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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親王的人,正是林廣。 彼一時,西平所有兵馬都只握在林廣一人手中。 魏皇后帶著謝歡,巧言令色,煽動林廣出兵包圍了三座親王府,然后親自動手,了結了謝氏三位王爺,以及名下的世子郡主。 最毒,不過婦人心。 并非不無道理。 等魏榮延帶兵返回西平時,謝氏一脈男兒,只獨剩謝歡一人。 他縱是再恨不得將皇后就地正法,可也無法改變只剩他肩擔大任這一事實。 皇后被權欲蒙了心智。 身為驃騎將軍的林廣又意欲為何? 魏榮延認定他有反心。 為肅正綱紀,也為了幫謝歡杜絕后患,魏榮延以謀逆的罪名斬殺了林氏林廣一脈。 將林府驅逐西平,永遠不得回京。 于是,在北紹多數百姓的認知里,只知當年林廣起兵造反,不知魏后毒害親王。 魏榮延這樣做也并非全是過河拆橋,絕情絕義。 他既要保住謝氏的尊嚴與江山,也要保住自己的meimei。 不得已而為之。 而林老丞相,因阻止林廣不成,早就一病不起,久臥床榻。 后得知長子林廣因反被誅,林府被驅。 盡管知曉魏榮延已經盡了最大的能力保全林氏的顏面, 他卻依然難忍氣火攻心,病入膏肓,不久便撒手人寰離開了人世。 也正是這一年,白問月踩著秋末的尾巴出生了。 林廣是謀逆之臣,他的妻女皆在十七年前被斬,林府也因他多受連累,成為朝中官員閉口不提的一個禁忌。 如今,賀同章卻告訴她,林雙玉,是她舅父林將軍的遺女? 冷峻的聲音忽起,魏央淡淡地望著賀同章,不怒自威: “她為何還活著?” ☆、青梅竹馬 謀逆之將,罪臣之女,自當該誅。 別人或許不知,但魏央卻是極其清楚的。 驃騎大將軍林廣,擁兵自重,心懷不軌。 當年。 太后自以為是利用林廣鏟除異己,為謝歡繼位做萬全準備;實則卻是林廣借由她的手,殺盡謝氏滿族。 借名殺人,欲取而代之。 她不明白,林廣握權鎮守西平,謝寧淵與魏榮延遠在邊境,他一人獨大,要面對的是怎樣的誘惑。 權重望崇專行,生殺予奪隨性。 哪一個男人在江山唾手可得時,能毫不動搖? 謝寧淵一死,天下皆喜。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西平丞相府的驃騎大將軍。 林廣。 彼時若非是魏榮延快馬加鞭地日夜兼程,自西境連夜趕了回來。 魏后與謝歡,孤兒寡母外立無援,早成了林廣登位的墊腳石。 這北紹也早已改換姓林了。 林老丞相對自己的兒子再清楚不過,他百般告誡,再三勸告。 絕不能允許林廣做出任何謀逆之事,有失林府忠名。 然而,林廣是手握兵權的大將軍,羽翼已成,如何會聽林承一個休辭老丞相的話。 起兵當晚,林老丞相勃然大怒,急火攻心。 一口氣血未順,吐了出來。 直接倒在了病榻上。 太后低估了林廣,這毋庸置疑。 可林廣卻沒想到,他也低估了魏榮延。 魏榮延殺伐果斷,油鹽不進。 回到西平后,任他如何威逼利誘,皆不為所動。 魏榮延手握幾十萬大軍,如何抵擋? 他虧有狼子野心,逞得匹夫之勇,最后還是栽在了魏榮延的手上。 說來可笑。 謝歡的心底是恨毒了太后,可十七年前的那場兵變,若非是謝歡,太后早已和林廣泉下作伴,成了魏榮延的刀下亡魂。 這個被魏榮延視為魏氏恥辱的女人,因謝歡一句:“母后會保護我?!?/br> 死里逃生。 寒風蕭瑟,宮闈寂憐,指著大殿的高座。 魏榮延問他: “殿下,你可知這江山萬里,安富尊榮,有多少人虎視眈眈,垂涎這個位置?!?/br> “你如何敢坐?” 五歲的謝歡,無知懵懂,眼眸卻泛起光澤。 他答:“母后會保護我。” 稚子朗聲,說的十分篤肯。 魏榮延啞然失聲。 接著便是一陣仰天長笑,卻不知是喜是悲。 她想殺你還來不及,如何會護你呢。 便是這般,魏榮延也放過了魏后。 朝臣動蕩不安,處處陰謀詭計, 謝歡確實需要她。 至于林廣,自然是死罪難逃。 林承一生鞠躬盡瘁,為保全他的顏面,他獨懲了林廣一脈,問罪抄斬。 而林氏的其余人,避重就輕,只將他們驅出了西平,算是小懲大誡。 林廣一妻一妾,膝下有正室所生的一子一女,皆被處死。 當然,對外是這樣宣稱的。 魏央只聽他父親提起過當年林廣謀逆,一家被斬,卻不知,林廣的兩個孩子實則是跟著林府離開了西平。 而救下他們的人,正是魏榮延。 既是將后聯手,單放過魏后必定于心有愧,他與林廣出生入死多年,又如何能看他后繼無人。 功過是非,左右權衡,他動了私心。 魏榮延將林廣的一對兒女暗地里送回了林府,只等老丞相的后事料理完后,遠離西平。 卻未曾想,整府南遷,一路舟車勞頓,途徑金陵,他的這個小兒子染了肺病,不幸夭折在半路上。 是以,林廣的后人,這才獨剩下林雙玉一人。 長道幽深的天牢里,寒氣逼人,針落有聲。 牢房的兩邊無人無燈,漆黑一片,魏央提著一盞微弱的燭燈,格外明亮。 隱約感有寒意,白問月不自覺望他身旁靠了靠。 他身形高大修長,肩背挺直寬闊,抬首去望,清晰的輪廓,英挺的劍眉。 還有因為冷聲,微微散發出的震懾。 盛氣逼人。 察覺到白問月的動作,魏央抬手穿過她的腰身,順勢將她輕攬進懷,為她擋風。 眼睛卻未有絲毫偏移。 目不斜視地望著賀同章,他一字一句重復道: “罪臣之女,為何還活著呢?” “賀大人?” 賀同章還未答話,白問月輕依著她,先是一臉不悅。 “她為何不能活?”她出聲反問,言辭犀利。 “且不說林將軍起兵謀逆時她尚還是個少不更事的孩子,便是已然知事,魏林聯合,太后如今身居高位,榮華富貴安枕無憂。” “她一個不曾參與半分的女兒家, 如何不能活?” 話中隱隱含有怒氣,似是賭氣般輕推掉他的手,離了他半分空隙。 魏央輕望著她,眼中藏著些許訝異。 他并非吃驚她的‘維護’,而是驚詫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