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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離開,大抵是想打個時間差,想用易人離的武器和厲笑的頭花先去坑文臻,不想文臻不入她準備好的坑,逼得她踩了自己的坑。 文臻又給了護衛們幾首詞。先前傳燈長老那倆候選人,就是買了她安排護衛送過去的那幾首詞,才上了求文長老的二樓的。在那兩人上樓之后,文臻又安排人故意提醒求文長老,說那兩人的詞是買的,引得求文長老怒氣沖沖帶著人去找那兩人晦氣,結果卻發現那是傳燈長老的兩個親信,而且已經橫死,求文長老驚訝之下,便著人去查怎么回事,結果樓下先前大堂里喝酒的人,有人看見了劉心棠吳正買詩的過程,說起賣詩人的形貌打扮,提到了他拎著的瓷罐子。 那個時辰提著罐子的,多半是去花田樓隔壁的翠華樓去買他家知名的薺菜湯圓夜宵的。而在易家大院內,人人都知道,掌饋長老每旬都要吃一次翠華樓的薺菜湯圓,今晚正對日子。 得,這下掌饋長老也被卷了進來,求文長老有合理理由懷疑,掌饋長老因為和他不睦,和傳燈長老聯手,這是打算對他不利了。 求文長老怒發沖冠,覺得自己很是冤枉,他一個只愛好詩詞的人,平日里不爭不搶,為了避嫌整日在花樓邀集文人墨客談詩論詞,這也能懟上他? 掌饋了不起啊?靠多年經營掌握易家大院主要護衛軍和大量武器了不起啊?逼急了他,寫首詩天下傳唱罵死他! 正在此時,傳燈長老得信趕來,看見自己愛徒養子雙雙被殺,也怒發沖冠。掌饋長老聽聞此事過來,本來興高采烈看熱鬧,結果被求文長老反咬一口說是他和傳燈聯合要對求文長老下手,也怒發沖冠了。 三個怒發沖冠的長老,此刻正在花田樓廝殺呢。 等廝殺完,差不多也就元氣大傷了。 始作俑者燕綏文臻,不過一笑而過,在對易家的作戰計劃上,再挪去幾個子。 安排護衛們繼續潛伏好,兩人回到大院,這回直奔丹崖居。 如今大院內,三大長老已經被調走到花田樓,剩下理刑長老也未必坐得住,一定會去攪混水,為了保護自己,也一定帶走了很多護衛,所以現下的易家大院,是最空虛的。 之所以到現在才去探易勒石,就是需要這樣一個時機,并且文臻燕綏的到來太過刺眼,一開始會被所有人盯著,如果易勒石還清醒著,也一定在等他們。 那就讓他先等等,等到警惕降低,耐性消磨,再去會一會。 文臻對易勒石很好奇,因為這位家主,在傳說中一直是和神秘瘋狂這樣的形容詞掛鉤的,但見過他的人很少,近十年來,他基本都在天星臺內閉門不出,一般事務都交給了長老堂,據說很擅長藥理,但關于這個人的性格,以及其余長處,卻從來沒有任何消息傳出。 便是燕綏在長川的探子都因為沒什么機會見他,得不到什么有效情報。 無法描述的人,便是最易變化的人。 這回一路果然很順利,護衛少了許多,何況這大院里的機關,已經已經被拆掉了。 丹崖居并沒有院子,立在易家的一片人工湖后,面對著整個易家,像一座沉默的山,俯瞰整個長川。 看上去一覽無余,誰去都能去。 但湖前有林,湖上無舟。 弄條船也好,另想辦法也好,渡湖的時間不能短,這段時間內毫無遮掩,便是明晃晃一個靶子,夠死一百個來回。 丹崖居才是這易家大院,護衛分布最多的一處。影子護衛分十六隊,每隊六到十人。燕綏得到的消息說,無論湖上還是林中,派出去探查情況的小隊都不會超過兩個,會留絕大部分力量在丹崖居內守著。 燕綏帶著文臻,不急不忙晃進了林子。 林子里自然是有機關的,但對他等同虛設。 不僅如此,他還順手收集了幾個他看得上眼的設計精巧的小零件,說要回去給文臻做個玩意。 但他并沒有毀去全部機關,除了不破便不能過的機關之外,大部分他都避了開去,避開的那些完整機關,他順手會做一些調整。 將這些都做完,到了林子對面,面朝著空蕩蕩的湖,背對著林子。 文臻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林子,怕出現什么突然的人或者襲擊,燕綏卻放心得很,一直出神地凝望著河水。 過了一陣子,燕綏回手,一直扣在掌心里的一堆石塊,對著林中射了進去。 立刻,林中響動不斷——起了一蓬火,飛出一堆毒沙,流出一些毒水,射出萬千毫毛細針,地面震動不休,硬生生營造出無數人同時闖陣的效果。 黑暗的林子中影影綽綽,仿佛有人不斷閃過。 丹崖居之內。 一處不見星月也無光的密室內,一個身軀瘦長的灰衣人站在一塊石板前,石板是鏤空的,縱橫都有石條,石條上栓著石珠,石珠后面連著線,線穿過墻壁,隱沒在地下,不知道通往何處。 整個石板,看起來有點像一個大型算盤。 現在這個變形石算盤上,有些石珠在不斷滾動,有些石珠安安靜靜,也像有個隱形人在不斷撥動一樣。 灰衣人看著那些石珠,不斷道:“震東,流沙井發動。” “坤西南,毒龍嘴發動。” “巽東南,蝎坑發動。” “坎北,煙花陣發動。” …… 他每說一句,便有一個灰衣人取下相應方位的石頭珠子,并一隊人悄無聲息聚齊。 灰衣人不停嘴說了半晌,那些屬下們的神情漸漸凝重。 有人失聲道:“四角陣幾乎全數發動,這是來了多少人!” 另一人道:“前所未有!難道朝廷衛隊已經全部潛入大院?這不可能!外頭還有五大長老呢!” 一直看著石板的人忽然冷聲道:“別忘了,無論是易銘,還是燕綏,都精通機關。” 這話一出,立時冷場,半晌有人低聲道:“不能吧。雖然……猜那對新客人不是易銘夫妻就是燕綏文臻,但是我還是覺得,這事兒太玄乎了。這兩對無論哪對,都是千金之子,這種身份,進入長川,不說萬軍圍護,還孤身早早潛入咱們易家,這實在,實在也太大膽了些……” 石板前的灰衣人沒有說話,似乎自己也不大敢信,默然半晌道:“不管是誰,機關陣破壞到這個程度,總得去看看。從石算上來看,對方行進到林中一半,便大量驚動機關,還沒能到湖邊。但我們做兩手準備,角木隊,斗木隊,你們兩隊去,從水筋走,亢金隊鬼金隊,在湖口巡邏警戒接應,尤其要注意平云夫人院子那個方向。氐土隊一隊,從湖上劃船過去。其余人各守原地,未得召喚,一律不得換班休息。”他看一眼墻邊的更漏,“再有半個時辰就……” 他并沒有說下去,眾人卻都明白,各自領命而去。 穿青衣的兩隊,站上房間中央的一塊圓盤,按動機關,圓盤帶著他們向下沉去。 等他們下去后,圓盤歸位,第二隊穿黃衣的也站上圓盤下去。 其余人走出房間,散布在丹崖居的各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