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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臻的。 但是那又怎樣呢?沒人見過伊膾要術是什么樣子,誰又能說那本書不是伊膾要術? 她確定書還在那里,因為那晚她約見文臻,一方面是示敵以弱,麻痹對方,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調虎離山。 調虎離山一方面為了查看那些食材從而復制小吃,另一方面是為了查看那本老祖宗的小冊子是否還在。 就算那書不是伊膾要術也沒關系,她猜,那書里一定會涉及到不少皇家用毒的隱秘,一旦落在這群皇族的眼里,聞真真一定必死無疑。 到那時,誰剽竊誰有何重要?今日之狼狽有何重要? 誰能活到最后,才是贏家。 聞近純垂下眼睫,面容哀戚,眼神微冷。 皇后看了看她,目光征詢地轉向皇帝。 燕絕嘿嘿冷笑,道:“父皇,伊膾要術兒臣為此找了半年,是因為聽說里頭食法新奇,有開胃健脾之效。可這丫頭一直都不承認,兒臣也便信了……現如今,這算不算被逼出了馬腳?” 眾人都凜然,欺瞞皇族是重罪,惹上這位性情不佳的五皇子則更麻煩。 文臻在宮里人緣算是不錯,是以除了幾個一向會看皇后容妃眼色的妃子,時不時會敲打幾句外,其余人都保持沉默。 皇帝沉吟了一下,還是揮了揮手,示意太監前去查看,眾人都默然等待,只有皇孫公主們依舊沒心沒肺的玩樂,這些平日里一言一行都要聽嬤嬤教導的小貴人們,今晚明顯是被打開了新世界,那一處的熱鬧,便越發襯托出這一處的凝滯般的靜寂。 靜寂里,嗑瓜子的聲音依舊不急不慢,特別清晰。 眾人忍不住又去看德妃,德妃吐出一枚瓜子皮,半掀起眼皮瞟一眼燕絕,道:“不愿意給你怎么了?憑什么要獻給你讓你拿去討好你爹?人自己討好不行么?還是你覺得不給你就是欺君之罪了?那也得你先成了君呀。” 眾人聽著,覺得這話真是又毒又天殺的有道理,就是太特么狠,讓人簡直像被那瓜子皮哽了嗓子,說不出話來。 燕絕更是眼睛都發藍了,哽了半晌,發狠地道:“德妃娘娘!這丫頭迷惑了三哥敢情還能把您也給迷了?欺負晚輩也不是這么欺負法!伊膾要術是要獻給父皇的,這丫頭不愿意拿出來,那就是不敬君上!” “呵呵。”德妃又是那種輕蔑又懶怠的笑,繼續嗑瓜子,竟然又不理會了。 燕絕氣得發暈——這種給人陰一刀卻又不肯正面對戰讓你的回擊打進棉花里的感覺實在太他娘的可惡了! 容妃閉著眼睛,仿佛沒看見這里的爭執,手中佛珠轉得飛快。 文臻心里發愁——兩次,兩次了,兩次德妃都看似幫她說話其實卻給她拉了滿分的仇恨! 此時一陣腳步雜沓之聲,去拿書的太監回來了。 眾人探頭去看,就見他手里果然抱著一匣子書。 所有的目光唰地落在文臻臉上,文臻的臉色也唰地白了。 太監把匣子奉往皇帝面前,匣子上“伊膾要術”四個大字在燈下明晃晃誰都看得見。 聞近純面色一變。 燕絕一喜,大步上前,一腳便要踢向文臻,“敢騙我!” “砰”一聲悶響。 隨即“嗷”一聲大叫。 容妃手中的佛珠啪嗒掉落地下,爬起身就撲向倒地抱住腳大叫的燕絕,“我兒!” 另一邊,德妃娘娘嗤地一笑,轉頭對菊牙道:“瞧瞧,果然來了。