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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硝制了,只簡單清晰,用火烤過,前后兩張,一張給燕綏墊著,一張給他蓋著。 很快,許是暖和了許多,燕綏霜雪一般的臉,微微有了一點血色。 兩只熊掌則用樹皮包好了掛在拖床邊,后面自然有用處。 她包扎了自己的傷口,一邊嘶嘶呼痛,咕噥著燕綏害人,一邊把昨日吃剩的兔rou烤了烤,重新烤過的rou自然不會好吃到哪去,現在這種情況也無心講究,只求填飽肚子有力氣罷了。 吃完拉起拖床繼續上路,寂靜的山林間不見人煙,只有拖床和靴子接觸雪地的聲音咯吱作響。 她辨認著方向,一路向北,算著應該再有半日,就能靠近村鎮,很快這附近就應該能看見獵戶。 想到這里的時候她心中一動,覺得自己好像漏了什么事,嗯,獵戶…… 腳下忽然一空! 她哎喲一聲栽倒,倒下去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遺漏的到底是什么事。 附近如果有獵戶,就會出現獵戶挖的陷阱布的網了! 但已經來不及,她哧溜一下滑下去,百忙之中只顧得上用肩膀頂住拖床,將拖床往前一帶,正正架在陷阱上方,以免燕綏也跟著滑進來。 她自己則緊緊貼著陷阱的邊緣滑了進去——一般陷阱都只是在底部中間部分插一些尖銳的物體,不會布置到邊緣,畢竟畜生沒那么高的智商,落下去的時候多半都在中間。 果然她繼續正確,貼邊滑下去后,腳尖正抵住幾根削尖的樹樁邊緣。 只是這樣忽然滑下來,難免還是崴了腳,一時竟也爬不上去。 她準備休息一會再爬,正在此時聽見腳步聲。 足音濁重,顯然是有蠻力卻沒有武功的人。 這個時候出現在陷阱附近沒有武功的人,多半便是獵戶了。 文臻立即靠住陷阱壁,哎喲哎喲哭啼啼叫喚,果然那邊加快腳步過來,還沒走近就驚咦出聲。 過了一會,架在陷阱上的拖床被人挪開,有人探頭向下看。 文臻抬起頭來,入目的是一張年輕而憨厚的臉龐,皮膚粗糙,一張飽經野外風霜的標準獵戶的臉。 她仰起臉,帶著哭音道:“這誰挖的陷阱?害我夫君跌暈了,害我跌斷了腿,做這種事兒,不怕山神爺爺怪罪嗎?” 那男子果然露出驚慌之色,道:“啊啊姑娘……哦不夫人,這陷阱,這陷阱是我挖了打野獸的……我不知道這里居然還會有人來……對不住對不住,我這就救你上來……” 說著便趕緊放下繩子,將文臻拉上來,又去看燕綏,神色驚惶地道:“兩位這是……我應該怎么……” “我們是去走親戚的,遇上強盜迷了路,然后又掉入你的陷阱,現在我相公受傷,我也斷了腿,我們走不了啊……嗚嗚嗚這可怎么辦啊,這深山里有狼的,我們兩個會被狼給吃了的……” “夫人你別哭,你別哭……”那獵戶搓著手,急忙道,“你要不嫌棄,前頭就是我家,也有一些草藥,給兩位看看傷,休息一下再說。這林子里確實有狼,聽說還有一頭狗熊,可千萬不能遇見了……” 文臻一怔,目光下意識落在燕綏蓋著的熊皮褥子上。 那獵戶一轉眼也看見了,呆了一呆,一時連要說的話都忘記了,文臻卻已經怯怯道:“我家叔叔也是個獵戶,是四里八鄉的好手,他也打過熊,你瞧,這熊皮褥子和熊掌,便是他送給我們的。” 那獵戶這才釋然,立即便信了——這熊皮總不能是這個嬌怯怯的小娘子打的吧? 文臻又和他聊了幾句,她言辭伶俐,態度親切卻又十分善于蠱惑,且扮做一副可憐相,激得那獵戶十分愧疚,再次提議要文臻去他家養傷。 他的提議,文臻自然舉雙手雙腳贊成,當即拖繩床的就變成這個倒霉獵戶,文臻一瘸一拐地跟著,走了小半個時辰,終于到了那獵戶的家,卻是山坳里的一個小院,三間簡陋的屋子,院子里掛著獸皮獸骨,曬著菜干,屋子難免有些潮濕陰暗。 人一進門,正房的門吱嘎一響,一個女子懶洋洋地出來,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尖聲沖外頭喝道:“大牛!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不是說讓你去鎮上打酒的嗎?酒呢?!” 那獵戶大牛急忙道:“哎哎,出了點事,桃花,有人受傷了,趕緊來幫個手。” 那婦人呸地吐出了瓜子皮,怒道:“幫什么忙!你別把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都往家里帶,獵物呢?你今天打到什么了?”一邊大步過來,一眼看見文臻,眼神頓時一厲,轉向大牛,冷笑道:“好啊,我說怎么這么遲才回來,還敢不理我了,原來是勾搭到私女人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招蜂引蝶(第五更) 大牛紅了臉,惱道:“你胡說什么!這位姑娘和她夫君,是不小心落到我陷阱里去的。桃花,來,幫個手,把這位公子抬進去。” 那桃花又恨恨罵道:“還有個躺尸的……”一低頭,看清了燕綏的臉,眼睛頓時直了。 一直冷眼旁觀的文臻,心中嘆了口氣。 這招蜂引蝶的臉哦。 桃花不說話了,也不罵人了,態度近乎殷勤地幫忙把燕綏抬了進去,甚至同意了大牛的提議,把自己朝陽的正屋讓出來,給文臻安置燕綏。 大牛出去翻自己采來的草藥。去燒水,熬粥,忙得團團轉。那女人也不管,就一屁股在床邊坐下,一邊盯著燕綏的臉嗑瓜子,一邊問文臻,“這位公子,是你夫君?” 文臻笑盈盈道:“是啊。” 桃花看她一眼,撇了撇嘴,咕噥一聲,“憑你也配。” 文臻就當沒聽見,笑道:“嫂子,能不能讓讓,我要給我家夫君檢查一下。” 桃花屁股不動,目光在燕綏的錦袍、發冠、腰間玉佩上掠過,又轉頭看了文臻一眼,才慢慢站起身,扭著屁股出去了。 文臻聽見她在外頭摔摔打打,不住呼喝著大牛做事。大牛忙得滿頭大汗,被支使得團團轉。 他送水進來時,文臻抓緊時間和他聊了幾句,驚訝地發現,這里竟然已經屬于隋州境內,隋州緊靠著長川,也相鄰西川,之前隊伍的行進計劃是不打算從隋州走的,因為隋州多山,雖路近,卻要走很多山路,沒想到她落崖之后一番亂走,竟然抄了近路。 這樣一來,很可能大部隊就落在她后面了,因為大家必然還要在昌平找上一陣子,不大可能能想到,她誤打誤撞走了小道,已經先一步接近了長川。 事已至此,也沒辦法,文臻想著,先在這獵戶家里休息幾天,等燕綏醒來再說。 燕綏昏迷已有兩日,猶自沒有醒來的征兆,她的一顆心,也在慢慢地向下沉。 昏迷時辰越久,可能對大腦傷害越大,醒過來的幾率也就越低。 但隨即她又想,不會的,燕綏和別人不同,他師從海外門派,無盡天一看就是修心的門派,心清氣正,于欲望一道索求極低,這種人心神純粹,善守靈臺,他一定能醒過來的。 她要做的,就是在這段時間內,保護他,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