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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易銘聞訊匆匆趕去,雙方都已經動了手。 這種情況下彼此身份都露了且引發齟齬,易銘不得不亮明身份,去向太子請罪。 而她本來悄悄派去別院打算恐嚇太子的刺客,也半路鎩羽而歸,說是遇見了共濟盟的人,被逼走了。易銘頓時又是一陣頭痛——太子悄悄來剿匪的事,她知道了卻沒告訴共濟盟,如今被發現了,共濟盟鬧起來怎么辦? 雙方暗中合作多年,誰手里還沒一點對方的把柄? 而對于太子來說,本想悄悄行軍一舉剿匪再拿捏一下西川刺史,不想大軍未行被人刺史撞個正著,更要命的是洗馬剛剛出事,火場撲滅之后清點尸體卻發現竟然沒有張洗馬的,這讓太子腦子轟轟作響,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不僅沒了洗馬的尸首,連本來打算收殮的之前遇刺死亡的護衛,尸首都不見了幾具。 這事太離奇,離奇到讓人不得不想到怪力亂神之事,太子恐懼得快要暈了。 正在此時,易銘來了。 太子所有的疑惑頓時都著落在易銘身上——除了易銘這個地頭蛇,還有誰能在自己這里不動聲色搞出這許多動靜? 本來懷疑燕綏,但是太子一直派人緊緊盯著燕綏,燕綏一步也沒出過房門。 易銘和燕縝,兩個心懷鬼胎的人,互相試探幾句,不得要領,易銘試探地邀請太子住進城中,太子竟然同意了。 無他,心虛,怕鬼。 兩人一路往灌縣走,結果還沒到別院,就聽見傳報縱火事件,易銘一聽那地址便皺了眉——她今日遇見厲笑,之后派人查她下落,疑點正集中在那處區域,只是今夜多事,還沒來得及繼續摸排,沒想到緊接著便出了事。 易銘本想送太子回去自己再去查看,太子哪敢獨自去易銘的地盤,也便跟來了。 易銘查問案件,太子便心不在焉地東看西看,目光忽然落在一處焦骨灰堆上,他仔細看了看,忽然渾身一僵。 易銘向來是個敏銳人,立即轉頭,順著太子目光看去,看見了那半方玉佩。 再一瞄太子臉色,青白慘黃,不似人色。 易銘目光一閃,立即向那玉佩方向走去,太子反應過來,快步搶上,奈何易銘步伐極快,太子大急,示意屬下撞人搶奪,易銘卻靴子一抬,將玉佩踩住,輕輕巧巧讓過了那個故作踉蹌撞過來的太子護衛。 太子死死盯著那玉佩,恨不得撲過去將易銘靴子抬起來,又飛快對身邊人使眼色,他的一個伶俐隨從悟性很好,當即悄悄走了開去,隨即又捂著臉飛奔回來,一邊跑一邊喊:“不好了!那邊!那邊有黑影一閃,好像有刺客!” 太子立即“大驚”,迅速去拉易銘:“此地不可久留,我們還是速速離去吧!” 易銘十分爽快:“好!”靴子抬起。 太子大喜,死死盯著地面,易銘靴子移開,地上卻空空如也,只有一些焦灰。 太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有點茫然地抬頭,正撞上易銘眼光,這艷麗少年,對他微微一笑。 太子:“……” 這邊易銘和太子同時當了冤大頭,被一對賊男女耍得團團轉。 那邊文臻拖兒帶女……哦不拖家帶口前往五峰山。 除了語言護衛沒帶,昨晚收拾火場的時候文臻派他們去周圍巡邏了,巡邏是假,扔下他們是真。自從出了長川,文臻對他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甩下他們毫無心理負擔。 語言護衛不帶,家當不能不帶,連庫房里一塊臘rou都打包了帶走,卻差點忘記在廊下睡覺的八哥。 八哥一睜眼發現大火沖天,急得拍翅膀大叫,當時文臻正在收拾最后的細軟,沒有聽見,八哥急中生智,大喊:“文甜甜守寡啦!” 這種振聾發聵的詛咒頓時傳入了文臻耳中,八哥終于在屁股毛被燒光之前被女主人想起來了。 這只八哥是文蛋蛋在路上收的小弟,文蛋蛋發現它的時候,它正在長川邊界的林子里用十八部族的十八種方言罵隔壁樹上的鸚鵡,花里胡哨的小婊砸,除了一身毛一無是處,還敢偷爺爺的松子。 文蛋蛋作為一只比段家家族存在時間還長的變態蠱王,生平有一惡,有一好。 一惡,惡所有五彩斑斕的東西。 天下之大,只有文蛋蛋可以擁有這樣美麗的顏色! 一好,好所有伶牙俐齒的東西。 文蛋蛋限于出身,雖經歷漫長時光,擁有老祖宗般的智慧,卻始終無法說話——畢竟建國后不能成精。 因了這遺憾,它一直喜歡會說話的鳥,可以做他的代言人。 可惜就是八哥經常無法理解它深邃的智慧。 文蛋蛋對著燒了半邊毛的八哥垂淚,八哥拍翅膀大罵:“要死啦,小婊砸又勾搭男人啦——” 正爬入張洗馬的馬車的文臻,一腳把它踢到了車頂上掛著。 車廂里,經過一番救治的張洗馬睜開了眼,感覺身下似硬似軟,鼻端一股淡淡的膩膩的煙熏味道。 他瞪著頭頂搖晃的一塊臘rou,左邊的一只咸豬蹄在搔他的臉,右邊的咸雞腳爪在撓他的頭發。 有那么一瞬間張洗馬幾乎以為十八層地獄又多了一層臘rou地獄。 隨即他便對這個想法嗤之以鼻——我一生清廉正直,怎么會下地獄! 簾子響動,他努力睜眼去看,只看見一張小小的臉,臉上似乎有黑疤一塊一塊,黑疤上還有毛隨著走動而擺動。 這是牛頭,還是馬面? 文臻走到他面前,看這家伙眼神直勾勾地,十分同情地嘆了口氣,道:“你好,我是馬面。” 張洗馬:“……” 文臻瞬間笑開,揮揮手,“開玩笑的啦,不過呢,估計你也很快要去見真的馬面了。” 張洗馬:“我……” “恭喜你,你快可以重新投胎啦。” 張洗馬:“你……” “我啊,是眉山別莊附近負責倒夜香做雜工的,先前別莊的人拖出一大堆尸首讓人幫忙在附近葬了,我收葬你的時候,發現你還有一點氣,就把你給帶回來了。” “多……” “先別謝。我都說了,你救不活的。我帶你回來,只是看你衣裳光鮮,想必家里也有家人在,給你一個說臨終遺言的機會。當然,這么寶貴的機會我給了你,你也別忘記多少給我點謝禮。畢竟快死的人死沉死沉的,累死我了。” 張洗馬沉默了。 他此刻的感受自然非常糟糕,自己也覺得自己快死了,如今既然還有一個開口的機會…… “說說,你家住哪里?妻子是誰?可有什么需要我帶給你家人的嗎?”文臻眼睛發亮,興致勃勃。 張洗馬閉上眼睛,輕輕道:“我……我有一事……” “沒有錢就不要說了。” 張洗馬苦笑,“我……我有玉佩……給你……”他艱難地從懷里摸出一個薄薄的小冊子,遞給文臻,但眼睛卻緊緊盯著她。 文臻手一縮,大失所望,“不是錢啊。” 張洗馬眼底的懷疑去了許多,道:“我身上……玉佩……” 文臻:“沒看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