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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山河盛宴(上)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53

分卷閱讀453

    發現燕綏已經跳出回廊,在堆雪人了。

    她笑了起來,大聲道:“我要堆個兔子!”

    那邊,傳燈長老眼光剛掠過去,易秀鼎也發現了堆雪人的那對兒,她頓了頓,面無表情轉開眼去。

    傳燈長老問她:“何來陌生臉孔?”

    易秀鼎答:“阿岑魯莽傷及人家,夫人救下,照護幾天。”

    傳燈長老心中有事,放下心來,哦了一聲繼續前行。

    他們的身影匆匆轉開去,片刻后,文臻道:“你去吧。”

    燕綏頓住手,看著她,文臻道:“文甜甜,請你相信我好嗎?我受傷都能把你拖著扛著躲過易銘和唐家,我護不了我自己?”

    “不,”燕綏道,“是我離不開你,離開你我有點害怕。”

    文臻噗嗤一笑,跳進花園,捧一把雪兜頭朝他潑去,“滾吧。”

    “衣服裹緊點,別受涼了。”燕綏看一眼裹得熊似的文臻,再看一眼四周確定無人,一個轉身,已經消失在一片混沌的飛雪中。

    他今日一身白色勁裝,在這樣的大雪里,如雪花一般飄起,隔丈遠就幾乎看不見他了。

    文臻則把斗篷擋住頭,在花園里,繼續堆他剛才冒雪堆的那個雪人。

    那個雪人,高頎,白衣,腰細腿長,正伸手去采旁邊一棵梅樹上的梅花。

    那就是個雪人燕綏。

    燕綏無所不能,文臻巧手無雙,兩人合作的雪人燕綏,不走太近也看不出來是假的。

    這樣即使有人風雪中從旁邊回廊過,一眼看去也是那寵媳婦的文甜甜又冒雪給媳婦采花。

    金蟬脫殼,好讓燕綏去聽聽傳燈長老和段夫人說些什么。

    文臻三兩下把雪人的臉雕刻好,那晶瑩剔透的容顏,還真有幾分燕綏的神韻,不過文臻覺得,燕綏的容顏有這般剔透,卻比這雪人更多潤澤鮮活。

    她越看越喜歡,便是個雪人燕綏,也希望能更漂亮些,伸手從旁邊梅樹上采了一枝帶梅的花枝,斜斜插在雪人的唇上。

    那雪人燕綏唇間叼一朵紅梅,膚雪花紅,便多一分風流邪肆的美。

    文臻忍不住退后一步多欣賞了會,又用指尖細細描摹那精致輪廓,只覺心中喜歡,恨不得踮起腳親上一口,隨即想起熱舌頭可不能親冰雪,不然小心黏住,忍不住又自嘲一笑。

    笑自己盛太滿快要溢出來的喜悅和愛戀,被燕綏看見了不知道多得意。

    這么想的時候,她忽然背后一僵。

    有種……被盯視的感覺。

    ------題外話------

    感謝昨天親們為月票所做的努力。

    今天依舊是雙倍月票的一天,據說優惠還挺多的喲。

    文甜甜:還有票嗎?親媽沒票據說分分鐘會變后媽,我有點害怕。

    第一百九十二章 我,舍不得。

    她僵硬著背脊,感受了一下,她現在勉強能行動,雖然施展不了武功,但自保手段還是很有的,且這里是段夫人居住的內院,里外護衛三層,實在安全得很。基本上能驚動她,也就能驚動段夫人了。

    既然沒有人被驚動,那對方就是此地主人或者客人,是得到允許接近的。

    不是傳燈長老,是誰?

