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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條件讓朕十分心動。他說,如果能得你為妻,愿供職于天京,永生為朝廷驅策。” 文臻睜大了眼睛。 這個條件實在太意外了,唐羨之怎么可能為她做到這一步? 她忽然想起前陣子唐羨之和燕綏斗嘴,曾經暗示過要在天京供職,難道那時候就有那想法了? 但這何其荒唐!唐家和皇族已經幾乎不能共存,唐家兄妹留在天京是燕綏花了無數心思才扣下的,唐羨之這么久沒有動作努力回川北已經讓文臻很驚異了,還以為他是留著什么后手,一直小心著,也做好了一夜醒來唐羨之已經不見的準備。 結果現在他表示愿意為了她留在天京一輩子? 他唐家不要了? 向朝廷投誠了? 不可能。三州之地,實權刺史,可以直接分裂獨立的巨大誘惑力的前景,豬都不會放棄。 在她看來,唐羨之的理智清醒還在燕綏之上,他唐羨之就算拆分成無數細胞,每個細胞也不含千分之一“情種”這個分子啊。 魔幻現實主義啊這人生。 沖擊力太大,她感覺自己連瞳孔都在放大,對面皇帝一張一合地在講話,聲音斷斷續續進入她耳。 “……你要知道,唐羨之提出這樣的要求,朕就必須得應。不管真假,他這么說了,朝臣必定歡欣鼓舞,為和平也好,為朝廷也好,這個條件太具有誘惑力……朕今日和你說句明白話,朕需要留下唐羨之,也需要有人長期地幫朕瞧著他,總留在燕綏府里不是事兒,朕聽說唐孝成最近病了,這要一封信來要他回去侍疾,本朝以孝治天下,誰都再也攔不得他,如今他自己提出這一條,朕舍不得拒絕……朕知道委屈了你,所以只要你應了,朕便予你再升兩級,光祿寺如果不想呆,同級各官職隨便你選。你想要尋找種子,改良糧食乃至大棚種菜,廚藝學校,朕可以為你專門增設有司,交于你管理,全國統一推行。你將來不想做官了,朕也許你隨時離開的權力,該屬于你的都可以由你帶走。朕也可以許諾,唐家將來如果有難,朕會派人保護你,唐家的罪名,一切都與你無關。” 文臻望定皇帝,忽然覺得,燕綏的多智近妖,不是隨了德妃,而是隨了皇帝。 皇帝竟然知道她內心真正向往在意的東西! 他提出的每一條條件都讓她無法拒絕,每一個條件都無比寬厚!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她是皇帝的臣子,皇帝必須得應的事,她也就必須得應。 只需要一道旨意,不想做也得做,他原本不必給她這么多。 文臻心底涌上微微的感激。 不是為了這些豐厚的條件,而是為了在提出這個要求之前說的那些話。 便是如此迫切地需要她去和這個親,面對唐羨之提出的這個無法拒絕的誘惑,他也依舊先詢問了她對燕綏的想法,不想因此破壞兒子的姻緣。 他人以誠待我,我豈敢以怨報之。 “朕需要時間。”皇帝和她說,“不管唐羨之這個提議心誠不誠,答應下來朝廷就有了緩沖。他必定得在天京多呆一陣,他在天京呆著,朝廷便可以多做準備,唐家便多一層掣肘,此消彼長,情形便不一樣了。” 文臻望定他誠懇的眼神,想著今日真是一個大家都要面對誘惑的日子。 唐羨之誘惑皇帝,皇帝誘惑她。 然而這真是再合心意不過的誘惑,只是一段婚姻,對方是她曾經差點動心的翩翩兒郎,家世地位財富人才一樣不缺,任誰看她嫁過去還是她高攀,然后她還可以獲得職位、自由、和發展愛好的機會。 為這些本就排在愛情之前的東西去答應一段也沒有吃虧的婚姻簡直是不需要思考的事。 只是為何,心間依舊隱隱作痛呢。 她睜大眸子,越過深紅的窗欞,看見不知何處的藤蔓枯了,飛了些暗黃的落葉卷入窗欞,有小太監守在窗邊,七手八腳用小掃帚把落葉撲出去,那些葉子還沒尋著最后的一點溫暖,就在那些堅硬的帚尖清脆地裂了。 那點細微的裂聲,竟像響在耳邊,又似落在心底。 是何處一片琉璃月,映紅塵里難眠不夜天,寂寥花窗下誰斷管弦,心上歌從此絕。 她微微彎起眼眸,再次重重俯身下去。 “臣,愿嫁。” ------題外話------ 追妻模式今日正式開始! 給張月票,我就讓香菜精的小短腿追得更快一點! 第九十一章 美媳婦見公婆? 文臻出宮門的時候,嘴角如常掛著笑容,和以往一樣,和每個遇見的人都微笑打招呼。 “李相午安。” “姚太尉您這是下晚班了啊?” “單司空最近大好了?” 老臣們抽抽嘴角——這丫頭問候態度是沒問題的,怎么詞兒有點不大對勁?眼神也有點飄? 最近在宮里比較多的單一令呵呵一聲,“許是歡喜瘋了。” 歡喜瘋了的文臻出了宮門,門口照例有來接她的宜王府車子,今天來趕車的居然是工于心計,他向來對文臻橫眉冷對,上次還因為她的事受了罰,而且那回他覺得自己受罰得莫名其妙,也沒發生什么事,憑什么就罰他這個忠心耿耿的人兒?因此對文臻態度更加不好,從來不沾這種事兒。 文臻今天有點渾渾噩噩的,腦子一直在思考,雖然有點詫異,但也沒多想,便上了車,甚至忘記自己先前和燕綏冷戰的事兒了。 工于心計看她上車,嘴角一撇,揚鞭策馬。 文臻忽然道:“勞煩你,送我到聞家老宅。” 她現在不想回宜王府,要怎么面對呢?而且陛下也說了,稍后要給她下指婚旨意,再住在宜王府就不大妥當了,讓她先去別處居住,然后會給她賜府邸,讓她在自己府中接旨,最好府邸中有長輩親人在。 天京能算得上她的長輩親人的,也就聞老太太一家子和聞近檀了,她直接搬去聞家老宅便可。 但她此刻也不是為了接旨而去,只是突然逢上這樣決定終身的大事,便想找個老人依靠一下。 工于心計又撇撇嘴,懶洋洋應了一聲。 馬鞭一甩,向著一個陌生的方向。 宜王府他不去,讓這女人再去擾亂殿下的生活嗎? 昨天他沒去,等其余人回來聽說后臉都靑了。 猛鬼坑啊,千人坑啊。 這賤人想要害死殿下嗎? 當年封家那事件,偌大家族血流成河,滅門絕戶,殿下含怒出手,一夜連斬百人,不顧滿朝勸阻,親自下令,最后喪者千余人,都葬進了定州鄖縣郊外的寒風溝。 自從寒風溝當真日日寒風,陰風陣陣,傳說里一到午夜鬼哭魂嘯,擾得是四周山民紛紛搬離。 是否有鬼魂作祟他不知道,但作為殿下的貼身護衛,他始終記得那驚心動魄的一夜,也記得那夜那個老婦人被砍下頭顱前那雙怨毒的眼睛,記得那薄薄嘴唇里飛快地吐出的咒語,以及事后那顱腔里沖天而出的血,將當夜的月染成一片污濁的紅。 她說,殿下必將永生束縛,無福早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