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9
去。 血濺了四處,額頭瞬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左手不受控制地顫抖,她緊咬著牙關,強忍疼痛,然后同太后道:“娘娘要的手指,剁了。” “現在臣妾便去宮外跪著。” 那個一直垂目的黑衣男子終于抬起了頭,淡淡地望著她,眸目里躍起一絲星火,稍瞬即逝。 太后滿面訝異,萬未想到白問月會不惜自斷雙指,來為她這個meimei解困。 倒是一場感人肺腑的姐妹情深。 宮外是漂泊的急雨,她撐著身子自顧自向宮外走去,無人上前敢扶。 跪在了太宜宮的正門外,望著燙金的大字,表情淡然,似是不以為意。 白問月的心里,想的非常簡單且理智, 謝歡是寵她的,定不會放任她不管。 可白來儀卻不同,如果跪在這暴雨里的是她,只怕是到死,都不會有人可憐她一眼。 去重擇輕,于是她便替她跪在了這雨中。 道理正是這樣的道理。 可事事總無絕對。 風雨交加,妝發盡散。 血水交融流了滿地,一片殷紅刺目。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日的早上。 左手被厚厚地包裹了一層,頭暈目眩。 下人同她道:“白昭儀已經安然回了歡喜殿,似是受了驚,皇上自瑤華宮離去后,代娘娘去了一趟昭儀處。” 手上的痛感依然清晰,太醫喊的尚算及時,夜里起的燒眼下已經退了大半,她扯了扯嘶啞的嗓子: “我是如何回來的?” 宮人俯身,誠然回話:“是魏將軍將娘娘抱回來的。” 聞聲錯愕。 傾盆大雨入注,謝歡并未像白問月想的那樣,去太宜宮尋她。 他本正也為相權的事情籌謀,實在不宜在太后面前露太多面,引起猜疑。 是魏央。 他同太后喝完了茶,告退回府,邁出太宜宮時,望見了跪在風雨中,搖搖欲墜的白問月。 體力透支,僅靠著殘存的意識強撐著身子,卻跪的筆直, 引他微微側目。 那名昭儀已經被太后差人送回了宮,眼下似是只剩這名貴妃尚還未脫‘苦海’。 聽聞謝歡對她寵愛有加, 怎的,連來太宜宮求一句,都不敢嗎。 漠然收回了視線,他本欲徑直離去,無意理會這些。 可行過白問月的身邊時,她恰巧倒在了他的腳下。 望著那張蒼白無色的臉,頓了一下,魏央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宋書在身后撐著傘,似是覺得不妥。 “將軍……” 淡淡瞧了一眼懷中的人,發濕貼面,蒼白無色。 對宋書的話置若罔聞。 步伐穩健,身形堅毅地向瑤華宮走了去。 只是覺得她這副瀕臨死跡的模樣,有幾分可憐罷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抱著白問月的魏央,同從香錯路未遇,后導致從香無因無果,溺死在了太宜宮的魚池里。 這些,都已經是后話了。 夢到這里戛然而止,許是太過真實,在如瀑的雨中,她竟覺得魏央的懷抱,溫暖的這樣真實。 后來, 她未曾去謝過,也未曾去見過。兩人再遇,那已經是白問月的處心積慮,和陰謀算計了。 帶著一份愧疚與心悸,從夢中醒來。 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無名與小指, 都在。 方才的一切,才是夢境。 寬闊的胸膛,結實的臂膀,鼻尖縈繞的是安心的檀香味。 魏央緊緊環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頭頂,睡相安然。 她試圖掙扎了一下,臂力難逃,最終放棄。 縮了縮身子,小手攀附在他的胸前,微微退身昂首,順著凸起的咽喉望見了他精致的下頜線。 再往上便是輕薄的丹唇,英挺的鼻翼,還有黑長的眼睫。 莫名心安。 魏央這樣高大的形象,不知是何時在她心里已經這樣根深蒂固了。 從監廷司回來的那個夜里,他同她說,讓她放心依靠,會護她周全。 她未曾放在心上。 謝歡曾說深愛她,帶她奪權算計,許她共賞江山,她為此親身犯險無數,心底隱隱期盼著他的一絲憐惜與心疼。 可謝歡只會說,月兒,你很聰慧,旁人絕做不到你如此地步。 她笑著應和,承著他極高的稱贊與嘉獎,卻又希望,他能同她說一句, 這樣很危險,你日后莫再如此了。 知曉這本不可能。 處在這樣的境況,不涉身險境,如何撥云穿霧見明光。 于是她便習慣也學會了自我撫慰。 謝歡不是不愿說,只是不能。 過去了這樣久, 她又同魏央神行奇異地走到了一起。 “我不會讓你涉足任何的危險。” 她心底奢望了許久的話,他總是這樣輕易就說出了口。 是因為他同謝歡完全不同的處境嗎。 太后不過是想同她說幾句話,言辭間或許會厲聲些,以她的聰明才智,魏央也不是不曉得她會全身而退。 不過幾句重話,太后本也未說什么,可他依然不愿讓她多受一分苛責。 她重生再見謝歡,心底依然抱著一絲希冀,想要討問可曾有過的半分真心。 這個尋無可尋,問無可問的答案,竟從魏央的身上得知。 這才明曉, 并非處境,而是謝歡從不曾愛過她一絲一點。 瞧著魏央熟睡地面容,又生歡喜。 吻了吻他的咽喉,拉起薄被,嗅著安神的檀香,又睡了過去。 也好。 ☆、皇后有孕 賀同章需要五日方能醒來。 張太醫尚才來了三日, 宮中忽傳喜訊, ——魏皇后懷了身孕。 魏氏宗族皆喜。 傳訊來的宮人唾沫橫飛,說的熱淚盈眶, 三言兩句間, 便有了嗚咽之意。 從心底感嘆這個孩子的來的, 屬實不易。 白問月不動聲色地研墨,淡淡地聽著。 早已知曉。 魏央拿筆練字, 狼毫沾墨, 飄逸橫飛。 他下筆蒼勁,撇捺皆如刀鋒出鞘,利劍翻滾。 一副字寫完,宮人也頓了聲,抬筆收勢,置下狼毫, 這才冷峻出聲: “去魏府吧。” 魏府是除鎮國將軍府以外,魏氏最大也最緊要的一處府邸。 除卻魏榮延這一脈, 大半的直系魏家人都居行在這處府邸。 若說將軍府是魏氏宗族的一根主骨, 那魏府便是魏氏的心脈所在。 魏家世代忠良, 魏央祖父輩分的人, 早在魏榮延掌家時悉數戰死在了沙場。 魏榮延這一脈, 三代單傳。 說是直系親族, 實則魏府眼下正掌家的,同鎮國將軍府除同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