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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查?他自己不都招供了嗎?如何查?”太后微微皺眉。 謝歡起身,躬身行禮,鄭重道:“朕相信賀同章。” 太后一愣,語氣頗有些無可奈何:“若重查的結果還是如此呢?” “那朕與賀同章皆任由母后處置。”話脫口而出,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殿內嘩然,白問月眼中略過一絲嘲意。 欲擒故縱,雕蟲薄技。 作者有話要說: 架空歷史解釋一下: 廷尉:掌刑獄,主管司法的最高官吏。 ☆、政見不合 皇帝畢竟是皇帝,十幾年的耳濡目染,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年幼無知的黃口小兒了。 話至如此,太后縱是恨不得立刻殺了賀同章,那她也是要給謝歡留幾分薄面的。 再說回來。 賀同章一案,證據確鑿,他本人簽字畫押也親口認下了罪行,鐵證如山;如今再如何徹查,也絕無翻案的余地。 可皇帝鄭重其事的樣子并非像是在說笑。 那他此舉意欲何為? 太后微微蹙著眉頭,手指輕觸著杯沿,漫不經心。 過了許久。 “皇帝想差誰來重查此案呢?” 謝歡微微側目,看向了魏央。 視線偏移,太后轉過頭去,心中更加疑惑,魏央? 若是他選了旁的人,她或許還能推測出一些眉目來,可他偏偏選了一個不沾朝政的魏央。 察覺到投來的目光,魏央合上了杯子,清淡出聲: “臣無能為力。” 果不其然。 被拒之后,謝歡也不多言,只又微微轉了半分,望向白問月。 “將軍夫人?”太后詫異出聲。 似是有些不適,她頓了一下。 忽問:“夫人小字可是一個單月?” “回太后的話,正是。”白問月點頭。 疑惑更甚,太后進而又問謝歡:“你想讓月兒去幫你查案?” 謝歡未曾作聲,只靜靜地望著白問月,等待她的答復。 白問月展顏莞爾,不以為意。 他這哪是要讓她去查案,不過是想借著她的口說出白慕石這個名字罷了。 由她舉薦出自己的父親白慕石來接手這個案子。 如此一來,白慕石去查賀同章的案子,便非謝歡‘本意’了,而太后也不會因此多生疑慮。 借風引火,坐收漁利。 上一世謝歡借著她的‘犧牲’,讓太后對白慕石深信不疑,從而名正言順被指派去查案。 這一世他還要借她的口,去舉薦他的人。 果然是不管什么時候,這個男人的心里都是詭計多端。 可惜,偏不如他的意。 白問月假意推辭的話正欲說出口,誰料冷沉的音色率先響起: “夫人深居簡出,對朝事全無所聞,還請皇上不要難為她一個婦道人家。” 魏央冷峻的臉色浮起一層陰云,他特意咬重了‘婦道’二字,回絕了謝歡的提議。 聞聲,太后與謝歡心中皆是一震。 唯有白問月困惑不明。 謝歡早有預料,此事若是讓將軍府沾染,魏央許會不悅。但他畢竟是天子,本意也并非是一定要讓他們插手;按照他一貫的作風,大概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視若無睹。 卻不曾想魏央竟會輕易動怒。 他言必有中,一句婦道,既讓太后微收鋒芒適可而止,又直拆謝歡提議中的荒謬。 魏央從座上起身,輕拭衣袍,似是漫不經心,譏諷出口:“滿朝文武,竟沒一個大臣能合圣上的心意?” 選一個新婦去查朝臣重案,說出來也不怕貽笑大方。 絲毫未掩飾自己的不悅,他又道:“聽聞段丞相昔日斷案如神,頗有盛名;太后不如把案件交付與他。” “眼下欣妃娘娘正得圣恩,想必皇上也不會覺得太委屈?” 一語破的,這番話堵死謝歡所有的后路。 太后恍如初醒,喜笑顏開:“那就依魏將軍的意思,將此案轉交丞相重查。” “皇帝意下如何?”太后笑面問道。 謝歡強扯嘴角,面上不敢改色: “就依將軍之言。” 板上釘釘,塵埃落定。 事情既有了結果,魏央也無心再留,他俯身行禮,無聲離去,修長的腿邁出太宜宮的門檻,頭回也未回。 他的言行是始料未及,讓人猝不及防,三人皆一臉茫然。 太后與謝歡還未回神,白問月盈盈行禮,歉意賠笑未作多解,也幽幽退身離去了。 氣氛稍稍松懈。 不知什么時候謝歡笑意三分的臉已經陰沉了下來,望著早已尋無可尋的背影,心潮起伏,若有所思。 大約是時間過得太久,魏央這兩年的淡漠幾乎讓他忘記了,如果不能一擊致命,絕不能輕易招惹這個人。 不僅是因他手中的兵權,更多的還是他那可怕的警覺性。 總是默不作聲的人,卻仿佛洞悉所有,一切盡在掌握,隔岸觀火。 令人不寒而栗。 或許,他今日不該把這夫妻二人留下來的。 得不償失。 鎮國將軍府的馬車停在前午門,白問月很快追上了魏央的步伐,與他并肩齊行,一路無言。 從香與墨書跟在后面,深覺空氣似是凝結般,目目相覷,不明所以。 馬車里,溫香軟座,錦絲綢簾。 兩人相對而坐。 魏央輕閉雙眼,細長的眼睫跟著馬車的緩行微微晃動。 “生氣?”白問月湊了上去,盯著他潔白無瑕的臉,主動問出了聲。 蘭香撲鼻,人似是近在咫尺,魏央仍閉著眼,默不作聲。 “為何動怒?”白問月猜他不透。 謝歡是不該牽扯到將軍府的人,但相信魏央也看得出,那不過是他的一個幌子。 他一向洞若觀火,聽而不聞;不該輕易動怒。 從太宜宮走來時,魏央心中還有太多想要問的問題,但上了馬車后坐了下來以后,他倒是不知該從何問起了。 他之所以一反常態,是對她的失望?還是另有其他深意呢? 馬車里寂靜了須臾。 “太后與謝歡之間,你是怎么看的?” 魏央抬眼,淡淡地望著她,輕問出聲。 白問月一愣,他面上波瀾無奇,眼神卻十分認真。 顯然這不是隨口閑話。 她正色沉聲,答道:“龍爭虎斗,必有死傷。” “誰死誰傷?” “尚未可知。” 魏央直盯著她,神情肅穆,一字一句重復道:“尚未可知?” “是因為你父親的倒戈?還是鎮國將軍府的中立?” “如今這樣的局面,你答一句尚未可知,是何依據?” “還是,這句尚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