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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殿下,他去接文大人了……”德高望重小心翼翼地道,“會不會出了什么事……” 燕綏不說話,手下的瓜子卻擺歪了一顆。 德高望重跟他久了,自然知道他的心意。當下吩咐道:“工字隊全員沿路出去接應。” 正說說,言出法隨匆匆進來,道:“工于心計回來了。” 燕綏擺瓜子的手一頓,選出了一顆特別漂亮秀氣的瓜子,有意無意抬頭看了一眼。 眾人大喜,急忙迎上,看見工于心計將馬車一路趕進了院子,容光煥發呵呵笑著迎了上去,笑道:“文大人文大人你可回來了啊,我們殿下一直沒吃飯在……” 燕綏忽然丟了瓜子,站起身來。 然后他掠到馬車邊,簾子自然分開。 眾人的歡喜笑聲凝結。 馬車里沒有人。 燕綏目光在那空空座位上一落,回頭看向工于心計。 工于心計素來就是護衛中比較有膽氣的,居然臉色不變,砰地一跪,大聲道:“殿下,我沒接到文大人!” 燕綏目光沉沉地看著他。 “文大人在宮門前上了我的車,但是她不肯回宜王府,說要回聞府,我苦勸不成,只得把她送到聞府了。” 眾人有些意外,但也覺得合理。畢竟吵架了嘛,文大人賭氣回娘家也是正常的。 燕綏似聽非聽,一招手,檐下射出一條矮矮的影子,看上去像個孩童,一抬頭,卻是成人的臉。 “去聯絡暗樁,把馬車一路路線報來。” 眾人愕然,這才知道敢情在文大人去宮里和回府這一條路上,殿下竟然一直備著自己的暗衛作為暗樁,時刻掌控著這一路的安全。 工于心計也有些詫異。沒想到還有暗樁,暗樁的職責是守護這一路的安全,他們負責的是文臻個人的安全,所以暗樁發現他改換路線不會跟上去,但一定會知道他去的不是聞府的方向。 他本來想好了,把文臻騙上船。那船是殿下常年閑置在碼頭的,有專門的暗衛看守,他是殿下身邊四大護衛頭領之一,有權調用三人以下的這種暗衛,正好是一條船的配置。 上船之后便用他做的機關困住文臻,用那個浮水罐把她禁錮住,然后到了晚上,把罐子拎上來,悄悄換了另一個碼頭的船,那船直接駛向大海。 然后他打算去通知唐羨之追那艘大船,他覺得唐羨之對文臻頗有些意思,一定不會放棄那個機會,到時候唐羨之和文臻一旦匯合,想必殿下也差不多找到線索追過去了,就會看見自己的女人和死敵私奔了。 而文臻經受這一回罪,自然會遷怒殿下,她本來就和殿下產生了齟齬,這下火上澆油,那么殿下即使誤會,她也不會解釋。 經過這么一遭,差不多殿下也就能對這個女人心灰意冷了吧? 也許這個計劃并不很周全,遲早會被殿下察覺,但是,為了殿下的未來,他不惜此身! 他的殿下,就該在東堂皇室搞風搞雨,繼而在整個天下搞風搞雨,悠游散漫,睥睨人間,何苦為這么個俗氣的女人沾染紅塵,墮入凡間。 唯一的意外,便是他經過一號院的時候,竟然沒有發現唐羨之的蹤跡,這讓他有點心急,這萬一唐羨之沒有及時追上去,就無法做成私奔的假象,他當時還想著要么去找林飛白? 殿下這么一下令,看來是遮掩不了了…… 沒想到這么上心…… “殿下!”他牙一咬,大聲道,“屬下撒謊了!文大人沒有去聞府,她后來又改了主意,說要去碼頭,說要出海去散散心。” 此時那個侏儒也已經回來,很迅速地給燕綏比了個手勢。 “她好端端出海做甚?”燕綏面無表情看他。 工于心計有些心慌,腦中靈光一閃,道:“屬下不知道……但屬下有看見唐家的馬車也出現在碼頭……不信您去看,唐羨之從不出門的,今天不在。” 他這話膽氣十足,畢竟唐羨之確實不在。 反正唐羨之不在,先栽在他身上再說。 工于心計不敢多說話了,多說多錯,對面,燕綏的眼神如此深邃,似這夜的黑濃縮在他眸底,連星光都被煉化。 隨即燕綏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他看似步履如常,卻走得極快,以至于護衛們需要調足十二分的力氣,才能夠堪堪跟上他。 但是剛走到門口,就遇上了前來宣旨的太監。 太監宣燕綏立即進宮,有要事相商。 燕綏就像沒聽見,直直走過小太監身側,傳旨的小太監是晴明,素來最了解這位三皇子的脾氣,急忙一陣小跑追到他身側,小聲地道:“陛下說了,您最好來一趟,和文大人有關。” 燕綏頓住腳步,皺了皺眉,對德高望重吩咐幾句,這才上馬,一路快馳到皇宮,直奔景仁宮,晴明卻道:“陛下在謹深殿。” 燕綏頓住,默了一默,忽然道:“既然父皇已經回了寢宮,那便不擾了,我明日再來。”說完轉身就走。 謹深是寢宮,這個時辰已經不早,便是議事吃夜宵也該結束,陛下除非想納文臻為妃,否則不會到現在還留她在謹深殿。 他以為文臻回到了皇宮,但現在看來,并沒有。 那就不能再耽擱了。 小太監阻攔不及,苦著臉。 “老三。” 燕綏停住腳步,轉身看見他老子穿一襲便袍,從夾道里散步一樣悠悠行來,一邊走一邊撫著肚子,看樣子又是逛完夜市散步來著。 “就知道你不好糊弄,朕不來你就敢走。” 燕綏隨便躬了躬,看定他老子眼睛,忽然道:“父皇,您今天宣文臻,說了什么?” 皇帝看看他,道:“看你最近比較閑,去參與一下和堯國世子的談判吧,看能不能給咱們爭取更多的利益來。朕聽說華昌王屬地挖出了珍貴礦藏,實力大增,所以才有了和咱們示好求援的勇氣,下一步估計便是堯國的王座了。不過世子對此事嘴倒是緊,至今也沒能套出話來,你不如去試試。” 燕綏就好像沒聽見,又道:“唐羨之今天是不是也進宮了,他和您說什么了?” “陪朕散散步。前頭夜市還沒散,看你樣子應該沒吃晚飯,去隨便吃些。” 燕綏一挑眉,走在了他老子的身側。前方隱約燈火通明,還有孩童笑鬧之聲。給往常入夜便顯得空曠寂寥的皇宮增添了一抹生氣。 見皇帝和燕綏過來,眾人也沒行禮。這是文臻的建議,既然要人間煙火,市井氣息,自然要做個徹底,該吆喝的吆喝,該玩樂的玩樂,最近夜市被一群皇子公主管得頗為井井有條,還添了不少外頭流行的天南地北的玩意兒,攤子的規模竟然還在增加。 皇帝看中了一根櫻桃冰棍兒,指了指,便有人去買,不等燕綏說什么,他已經笑道:“先前老單在,不敢吃,如今你可不要管朕。” 燕綏道:“文臻在哪里?” 皇帝抿了一口冰棍,發出舒服的嘆息,順手將另一根黃桃的遞給了他,燕綏接過,皇帝感喟地道:“距離朕上次逛集市似乎已經有三十年了,朕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