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抬手指了指桌上的這個茶壺,接著說:“就好比桌上的這個茶壺,我同它一樣,只要在這里,就權當是個器物。一切都由不得自己的。”話鋒一轉,起身倒茶,“官爺您怎么稱呼,我不能總叫您官爺吧?茶葉雖不比外面好的,喝一口潤潤嗓也總比白水強些,來……”看著凌霄將茶碗擺在自己面前,軍官耳朵里還是他方才說的話,‘權當是個器物,到底不由人’這句話也是今天下午,旅座和他談話時說的。軍人亦是如此,有被利用的能耐,才有立足之地。說來,他們乃是出生入死,與歡場上的凌霄比起來,倒是他自己的命運更可憐些,說不準哪天就沒了。著實令人莞爾。軍官:“我姓程,字秋白,單名一個念字。家中排行老二,你是叫我秋白也好,程二爺也罷,這都隨你。”“程二爺”,凌霄看他一眼,想起什么來似的,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床鋪,到底耳根有些紅,“大邸是亥時了,二爺是否要歇息?”程念也不是個茹素的,也不好辜負諸多美意,可他也不是個急色之徒。一把攬過凌霄,他坐著沒動,埋首在他的胸口嗅了嗅,是一股干凈的皂角清香,再沒有別的味道。他還想:男孩子是個什么滋味呢,小相公都是玩后面、賣屁股的,那他們會好受嗎?這么想著,他只覺得凌霄就是凌霄,他微微有點不愿意將“小相公”“兔兒爺”之類的詞加諸在他的身上。他覺得凌霄是與他上樓時所想的有些不同,他自己有自己分明的判斷,凌霄決不是那類腌臜人可比的。紗帳放下來,凌霄看著程念慢慢地,一層層的剝下他的衣服,他的心里忽然有些顫抖。程念說:“你害怕嗎?”你沒經歷過這些,想必是怕的。他想著,動作便更輕柔了一些。“有一些。”凌霄說。他吻上凌霄鎖骨的時候,凌霄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興許,這個人,總算是最壞的結局里挑出來,稍稍不算壞的一個了。他打開身體,放緩呼吸,盡量的放松自己,等待著那遲早的刺痛。可是他被程念玩捏著,漸漸的卻渾身發熱,有些難耐起來。他睜開眼,道:“二爺……”程念笑一笑,道:“你這是等不及了么?”凌霄緋紅了臉,俯身要去服侍程念,不習慣的說:“爺……還是讓我來伺候……”程念一把抱起他,少年沒長開的身體有些發燙,他好聽的聲音落在凌霄的耳側,“你要記住這一夜。”“不敢忘。”凌霄說完這句話就愣了一下,自己這是何時,竟……“啊……”不等他想的明白,柔軟的油膏,就那么輕易的揉了進去,在他的身體里,斑駁化開,一點點的按壓,竟像是流光與閃電,讓他覺得了一點他從未體會過的滋味。燭火滅了,可是程念點起的火焰卻依舊在燃燒。冷風滑入夜,窗外的竹影、草木飛卷聲,落雪的聲音,卻是清晰可見。但這些聲音又逐漸被喘息聲所代替,打更人從堂子外過,已經是子時了,這屋里的火卻不見小。直到天光垂白時,凌霄才將將能安穩的入睡。程念看著他的睡顏,不自主的又撫了撫他流瀉在床褥上的青絲,突然就有了點兒“春花秋月蕭索,佳人自是難忘”的意思。他整肅軍裝,款步跨下樓來,就見送他凌霄的那位于老板也剛巧從西廂跨出來,見了他,堆得是滿臉的笑意,道:“怎么樣,秋白兄休息的可好哇?”程念一笑:“于老板,有心了。”于老板簡直是笑逐顏開,臉上的rou都要飛起來,心里卻是有意外之喜。素聞方師長的手下之中,要數這程秋白最是油鹽不進,偏偏他這路生意,指定要從他的手底下走個過場才行。于老板想,做生意這個事兒,總歸是要長長久久的,那么籠絡的砸實些也沒什么壞處,他便四處打聽程參謀長有什么愛好沒有……從煙草美女到文玩字畫,從槍械美酒到金銀美玉,他猜想了無數種結果,到頭來卻發現這程秋白竟然什么也不愛!于老板不禁可憐起他來。因為他發現,只要自己一拉他出來玩樂,他便是一定到場;若是他不拉他出門,他在天津衛也無甚朋友,便是在家里呆著,守著那個從鄉下來投奔他的老媽子和一個山東廚子,乖覺冷清的很。于老板不是沒想過給他的屋里塞個暖床人,可是程秋白在這一點上很堅持,他的原話是“自覺還不到時候,不想再多cao一份心”。于老板就不明白了,他這到底是對人不滿意,還是對自己仍有戒心?這下好了,沒想到這小兔崽子是喜歡玩相公的!真是怪胎怪哉也。于老板:“哪里哪里。早知道程兄好這一口兒,早先我也不往你家送人去了不是?倒是顯得小弟我不周到了。”程念還待要說什么,回身看了一眼樓上,他心想凌霄應是還睡得很熟,不到下午恐怕歇不過來,晚上……晚上若是沒有公務,自己興許還會再來一趟。于是又看了看滿臉油光的于胖子,剛笑了笑,就聽于胖子說:“程兄不要掛念,這兒的事兒,就交給于某人去辦!以后除了程兄,絕不教第二個人擾了兄弟的清靜。”“也好。”程念一頓,沖他一抱拳,“那就麻煩于老板了!”于老板扶著肚子哈哈大笑,一邊道“客氣!客氣!”第5章前世03只要是堂子里的,不論是小倌還是女妓,鴇母都恨不得讓他們不舍晝夜的去賣去。日上三竿的時候,就聽見她在院子里用她的銅煙桿子敲痰盂兒的聲音,“還不起來收拾!一個個都不人不鬼的,也不看看幾點了!”凌霄聞言睜開了眼睛,望著頭頂的一方紗帳,以及漏進來的刺眼的陽光,心想:“可不是不人不鬼的。”門上嗒嗒敲了三響,是鴇母安排來伺候他的知秋。凌霄在床上翻了個身,左手支頤,看著他。小男孩十歲左右,也是個說不清自己具體多大歲數的苦命人。但是他并沒有實際看上去,或隨即而想到的那么可憐。凌霄知道,堂子里養著的四個小奴,其中有三個都是養來賣的,還有一個年紀大些、但明顯壯及許多的,才是養來看家護院的。而他面前的這個知秋,就是養來賣的,而且是個巴不得馬上把自己往出賣的。知秋看著凌霄,說:“要洗趕緊起,水涼了可別指望我去給你燒第二壺!”凌霄笑了笑,翻身又平躺下來,用月白色的床紗覆面,物我兩忘一般的心想:果真是世界無極大,百類人都有。“東西放下,你出去吧,我不用伺候。如果要伺候,以后你讓銀串兒來。”他說著,聲音別有一股不在其中的憊懶。好像人人都爭一個還不夠用的小奴,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