    僵持著也不是個事,既然沒有第一時間動手,就暫時不會動手。

    她緩緩轉身。

    斜對面依舊是長廊,朱紅的檐角垂著的金鈴上都覆了一層白,天地萬物皆蒼然,只有那人一抹墨色鮮明。

    風雪呼嘯撲入他衣襟,將他的腰間一柄玉笛上雪白的穗子吹得斜飛而起,他面容隔著距離隔著風雪漫漶不清,唯有一雙眸子如長天月明。

    文臻看著他,忽然就忘記了一切動作。

    恍惚里無名青山深潭水碧,又轉為火山深處赤紅巖漿如煙花噴射。

    生死原來不過是一場戲,再見便是當世也如隔世。

    她望定他,半晌輕輕道:“唐先生。”

    對面唐羨之似乎微微震了一下,又似乎只是一片雪花落在他肩頭。

    文臻回到長廊上,平靜地拍掉身上的雪,唐羨之一直在注視著她的動作,手指微微動了動,但最終站著不動。

    文臻拍完了身上的雪,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換了往日笑容。

    說出的話卻并不柔和。

    “羨之,你今天來,是要向段夫人揭穿我們嗎?”

    她換回了往日的稱呼,唐羨之卻并沒有露出喜悅的神色。

    文臻這種人,一個稱呼在她那里也是百轉千回,第一句是態度,第二句就是對戰了。

    “如果我說是呢?”

    文臻有點詫異。

    她發覺唐羨之的聲音有點問題。

    他可以擬音,但這次不像是擬音的問題,倒像是聲帶受了什么傷還沒恢復,帶著一點嘶啞,在這午后回旋風雪里,沙沙的,反倒更多一分誘惑的意味。

    看來燕綏那一擊很重。

    對面,隔著風雪,依舊可以看出唐羨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文臻沉默了一下,依舊彎起眼睛,“是或不是,都是你的自由。”

    “就這么無所謂嗎?”對面的聲音并沒有被風吹散,“包括對我這個人?”

    文臻眉頭微挑,唐羨之,真的有點不一樣了。

    以前他并不會如此咄咄逼人。

    “這不是無所謂,這是無奈。”

    “那么,不怪我嗎?”

    “怪你什么呢?怪你曾經救我一命嗎?”文臻笑了。

    但唐羨之已經不停息地問了下去。

    “不怪我昌平城外擄走你?”

    “不怪我在你們出天京后以毒菇讓你中招?”

    “不怪我在你初進宮的那一日吹簫引齊云深發瘋攻擊你?”

    “不怪我在你當初被燕絕接進京路上派人在驛站刺殺并陷害你?”

    “不怪我當初無名山下曾經想要殺你?”

    ……

    風雪在這一刻都似乎停歇,文臻睜大眼睛,不明白何以現在他竟然說出這一堆話來,她原以為,像他們這樣的人,很多事,一輩子都要悶爛在心里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呵呵笑了一聲。

    “感覺你還沒說完,比如驛站吃鴨翅那一晚,你沒動殺機嗎?比如無名山潭水初遇那一霎,你不想殺我嗎?”

    “呵。”對面,唐羨之也輕笑了一聲,“你果然都知道。”

    文臻有些怔忪。

    是啊,都知道。

    當初無名山下潭水初遇,她抱了他的大腿,當時隔著水波見那仙人風姿,其實,她是有過一絲春心萌動的。

    畢竟那人溫柔似水,風采如仙,能滿足這世上所有少女思春的幻想。

    但是那一絲旖旎心思,很快就被現實的棍子給敲碎了。

    無名山看似松散,其實戒備森嚴,聞家的護衛進入之后立即被滅口,她也險些被殺,很明顯有人在此有秘密并不允許人撞入,那么,唐羨之何以能在那里安然洗腳?

    除非他就是那個在無名山有秘密的人,是主人,或者就和她套出來的話一樣,是和主人有約的人,所以那兩個追殺她的護衛才沒有為難他。

    當時隔著潭水,看見那兩人似乎問了唐羨之什么,隨后走開。并不是很熟的模樣,那他就是和主人有約的另一方。

    和人在那人跡罕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