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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姑娘扮成你和文姑娘,在宜王車駕中慢慢走,吸引長川易家的探子的注意。自從進入長川,我們的隊伍,先后經歷了七次攻擊,有時候是刺客,有時候是下毒,有時候是山匪打劫,有時候直接就是當地駐軍刁難追擊,其間厲刺史都受了點輕傷。好在有驚無險,都過去了。我帶著天機府的人先一步趕過來。殿下,你們這一路發生了什么?文姑娘……文別駕為何這般憔悴?為什么你會把我認成唐羨之?唐羨之也來了?當初出手的是不是他?” “九文!”燕綏推出一張牌,“傳信厲以書,刺史隊伍不要進長川主城。等我信號。” “一索。”周堂道,“你覺得什么時候進城好?不進城要有個合適的理由。” “九索。”燕綏道,“理由啊,簡單。林飛白窺探文別駕起居,引發宜王大怒,兩人大吵一場,林飛白負氣帶護衛離開。因軍心不穩,暫緩入城。” 林飛白嗆住,咳嗽,燕綏:“碰!胡了!” 林飛白:“……” 燕綏:“方才玩笑。你看這個怎么樣。林飛白急于建功,行事冒進,和宜王發生沖突,被宜王逐出。因軍心不穩,暫緩入城。” 林飛白:“……” 燕綏:“或者這樣。林飛白想向其父借兵平長川,宜王怕西番乘虛而入不同意,和宜王發生沖突,被宜王逐出,隊伍分成兩派,人心不穩,暫緩入城。” 林飛白:“……” 能不要總拿我作伐么? 周堂撇嘴。 他算是看出來了,那位氣不順,當著他爹面,欺負他家寶寶呢。 不過也怪他家寶寶不爭氣,沒眼色。文姑娘舍身救他,殿下正不順氣,還要第一句就問文姑娘憔悴,還一眼眼地偷瞄她。 是個男人都不會放過,何況殿下這種渾身流著醋液的。 “十萬貫。”林飛白又打出一張牌,“殿下你們失蹤后到底發生了什么……” “百萬貫。”燕綏道,“以方才的第三個理由,不入長川主城。具體的入城時機我會派人通知你們,屆時你們要求長川主事者出城迎接,出城迎接就以我病了為由,要求伺疾,把人扣下。沒有人出城迎接就以長川刺史驕矜悖上之名,在城外宣讀圣旨直接罷職。無人接旨,以飛箭射圣旨入城,再派方才天機府那個會隱身的,和會瞬移的,會攝物的,將圣旨隔空接下,一路送入長川易家的內院,記住,務必不能讓任何人看見。” “是。七索!”林飛白道,“那殿下你……” “九索,碰。”燕綏道,“易人離如果熟悉長川易家內院,就讓隨便誰扮成他,他自己親身前來,讓他進府聯系舊識。最好每個院子里都有能信得過的人。至于圣旨入城后放哪里最好,也聽一下他的建議。” “三十萬貫。”林飛白道,“當初我們離開韓府時,將韓府的人全數控制押解回天京,以防消息泄露。其中有長川易家外院管事的兒子和他的護衛,和易人離熟識,這兩人我們一直看守在隊伍中,易人離可以和這兩人一起混進去。不過殿下你們……” “五十。”燕綏道,“等你什么時候能贏我再問我。” “萬貫。”周堂道,“目前,易家最需要解決的,分別是十八部族、守軍金麒軍,以及長老堂。殿下打算從何處入手?” “十萬貫。天京春天的景致最好,我要和文臻今年好好賞一賞。所以,一起解決。”燕綏道,“提堂長老,聽說你和呔族那一系關系不錯?” “七十萬貫,一條龍。”周堂道,“是啊,前幾天還約喝酒來著。” “沒文,對胡。”燕綏道,“那便喝吧。把南北兩派的關系再搞混一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有人可能想要和十八部族做交易,那我們便送這位一個大禮。” “一索。”林飛白不說話了,似乎在專心算牌。 “六索。”燕綏道,“傳燈長老有兩個親信作為長老備選,你們隨便派誰去解決了吧。長老堂的位子,最后必須是我們的。” “十索。”周堂道,“長川金麒軍總領是易勒石的親信,十萬大軍一直駐扎在城外五十里,任誰都拉攏不得,殿下打算如何處理。” “百索,加杠花。”燕綏道,“不處理。西番sao擾牽制了我們的邊軍,我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便是。”他看一眼周堂,又瞟一眼林飛白,“不過有的人還是要處理的,蹲守在十八部族所住的西坊等他便可,那家伙一定不舍得放過十八部族這條大魚。” “千索。”周堂和林飛白對視一眼,又看一眼文臻,挑眉道,“這個我知道了。但是牽制金麒軍不大容易。老邱要駐扎徽州,我目前在青州,兩邊都無法對金麒軍進行牽制,除非……” “一對。”燕綏道,“除非邱統犯了錯誤,被你扔到隋州去修筑工程,而隋州靠著壽山山脈,你們可以放出消息……” “千索一對。”林飛白道,“放出消息說發現了壽山山脈里找到了秘密小道,可以橫穿過山,直搗彥城縣金麒軍駐地。” “一貫。林公子,你真不愧是令尊從小奶到大的,連牌都給你喂。”燕綏道,“牽制住金麒軍就行了,之后該怎么做就怎么做。金麒總領是個死板人,不見虎符不動大軍,那就按規矩來,他要虎符,就給虎符。” “萬貫。碰了!”周堂道,“提醒我嘴甜如蜜的殿下,虎符可能已經不齊,畢竟長老都死了兩個。” “虎符的事情我們負責。天機府的人不要離開易家大院,隨時準備。不過睿智英明的提堂長老,你的萬貫先前就出去了,哪來的第二個萬貫?敢問你碰的到底是牌還是一張嘴皮子還是那雙靈巧的會偷牌的手?” …… 文臻托腮在一邊瞧得笑瞇瞇。 瞧她家的小甜甜,不僅在朝堂縱橫捭闔,在牌桌上也氣吞萬里如虎。 打牌精不稀奇,稀奇的是打牌的時候算牌、控場、斗嘴、抓老千,還能一心數用,輕描淡寫就定下了對整個偌大長川的大策,情況復雜,勢力交錯縱橫,亂麻一般的長川易家在他手下也不過是被翻洗的牌,輕輕巧巧便條分縷析,統觀全局,離間、設陷、假動作、假消息、將計就計、釜底抽薪……諸般手段眼花繚亂,眨眼間下好了一盤大棋。 真真抬手翻云覆雨,覆手山河變色。 立于人間頂端的風云人物,當如是也。 更妙的是,這雙手進可卷江山輿圖,退可溫柔替她洗頭。 真是又蘇又爽。 雪夜燈下一場牌,頂尖世家長川易,也不過是燕綏手中幾張紙,隨手就安排完了。 復雜的計策定下,牌局也贏了,燕綏算牌和他算計人一樣,詭譎狠辣,除了周堂贏了一兩把,沒有別人的份兒。 周堂打牌透著一股隨性的味兒,嘴里不停地嚼著各種干果點心,林飛白皺著眉頭,他一把也沒贏,本就不擅此道,再對上那兩人,哪里還有出頭的機會。 他瞟一眼文臻,又瞟一眼文臻,雖然一肚子話想問,但自覺自己沒能贏,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