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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不知道,但對于我,是從住進段夫人小院后開始有了淡淡疑惑,因為我不止一次看見你夜里眺望段夫人的臥室?!?/br> “我還看見過你和理刑長老碰面,理刑長老之前把秀鼎下了黑獄,云岑對他很憤怒,見了面怎么可能不吵?但那天,雖然沒聽見你們說什么,但是顯然態度平和沒有沖突。這就不像易云岑了。你們那么平和地碰面,在說什么?” “丹崖居爆炸之后,我的疑問更濃。因為我發現,丹崖居爆炸,從段夫人開始,沒有一個人提出要尋找易勒石的下落?!?/br> “十七小姐對易勒石沒有好感,性情也淡,她不提還可以理解。夫人為何從來不問?是不是知道易勒石的下落所以潛意識里就覺得不必問?而云岑呢?一個如此純良的,之前也一直在祖父膝下盡孝,還算受寵的孫兒,為什么對祖父的下落和病況如此無動于衷?” “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易家主感覺到了什么,怕露餡,在長老堂選拔會議上,特意展示了一下屬于易云岑的異能。卻不知弄巧成拙。易云岑可馭風,可手指讀字,當日也確實讀字了,可是請問一下啊,為什么殿下先給了你一張染過字的手帕,你親手撿起,卻沒讀出來?那字雖然用藥水泡過沒有顏色,可在帕子上寫得痕跡很重,你那么一大本歷書都讀出來了,那么大的字怎么沒發現呢?” 易勒石臉色慘白,嘴角有血瀉出來,落到雪中,瞬間化為紅晶。 原本完美無缺的驚人計劃,怎么到了這兩人口中,便成了破綻百出的愚蠢主意呢? “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需要和你親自確認,你是一開始就扮成了云岑是嗎?你是怎么能扮得那么真實呢?直到后期你才露出馬腳?!?/br> 易勒石淡淡道:“自然要一開始就扮。否則以你們的精明,中途換人難保不會被察覺。云岑被選定為我的繼承人后,有一段時間和我同吃同住,他性子單純,和我無話不談,我很是喜歡。天星臺事件后,我就變成了他,為了能取信夫人,取信你們,我還特意讓理刑長老給我進行了意念灌輸術,讓我覺得自己就是云岑,一直到回到易家大院,理刑給我施術解除,就是你們看見的那次,我才完全回歸本我。” 文臻不想和他說話了,為什么這世上就有人能一邊眉梢帶著溫柔說喜歡,一邊割下人家臉皮取代了他? 整件事其實還有很多蛛絲馬跡,但是當時未必察覺,現在也沒有說的必要,有些東西言語并不能解釋清楚,其過程也絕沒有現在回頭剖析這么輕松,最起碼她一直被瞞了很久。易勒石確實牛逼,能想到這樣可怕的辦法來解決危機,借力打力出神入化,如果來的不是燕綏,任何人,最后都只能是為他做嫁衣裳。 “所以,易燕吾一直是家主的人呢,那天拿來歷書驗證自然是事先商量好的。你們故意一直強調天星臺,把我們目光引去那里,其實真正煉藥的地點在黑獄。我就說易修年什么玩意,也值得人效忠。卻原來也不過是草船借箭的草人一個。想想你們易家真可怕,兩個所謂的繼承人,根本從未存在過,從被定下繼承人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被你拿來作伐了?!?/br> “還有虎符?!绷诛w白不知什么時候也來了,一邊冷冷看著燕綏,一邊道,“他去金麒軍大營的時候,和范不取假做寒暄,撩開頭發,其實就是給范不取看真正的虎符……虎符屬于他的那一半,就是他頭上的胎記?!?/br> 他語氣平靜,聽起來卻很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到現在再不明白他就不是林飛白了,他又被燕綏坑了。 燕綏拿到的虎符是對的,但燕綏也懷疑易云岑就是易勒石,那么再真的虎符其實都沒有用,讓林飛白去那一趟,目的就是麻痹易勒石和金麒軍,讓他以為宜王這邊毫無察覺,從而分兵去打邱同和長川主城。 從頭到尾,殿下給林飛白安排的不是調兵拯救大局的光榮任務,而是障眼法替死鬼麻痹器以及軍營相親解決情敵大禮包。 是草船借箭的那個草,故弄玄虛的那個虛。 真是,每天還想殺王啊…… 文臻也恍然大悟。易勒石直接把自己腦袋上那塊長了胎記的皮膚作為虎符,必須他本人親自到場才能湊齊。 所以才有那個關于虎符無論誰都永遠拿不到的極度自信。 那還真是誰也無法調動他的軍隊,也是他敢這樣冒險的底氣,無論何時,軍權才是王道。 老易的心思也太可怕了。 但她家殿下更牛啊。 她轉頭笑看燕綏,眼眸里似乎閃著星星,底下人都仰望著看他們。 那些沉默的眼底,滿滿感嘆。 這一對身份尊貴,卻不惜親自潛伏敵營,聯手空手套白狼,憑借智慧和少量幫手,硬生生將銅墻鐵壁坐擁大軍,甚至還有桀驁部族作為助力的易家撕開無數缺口,拋落塵埃。 中文等人的眼神更是感慨。 單槍匹馬的殿下,終于有了足可比翼高飛的伴侶。 不會羈絆他,不會牽累他,不會令他全力前飛時不得不回頭等候,任何時候,她的雙翅都能觸及他的翼尖。 他們可同潛入深海,相攜上云霄。 哪怕智慧高絕,終究難免寂寞,愛他的女子那么多,真正相配的卻只有那一個。 中文覺得自己笑得像個老父親。 兒媳婦渾然未覺,轉頭笑看段夫人:“夫人呢,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段夫人沉默半晌,才道:“一直有怪異的感覺。直到小慶告訴我,云岑能令河水解凍,所以以前很喜歡在冬天解凍河水去撈魚,但是今年一直沒有。另外他對殿下……”她頓了頓,看了眼燕綏,咽回了想說的話,只解釋道,“小慶是云岑的貼身小廝。” 易勒石咳嗽兩聲,嘶啞地道:“殺他太遲!” 段夫人冷淡地道:“惡性不改?!?/br> 扮演得再像又如何?終究演不了人心幽微。比如自己最終還是察覺了,比如小慶也早早發現了,她還記得那小廝在進城的時候便和自己說,覺得少爺有點奇怪,他對宜王殿下的崇拜喜歡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明明他并不贊同宜王殿下的行事,只是覺得他特別好看而已,當然這話,他只在私底下和小慶承認過…… 易勒石忽然又笑了起來,道:“月情。你對我下手……是提前為自己的謊言向朝廷贖罪賣好嗎?” 段夫人道:“我確實沒有那些鑰匙印鑒寶庫地點和你的單線聯絡人名單。” 易勒石剛想笑一下,就聽一個人道:“可是你帶著啊。” 隨即一只雪白的手,輕輕將一個套娃拋在雪地里。 那是從他行囊里掏出來的,最后一個最小的套娃。 還是官兵捉賊游戲。 燕綏問易勒石,如果想要藏東西,會藏在什么地方。 他說:“如果不能毀的話,我就把它放在最顯眼最常見的地方,所謂燈下黑。” 他忠實地貫徹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連他自己,也放在了最顯眼的地方。 掏套娃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