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7
被過渡到了楚王身上,從昏迷中轉醒,虛弱的身體也一天天好起來。楚王生了一場大病,病榻纏綿了一段時日,但因為毒性減弱了,最終也是漸漸好了起來。大周救回了尊貴的太子,皇帝保全了他的兩個兒子,事情的結果似乎是皆大歡喜——除卻此后楚王性情大變,暴戾恣睢,陰晴不定,再不復昔年穎悟慧心的模樣。.故事并不長,然而其中透露出來的訊息,并著楚歌以往得到的回憶片段,已經能夠拼湊出來一個大概的輪廓。他坐在廊檐下,望著遠方的花木,心中不勝唏噓枉然。如果沒有遭逢這一場變故,大概姬楚還是那個年幼天真,爛漫可愛的稚子孩童,啟蒙進學時便展露了驚人的天賦,被皇帝贊為“吾家千里駒”,慧心巧思,穎悟絕倫,幾乎可以料想,未來光明坦闊的前途。只可惜世間沒有如果,為了救太子命,他大病了一場,仿佛所有靈氣都被消磨干凈了,變成了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如果不是年紀尚幼、容貌驚人,恐怕都會和那些大腹便便的酒囊飯袋沒什么兩樣。楚歌覺得有一點迷惑:“統子,怎么劇情里,從來都沒有這一段???”系統說:“劇情里只給最主要的,和世界任務目標相關的……像這些細枝末節哪里會照顧?!?/br>楚歌說:“那我怎么覺得,好像姬楚自己也比較慘,被抓來當了垃圾袋?!?/br>這個比喻是十分形象的,過渡了太子中的毒的姬楚,可不就像一個接收的垃圾袋嗎?然后這個垃圾袋因為裝的垃圾毒性太過嚴重,污染性太強,還搞得自己都畸形了,沒有作為一個回收循環利用垃圾袋的前途了。這個比喻打完后,系統有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十分警惕的說:“嘎哈呢噶和呢,楚三歲……幼年時的悲慘遭遇,也不是他去折磨別人的理由啊?!?/br>這話是很有道理的,楚歌也表示贊同,然后他問系統說:“那你覺得姬楚應該怎么做呢?!?/br>系統說:“我又不是你們人類,咋知道人類怎么想的,你這不是為難AI么。”楚歌點了點頭,用探頭的口氣說:“……他當時中了毒,一直都病著,在那之后才性情大變,這意味著本來不是這樣,跟藥物分不開關系的把,指不定是因為那一次,被毀壞了中樞神經呢?!?/br>系統說:“哦,那你覺得趙從一慘嗎?”楚歌說:“……慘。”系統說:“那趙從一有去把自己的憤怒與仇恨施加到別人身上嗎?”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例子,楚歌一下子都愣住了。他剎那間想起了在南樓之上的一杯桂花酒,侍衛的聲音低沉且平和,因為劇毒而變得嘶啞,嘶啞中卻有釋然。如果他不愿意放下那些仇恨,大概是一劍捅死楚歌比較正經。就如同原本世界線里的那樣,徑直剝掉他的皮,把他制成一個血腥的人皮燈籠。那是原本既定的命運。楚歌徹底說不出話來了。系統慢慢的說:“世界已經如此艱難,嘎哈還要彼此傷害呢……”楚歌“哦”了一聲,說:“統子,我大概讀懂給你編程的人的套路了。”系統說:“啥?”楚歌想起來自己看到的一句詩:“……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報之以歌?!?/br>系統:“……你嗦啥啊楚三歲,我沒學過語文聽不懂啊?!?/br>楚歌:“………………”.楚王府里的時間寧靜且安和,但注定沒有多少能夠享受的時光。不過短短住了幾日,就到了將要被送去做人質的前夜。風聲如鼓,涼月如蹙。楚歌依舊是坐在廊檐之下,手搭著冰涼的青石臺階,漫不經心的望著遠處的明月。遠處有腳步聲緩緩行來,那步點,一下一下,都是十分熟悉的。太子終于褪卻了那身玄衣金冠,換做了一身常服,素色衣衫上,云紋水波一樣漾動,襯得他清雋雅致的面容,不似人間帝王,倒似詞林翰墨。楚歌遠遠地朝他笑了一下,很是平和。太子走到了他身邊,一拂衣衫,也不嫌地上臟亂,就在他身旁坐下。楚歌做了做唇形,兩字十分輕巧:“哥哥?!?/br>太子凝視著他,漆黑的眼瞳中有隱隱傷痛,許久后,輕聲道:“你恨孤嗎?”楚歌沒有看他,望著天邊的明月,笑了一下,說:“為家國而去,又有什么可恨的……不過是做一個人質,又不會沒了命?!?/br>太子目中含痛:“若是可能沒了命呢?”楚歌皺眉道:“我還沒去呢,烏鴉嘴可是不吉利的?!?/br>太子道:“孤問的不是明日的事……孤想問的,是十年前的事。”十年前。楚歌一時怔住。這個跨度太過于敏感,以至于他不得不聯系起前日里聽到的事情。十年前,正是岳家被滿門抄斬之日,也正是姬楚病榻纏身之時。楚歌不知道為什么太子會突然提起來,但他依舊搖了搖頭。太子凝視著他的側臉,直到他搖頭后,依舊沒有撤離自己的視線。緩緩開口,道:“孤當時昏迷不醒,并不知道太醫提出來的法子會這么兇險,也不知道……你卻自愿來替?!?/br>話語說到這里,不是不澀然的。他一直以為這件事被瞞得很好,姬楚除卻病一場之外,什么都不知道,然而到了前一日,直到聽到暗衛的稟報時,才知曉他從頭到尾都心知肚明。即便是可能沒了命,卻依舊沒有推拒阻礙。以當初當初皇帝對姬楚的寵愛成都,若是他表露些許,皇帝又如何會狠得下心,畢竟那時候,稍有不慎,便是兩個兒子都沒了命。而死了太子又算什么呢?那時候皇帝正當盛年,姬楚也是天資聰慧,穎悟過人,從小便展露了鋒芒,便是那時候換一個繼承人,也是使得的。而自那一事之后,兩人的軌跡走向,變得徹底不一樣。大概是出于心中的愧疚,皇帝與太子更是將他寵上了天去,只因為他們都知曉,那是因為當初的余毒,造成了他脾性的改變。而眼下,太子忽然得知,幼弟從頭到尾都知情。太子輕聲道:“當真不恨嗎?”楚歌悵然,片刻之后,又輕輕搖了搖頭:“當初是我心甘情愿……又哪里來的恨呢?”風聲從堂前穿梭而過,拂過花葉,帶起響聲簌簌。夜涼如水,月明如鏡,連月下的人,蒼白的面容仿佛都被鍍上了一層皎潔的銀輝。太子隱隱絞痛,有許多話想要說出,嗓子卻像是被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向來都是從容淡定,雅致悠然的,然而此刻,心臟卻像是被捏住了一般。無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