燕綏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這么個丑丫頭,這么上心,也不嫌丟人。” 被她嫌棄丟人的兒子,仿佛沒看見她,慢條斯理收回手,指節上,一個指虎熠熠閃光。 那指虎分外缺德,能伸出數寸長的尖刺,燕絕的腳心,現在想必一個對穿的洞。 指虎上沾了血,燕綏隔著手帕脫下,順手便扔在了放垃圾的桶里,一聲脆響,聽得人一顫。 他一出手,就給燕絕腳上捅了個洞,眾人聞著那越來越濃膩的血腥氣,都顫顫不敢言語。 文臻心里嘆氣——這娘倆一個比一個讓人愁! 皇帝的臉色也不好看,怒道:“老三!這是你弟弟!你這是要廢了他嗎!” “廢不了,傷點皮rou而已。”燕綏一笑,從從容容給他老子行個禮,“實在是今日不教訓他,明兒就要傳出皇子當著陛下的面仗勢欺人殺傷女官的好話兒,那些御史又能蹦跶好幾天,到時候我怕您聽著煩。” 轉頭又對燕絕道:“我幫你免了一場御史集體彈劾風波,挽救了你的王爵和俸祿,記得謝我啊。” 燕絕腳上血流如注,抱著靴子整個臉抽搐成一團,哪里聽得清他在說什么,只在大聲嚎叫的間隙,狠狠瞪著他,眼神怨毒,如淬毒的箭。 皇帝不勝頭痛地按了按眉心,又道:“你就這么有把握聞女官無辜?” 燕綏拿過那個敏感的匣子,抬手就翻開了。 里頭是幾本薄薄的小冊子,素藍封面,裝訂簡單,翻開來,果然里頭一道道的,都是各種食物的做法。 刈包,關東煮、甜不辣、大腸套小腸、牛rou面、貢丸湯…… 眾人都瞧得見,一時嘩然,卻不敢說什么。 容妃轉頭看見,厲聲道:“還說不是伊膾要術——” 燕綏不耐煩地對文臻道:“行了,早點結束,我還沒吃晚飯哪。” 文臻白他一眼,心底卻微生暖意。 并沒有事先商量,也沒有臨時對戲,可他就是知道她的打算,配合得天衣無縫。 她從沒想過,跨越時間和空間,離開自己三個死黨,居然還能有人,能和她如此互相理解而默契。 這是一種難言的感受,像看見茫茫大漠里,目光落在哪里,哪里便出現綠洲,最好的一朵花開在視野里,永不凋謝。 真好。 她抿唇一笑,上前一步,看管兒童游樂區的聞近檀低頭過來,送上紙筆。文臻便工工整整寫了幾個字,沙冰做法。 幾個字一寫,眾人便都明白了,低低嘩然。 唯有燕綏重點永遠和別人不一樣,淡淡道:“字真丑。” 文臻不理他,將那沙冰做法寫完,雙手奉給皇帝。 不用比對,也能看得出和那所謂伊膾要術的字體一模一樣。 “陛下。”文臻聲音甜美清晰,字字入耳,“這是臣平日自己手錄的小吃做法,是打算三五年后臣期滿出宮,要留下給御廚房,方便陛下隨時享用的。” 眾人都有些驚異,先前那幾位挑刺的御廚頓時訕訕的紅了臉。 出眾的技藝向來是傳家致富之寶,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也是世代相傳的名言,誰有一點絕活不是藏著掖著生怕被偷?這種事大家心里有數,也都理解。 這里隨便一樣小吃拿出去就夠活一輩子,近百種,這姑娘,就這么一下子全獻給皇家了? 見過無私的,沒見過這么無私的! 幾位老成的太妃對視一眼,暗暗點頭。 這姑娘,行事又精明又大氣! 不和聞近純爭執之前的菜品到底誰剽竊,直接拿出上百種新鮮吃法,把聞近純砸得灰頭土臉。 只是這種行事過于狂放霸道,容易惹喜歡穩重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