然還知道獵鷹的一、二中隊是精英中隊,而后面的解釋明顯是在撒謊。葉朝在黑暗中揣摩著,心酸自語道:“是你回來了該多好。”半夢半醒間,葉朝夢到20歲時的凌宴了。凌宴渾身硝煙的味道,迷彩破了,臉上全是灰,跟炮彈似的撲進他懷里,眼里盈滿淚花。“葉朝,我回來了!我還活著,我好想你,好想你!”葉朝捂著額頭和眼睛坐起來,沙啞低沉地喊出一聲“糖糖”時,眼淚打濕了指間。這天以后,凌宴更加小心,也更加心急。雖然決定再等半年就告訴葉朝真相,但是如果有可能,他更希望在這半年之內搞清楚自己為什么會重生在一個同名同姓年輕人的身上,弄明白身體的原主人到那里去了,為將來排除后顧之憂。他原以為既然重生這種怪力亂神的事都能發生,那在夢里或是其他自然靈性高的地方可能會遇到那個“凌宴”,但遺憾的是,“凌宴”一次也沒有出現過,也沒有任何人、鬼、神來告訴他未來會怎樣。日子在焦慮中一天天地流逝,但是焦慮中有光。葉朝是他的光。單是能夠寸步不離陪著葉朝,就足以令他心里溢滿幸福與快樂。每次看著葉朝,喊出“首長”兩個字時,心里都是亮堂的。葉朝經常去一連,凌宴跟著去,然后混在隊伍里和大家一起訓練。如今他與葉朝的關系已經拉近不少,去年在靶場,他知道葉朝在身后,卻不敢求葉朝指導,現在卻能笑嘻嘻地湊上去,將自己的步槍遞到葉朝手里,乖巧地說:“首長,我據槍姿勢好像不對,您演示一下給我看好不好?”葉朝笑了笑,立姿據槍,展示了一次無依托射擊。凌宴拿回槍,不讓葉朝走,“首長,您看我打幾次靶行嗎?”葉朝寬容地點頭。凌宴開了幾槍,姿勢不對,環數不佳——他故意的。太了解葉朝,知道葉朝看到奇怪的據槍姿勢會忍不住糾正。果然,當他將槍放在身邊,可憐巴巴地看著葉朝,做出一副“不知道哪里有錯”的表情時,葉朝無奈地嘆了口氣,從后面抬起他的手,一邊糾正姿勢一邊說:“肩膀放松,不要繃著,剛才你太緊張了,優秀的槍手是以骨支撐,不是以筋rou支撐。這樣試試,先找找感覺。”他心里歡喜,葉朝身上極淺的煙草味飄入鼻腔,就那么輕微的一絲,就讓他渾身酥麻。情迷間扣動扳機,成績比之前還糟糕。葉朝沒有生氣,反倒和氣地安慰道:“沒事,再練練。剛才讓你放松,不是讓你把身子軟下去,手抬起來,對,就這樣……”凌宴纏了葉朝一會兒,心里跟填了蜜似的。但他沒忘了分寸,適可而止地停止“胡鬧”,打了一槍完美的10環,轉身敬禮,大聲喊道:“謝謝首長!”葉朝囑咐一句“好好練”,就走去指導其他戰士。有次荀亦歌說:“每次聽見你叫‘首長’,我都得掉一地的雞皮疙瘩。”凌宴不明就里,“啊?為什么?”“還能為什么?膩唄!”“?”“你自己沒發現?”“發現什么?”“你那個‘首長’喊得啊,嘖嘖嘖,跟從糖水里擰出來似的。”凌宴縮了縮肩,覺得自己應該收斂一下,傍晚去后山練習用不帶情緒的語氣念“首長”,喊了幾十聲,自以為還成,回宿舍一看到葉朝,脫口而出的又是那種滿心歡喜的“首長”。好在葉朝似乎并不反感,還沖他溫和地笑了笑。深秋,一個電話從偏遠小鎮打來。凌宴握著聽筒,神情凝重,片刻后道:“我知道了,馬上去請假。”那個“凌宴”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病危,想在離開之前見孫子最后一面。第29章“凌宴”的家在西南山區一個經濟落后的小鎮,與C市城區相隔800多公里,其中大半路程是崎嶇的山路,車無法加速,正常情況下單程就得開13個小時左右。凌宴猶豫如何請假,一方面想代替身體的原主人為老人盡孝,陪老人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處理完后事再返回部隊,一方面又擔心時間耗得太長,營部不給批準。葉朝知道后卻道:“馬上收拾東西出發,老人等不起,別去市里乘大巴了,自己開車,不要急,山里路不好走,注意安全。至于什么時候回來,你看著辦。如果老人有所恢復,不需要你時時陪伴,你就回來。如果老人走了,你把后事辦完再回來。”凌宴心中感激,來不及再客套,當即回到宿舍,整理完畢就奔去車庫。吉普揚著沙塵駛出軍營,葉朝負手站在窗邊,心中突然涌起一陣沖動。自那次關于獵鷹一、二中隊的古怪聊天后,葉朝對凌宴就更加在意。很難說清為什么會如此在意,還毫無緣由地認定凌宴并不是“猜到”一、二中隊是精英中隊。總覺得凌宴是了解獵鷹的,總覺得凌宴所謂的“崇拜”還有更深的含義。葉朝時不時會遠遠地看著凌宴,看他和荀亦歌等戰士鬧來鬧去,看他在訓練場上跑得大汗淋漓,看他背身賣力地給自己洗衣服……凌宴經常請求他糾正射擊、格斗等動作,每次他走近,凌宴就會“發揮失常”,而當他走遠,凌宴的姿勢會恢復得堪稱完美。其他戰士看不出來,但他看得清清楚楚。凌宴在他面前裝菜鳥,裝虛心好學,裝得很像那么回事,他最開始時也被騙了,直到后來站在遠處,看到凌宴突入房間實施清繳的戰術動作完成得利落漂亮,就像……就像當年那個身為突擊尖兵的年輕特種兵。看到眼前的凌宴,就想到自己的凌宴——最近如此聯想的次數越來越多,而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晚上也老是夢到身著戎裝的糖糖。糖糖在夢里一遍一遍地叫他,“葉朝,朝朝哥哥,我回來了,我想你!”葉朝有些焦躁,心中隱隱有了某種想法,但那想法太過荒誕離奇,每次不受控制地想起,也只能報以苦笑。是想念到了極致,精神出現偏差才會產生那種念想,奈何人死不能復生。十年了,就算有輪回,就算下一世仍有記憶,轉世的糖糖應該也只有十歲。想起當年剛滿十歲的糖糖,葉朝眼中滿是溫柔,唇角的寵溺笑容和多年前相差無幾。凌宴離開已有一個小時,葉朝在辦公室心神不寧,倒不是擔心凌宴在路上出事,只是覺得有什么事應該立即去做。如果那個荒誕的想法不假……葉朝深吸一口氣,接連看了好幾次時間,心頭一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