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79
不能問,周堂在一邊看著,丟了顆花生嚼得格格響,童邱無聲地嘆了口氣。 老實成這樣,怎么和殿下爭女人喲。 還是文臻看不過去,笑問他:“聽說林侯之前受了傷,可大好了?” 林飛白的眼睛眼看著便亮了起來,但隨即便轉開目光,平平靜靜地道:“沒事。倒是你十分憔悴,想必還沒大好。聽說之前殿下曾經受傷昏迷,都賴你一路照顧。只是如今瞧著,殿下打牌攪事,胡亂出手,無事生非,精神奕奕,除了腦子似乎糊涂了一些外,其余倒也看不出什么來?!?/br> 周堂又嚼了一把花生——這傻小子雖然本性老實,但是卻是從小養在宮中的,和殿下從小斗嘴到大,這嘴皮子倒練出來了。 聽得人甚滿意。 燕綏揚揚眉,笑道:“我什么時候糊涂過了?” 林飛白冷笑,“你方才,是把我當成唐羨之了吧?” 燕綏訝然道:“有區別嗎?不都是沒眼色不識相嗡嗡嗡在耳邊轉的同一種物事嗎?” 文臻咳嗽一聲,道:“林侯,你這件袍子想是新做的?” 她忽然問起林飛白的衣裳,林飛白愕然,周堂和童邱交換了一個眼色。 燕綏摸著下巴,看著林飛白,剛才差點出手弄死他那一刻的眼神又出現了。 林飛白愣了一會才答:“好像是吧……我的衣裳都是身邊人打理。” “不是師蘭杰吧?” “不是,他不管這些。”林飛白低頭打量自己的黑衣,這段時間他總是穿各種黑衣,從沒在意過這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穿的是黑色的。 文臻是覺得他穿黑衣特別好看嗎…… 這個念頭出來,他臉微微一熱,急忙咳嗽一聲,從內心里鞭撻了自己幾下。 “那么,林侯,誰給你安排的衣服,還有那種細細的看上去像個笛子的短劍,你回頭查問一下吧,這個人可能已經不干凈了。” 林飛白闃然一驚,他也是聰明人,隨即便想到了什么,急忙肅然應是。 燕綏自然也明白文臻問這話什么意思,很明顯,唐羨之也不知道怎么就看出了他記憶混亂兼不認臉的問題,買通了林飛白身邊的人,給他穿上自己前陣子追殺燕綏時穿的那種黑衣,又給他配上短劍,誘使燕綏將林飛白誤認成他,從而下殺手。 唐五的手段,真是千變萬化,層出不窮,防不勝防,更兼眼光毒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來他不認人了,明明到長川后都幾乎沒碰面。 燕綏卻并不在意,他在最后一刻已經發現不對,不至于殺死林飛白,至于弄傷那家伙,他一點不過意都沒有。 他輕笑一聲,正要開啟嘲諷模式。文臻一把拉著他便走,“夜深了,咱們離開院子也太久了,小心被人發現?!币贿呌趾椭芴么蛘泻?,一邊又關照林飛白潛伏小心,對林飛白欲言又止想要謝她救命之恩的神情視而不見,不由分說把渾身隨時隨地散發毒刺的她家甜甜給拉走了,走了一會兒回頭一看,看見林飛白帶著那幾個天機府的人又上了屋頂。燕綏也回頭看了一眼,手指一彈,隱約那邊有些什么動靜,隨即林飛白指了幾個方向,那幾個天機府的人便撲了下去。 對上文臻疑問的目光,燕綏道:“他們在排除機關,但就他們那點本事,找三天都不能找齊,還不是得我出手?!?/br> 文臻猜大概燕綏是以他的發春之能,指出機關的所在地。他是機關大師,自然能看出各處的機關布置,而不管怎樣的機關,大多都要依托泥土,只要是泥土,也多半會有植物的種子存在,燕綏催生種子頂動地面,林飛白也就能察覺了。 易家這樣的大家族,肯定機關遍布,但有燕綏這樣的既通機關又能催生的人形掃描儀兼挖掘機在,又有天機府的人幫手,再多的機關也就是個擺設。 燕綏用大氅將她牢牢裹住,在屋脊上穿行,和她順便說了自己去天星臺原本想發現些線索,畢竟最初易勒石出事的事發地就在那里,而且天星臺一直以來作為易家的秘地,必然藏著秘密,易勒石是和天星臺的掌管者問藥長老一起出事的,也就是說,最熟悉這個地方的兩個人都倒了,那其余人未必清楚天星臺的重要性和秘密,只將其草草封存關閉,便忙于爭奪權力去了。 但是既然出了那么一出鬧劇,文臻又來了,燕綏怕她受寒,只得先將她送回去。 他對自己為何對林飛白出手絕口不提,文臻也沒問,這一路來燕綏的異狀她都看在眼里,他應該是記憶出現了錯亂。所以他沒有認出段夫人的標志,把林飛白當成了唐羨之,他在蘇醒之后和唐羨之有過兩次針鋒相對,但兩次都沒看見唐羨之的臉,而林飛白身形和唐羨之有點相像,穿的也是上兩次唐羨之穿的黑衣,連式樣都差不多,所以倒霉地成為了他下手的對象。 她先前發現他出去后便悄悄跟了出來,好險救下了林飛白,當時她撞在他懷里,才令他及時收手,那一刻,她清楚地感受到了燕綏的殺機。 那時候周堂童邱兩人沒有想到燕綏的這種情況,離得稍遠,等發現再出手其實已經來不及了。 如果林飛白這衣裳打扮是有人有心安排的。 如果今天燕綏真殺了林飛白…… 如果真當著林擎的面殺了林飛白…… 文臻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那么,別說拿下易家,整個邊關,乃至整個東堂,說不定都會陷入戰火之中。 這又是唐羨之的手筆嗎? 他發現燕綏的不對勁了? 文臻往燕綏的大氅里又鉆了鉆,燕綏以為她冷,將她又往懷里攏了攏。 文臻鼻端都是他杜若松蘭一般的氣息,心底卻有些微冷。 長川易家雖然勢力雄厚,但因病人才凋零,她和燕綏在與虎謀皮,卻也沒多少緊張,然而如果還有一個手段高超的唐羨之在背后,那就等于腹背受敵了。 此時兩人已經接近了段夫人的院子,卻發現那里燈火通明,一片喧鬧。 兩人便轉了個彎,從院子背面不顯眼處偷偷進去,從窗子里翻入,再將外袍扯松,做睡眼惺忪狀,開門出去看。 文臻出門時,差點被一個東西絆了一跤,低頭一看,門口放著疊得整整齊齊的一床被褥。 她有點詫異,不明白柜子里的被子怎么跑到地上來了,目光落在對面空蕩蕩的屋頂,隨即反應過來,想必燕綏給易秀鼎送了被子,易秀鼎又還回來了。 文臻心里有點奇怪的感覺,看一眼燕綏,但此時也顧不上詢問。 院子門口站著一隊拿著火把的人,都是青色衣袍黑色衣帶,衣襟上綴著刀和天平的標志,代表這是掌握易家刑罰的理刑長老門下子弟。 易家的理刑長老站在門口,這位掌管易家刑罰的鐵面人物,長相和性格完全不一致,是一張田舍翁的團團臉,個子很矮,頭顱溜光如鴨蛋,垂著早白的長眉,倒有點壽星翁的模樣。 這人說話也笑瞇瞇的,聲音不高,聽在人耳中字字分明,“小十七啊,大半夜把你叫起來,可擾了你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