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8
在那之后,大腦漸漸遲鈍起來,陷入了一片迷蒙的昏睡中。半夢半醒間是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就像置身于溫?zé)岬娜校麄€人都被包裹的熏熏然。許久之后楚歌終于醒過來了,一張紙巾被遞到他手邊,讓他擦一擦臉上的液體。“怎么樣,小楚,還想得起來嗎?”娜姐聲音很是溫柔,“你感覺自己好些了嗎?”楚歌遲疑著,用面巾遮著臉,嚅動了一下嘴唇。娜姐一直注意著他的表情,見狀問道:“怎么了,是覺得不對嗎?”楚歌慢慢的搖了搖頭,說:“沒什么。”他從椅子上起身,頭腦有一些暈眩,扶了好一會兒扶手,才終于讓那種頭重腳輕的感覺消失,楚歌看著神情溫和的娜姐,攏起了手指,輕聲問道:“就這么把記憶洗掉了,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嗎?”娜姐失笑道:“哪里會有什么后遺癥呢,這已經(jīng)是一項很成熟的技術(shù)了……你只要等到自己覺得合適的時候再取回去就可以了,最快要等一個月,最慢也不能超過三個月,否則這些記憶,就永遠也回不去了。”楚歌笑了一下,從椅子上下來,出了這間密閉的cao作室。在門被關(guān)上的時候,他回頭深深的看了儀器一眼,就好像要把那個籠罩在他頭上的玩意兒給記下來。娜姐送別他和庾建武,笑吟吟的說:“一個月以后,記得來取你的‘小電影’啊,小楚……”楚歌輕輕應(yīng)了一身,轉(zhuǎn)過了頭。他半垂著雙眼,無人知曉他心中的震驚與茫然。滿地鮮血、一地殘肢的場景,再度浮現(xiàn)在眼前。楚歌手指不為人知的顫抖著,慢慢捏住了一旁的扶手,他凝視著虛幻剪影里,那一張熟悉的面龐。劍尖上的血滴,越發(fā)驚心動魄起來。.楚歌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他的記憶沒有能被清洗的掉,依舊頑錮的存在于他的腦海間。那些鮮血、那些廝殺、那些尸骨……原本漸漸淡下去的影子,在這一次治療后,越發(fā)刻骨銘心,就好像發(fā)生在昨天。但是沒有人察覺到他的異樣,無論是娜姐還是庾建武,他們好像都覺得,只要楚歌去把這次治療做了,那么所有難題都迎刃而解了。如果并沒有被剝離,反而是加深了呢?在周圍人的反應(yīng)里,楚歌意識到了一個現(xiàn)實,那就是去進行記憶剝離的人,沒有哪個在治療后是還留存有任務(wù)世界記憶的,這顯得什么都記得的他是如此的異類,他也更加不敢表露出來。白日里要表現(xiàn)的沒有一點不正常,到了夜間,楚歌只覺得十分疲憊,他開始失眠了,整夜整夜的睡不著,一旦入睡,又陷入夢魘。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天,楚歌幾乎要神經(jīng)衰弱,他像逃的一樣銷掉了自己假期,再度回到了任務(wù)世界。眼前是一片黑暗,腦海里響起來熟悉的沙沙電流音,頗有幾分驚異:“楚三歲,你咋這么早就回來了,我不是給你打了一個月的條子嗎?”算一算楚歌休息了半個月不到,就又跑到任務(wù)世界里來了。楚歌不知道該怎么說,他眼下什么都看不見,身邊只有一個系統(tǒng),但就是這樣,反倒是輕松了起來。楚歌說:“……統(tǒng)子,想你了不成嗎?”系統(tǒng)毫不領(lǐng)情:“難怪我昨天開會的時候打噴嚏了哦!”楚歌:“………………”被系統(tǒng)噎了一句,他也沒什么生氣的,總歸現(xiàn)在心情還挺不錯的就是了。系統(tǒng)察覺道他這一股詭異的精神波動,簡直覺得太陽是打西邊兒出來了,十分警惕的說:“我先給你說啊,套近乎沒有用啊,我們系統(tǒng)一向公正公平,不吃你們這一套的。”楚歌奇道:“我和你還用得著套近乎?”系統(tǒng):“………………”好像是哦,辣雞宿主向來都使喚他使喚的得心應(yīng)手,能壓榨十分絕不壓榨九分。一時間沉默。過了會兒系統(tǒng)說:“楚三歲你說實話,這么早回來嘎哈啊。”楚歌說:“清閑日子過不慣想回來工作不成嗎,我也是愛崗敬業(yè)的。”系統(tǒng)一臉冷漠:“聽你吹,馬桶都要飛……”楚歌很想問一下這個統(tǒng)子懂不懂什么叫尊老愛幼和諧相處,結(jié)果系統(tǒng)壓根就不給他這個機會,說:“好了好了好了,愛崗敬業(yè)的楚三歲,請問你現(xiàn)在可以接收這個世界的記憶了嗎?”談到正經(jīng)事兒了,楚歌點了點頭,然后一大片記憶就像下課沖向食堂打飯的學(xué)生一樣,烏拉拉的沖入他的腦海。一個個劇情節(jié)點閃現(xiàn),等到最后一點也出現(xiàn)的時候,楚歌簡直都震驚了:“臥槽!冷血,殘忍,無情,暴戾……活脫脫的人渣啊!”系統(tǒng)說:“……不是人渣就不用讓你來了。”楚歌心想他見過了負心薄幸的人渣,見過了陰晴不定的人渣,什么風(fēng)浪沒經(jīng)歷過,什么陣仗沒見過,但眼下這個人渣的品種還是遠遠的超乎了他所料,簡直令人無話可說。說草菅人命都是輕的,簡直是把人命完全當(dāng)成兒戲,尤其是這個世界的主角,被他折磨的尤其之凄慘。“這簡直不是人渣,是人滓了吧……”系統(tǒng)十分贊同他的判斷,附和道:“……的確是有點令人發(fā)指的。”楚歌沉痛的說:“是我就把他血抽干骨頭剁碎,攪吧攪吧,沉池塘喂魚了……”系統(tǒng)說:“……可以的楚三歲,你想怎么我都不攔你,但在你自我人道毀滅之前,是不是先解決掉眼下的事情?”眼下能有什么事?籠罩的黑暗漸漸散去了,楚歌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片古味盎然的大廳,器具擺設(shè),無不極具古典風(fēng)格,有一瞬間楚歌險些以為,自己又去往了一個古代世界,直到眼尾的余光掃到了一身黑色西裝的保鏢。指下的紫藤椅手光滑、明潤,所觸之處,是細膩的包漿。搭在椅背上的手指,潔白,瘦長,指甲修建的圓潤整齊,順之而上,是繡著如意云紋的袖口,再往一旁偏去,是一身玄色繡暗紋的唐裝。不經(jīng)意間側(cè)過了頭,貼合的衣物擦過藤椅,是上好的絲綢劃過藤面,十分輕微的窸窣聲響。并不遠的空曠處,有一個中年男人跪倒在中央,那人看上去狼狽極了,雙手被牢牢捆著,連雙腿也被繩索束縛,并攏做一團,然而他卻拼命的想要抬起頭顱,不住的磕頭,聲音急促道極致;“殷爺,求求您,放過他罷,小孩子不懂事,當(dāng)真只是不懂事,不曉得個輕重……求求您,放過他吧!”中年男人聲淚俱下,不住的向他祈求,求他放過某一個人。楚歌手指摩挲著光滑的藤椅椅手,眼眸略微垂下,不說應(yīng)允,也不說拒絕。然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