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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動出來,然后給她加了第三根。 第四次齊云深說想取針必得先入針,每一針用的時辰和方法都有講究,針、拳、和這黏膠一樣的液體三樣相輔相成,缺一不可,四肢百骸,十八大xue,每日一針,直至渾然一體,自成循環,就好比龍潛入體,自化成淵。如果不繼續練,體內的針不能形成完整的循環,已有的三根針就永遠不能化去,失去禁錮自動游走,至于會游到哪里,她一個瘋子,當然是不曉得的。 齊云深這個瘋子,總在該瘋的時候清醒,該清醒的時候語焉不詳,現在這詭異功法的原理解釋不清,不妨礙她下手堅決,事到如今,文臻也只能選擇相信她。但她總覺得,齊云深這個含含糊糊的解釋里,隱約有一絲讓她感覺很熟悉的內容,似乎她在哪里聽說過,但是怎么回想,記憶里都沒有這一段。 好在被趕鴨子上架后,確實一日比一日不同,輕盈有力自不必說,五感也成倍敏銳,但到底是個什么程度,文臻也不清楚,她沒有動手的機會,輕易也不敢打那套捏爆拳,總擔心打完了,恐怕就得嫁人了。 其間,文臻也沒忘記給陛下和各宮送些吃食,對皇帝,明顯的長期飲食不調,脾胃虛弱,她并沒有按照聞至味給她的食譜調制那些大菜,甚至一開始沒有做什么正經菜,而是先做了一批小菜。 腌萵筍、辣白菜、雪菜筍絲、菠菜松、小甜頭、乳黃瓜、蝦米醬……她的小菜,用料講究,凡筍都只取嫩尖,白菜,本地叫崧,本就是珍貴的蔬菜,文臻尤其精中取精,菠菜選最嫩的根紅葉綠的那一茬,小蘿卜用南江州某山清水秀小鎮特產的一種小圓蘿卜,用特制的篩子精選,過大了不要,過小了也不要,只選龍眼大形狀渾圓色澤乳白的,翠色的碟子寶塔狀堆一疊雪白圓潤蘿卜,像一碟碩大珍珠流光盈露,美色已經足以引人饞涎,更不要說鹵水芳味特殊,腌出來的萵筍柔嫩,白菜開胃,菠菜清香,小蘿卜頭清甜香脆,大醬鮮美醇厚……都是甜中帶咸的開胃滋味,陛下用這些雜色豐富的小菜下粥,能比平日多吃一碗,偶有一次賜給懷孕的芳嬪一些,結果沒多久那芳嬪派人上門來要,說懷孕數月吃什么吐什么,只有陛下賜的那一頓才吃了個飽,之后宮內聞風而來,文臻干脆又腌一批,只等出壇,給每個主兒都送一些。 在宮中,是否能討好所有人并不重要,但最好不要得罪任何一個人,才是要緊的。 上次對文臻不友好的司空郡王,文臻后來才理清了某些關系,司空家與皇帝有親,太后的表妹下嫁司空家老郡王,而聞近純的母親,是司空家的小姐。 因為和唐家扯上了關系,所以司空家在朝中地位也頗高。 文臻自來到東堂,關于三家六姓的安利聽了一耳朵,三家中季家的馬場綿延到天邊,在東堂輿圖上做標記一定滿得辣眼睛。易家擁有全國最高超的鍛鐵技術,制造的鐵器是東堂戰時的主要裝備,也十分擅長機關奇巧之術。唐家則在制造業上根底深厚,但凡工具、器物、織造、造船等等都擁有遍及全東堂的作坊。 因為世家實力太強,先帝在自己一塌糊涂的晚年治政過程中,總算做了件還算清醒的決策,在賦予門閥治州建軍權的同時,和門閥約定,想世襲繼承州刺史之位,家中子弟便不可再入中樞。 但這些,依舊是能夠對東堂造成莫大影響的世家大族,文臻覺得如果換成她是皇帝,恐怕得夜夜睡不好覺。看得出來皇帝在試圖用一些比較溫和的手段逐漸消融掉世家的控制力,但效果如何,只有天知道。 不過就看皇帝這種溫吞風格,想必一時也不至于搞出血流成河的亂世,文臻只要自己吃得下睡得著,是絕不會去cao心國家大事的,至多遇上這些家族的人,小心一些罷了。 文臻還聽說了一個八卦,說易家擅長機關奇門之術,其實還是和人偷學的,真正的大師就在天京,但不知道是誰。 呆滿一個月后,文臻準備出趟宮,去趟聞家在天京的宅子,君莫曉和聞近檀托人給她捎信,說是無意中遇見了聞老太太一家,才知道他們也到了天京,問文臻要不要回去看看。 這就更好了,文臻有了充分的探親理由。雖然有點不明白那一家子為啥沒有逃走,反而跟到了天京,想來也是聞老太太得知定王沒有為難她伊膾要術的事,放了心,也便不逃了。 文臻便去了鳳坤宮一趟,和皇后身邊的人報備了一聲。 她進了鳳坤宮,一進門先給回廊下皇后養的金剛鸚鵡塞一把爆米花,那只鳥最近迷上了她的零嘴,看見她老遠就大叫玉米豆來了玉米豆我愛你,當然后面一句是文臻偷偷教的。 再給前來迎接的皇后身邊大宮女送上點新出的零食,給容易咳嗽的皇后奶娘黃嬤嬤帶了親手熬的好吃又漂亮的梨膏糖,換來滿宮含笑相迎的好人緣。 皇后今兒親自見了她,這回終于不再是上次那樣遮遮掩掩的了,還好生勉勵了她幾句,賞了好些金銀馃子。 文臻很清楚皇后態度忽然熱絡的原因,因為皇帝已經下了旨意,下個月堯國華昌郡王世子要來國子監求學,聽說人已經快要到天京了。雖然對方只是一個郡王世子,但華昌王手掌兵權,野心勃勃,地位特殊,在燕綏的建議下,東堂決定開一個小型的國宴招待。 這片大陸上的諸國,大多都從常年的交戰中剛剛穩定下來,有的還處在不斷交戰作死的路上,所以飲食的發展也就那樣,以快速、高熱量、吃飽為第一要務,就精細和巧妙方面,思路還不夠開闊,太子自從接了這個任務,有心要在異國王子面前展示東堂的不凡,飲食就是第一仗,而他吃過文臻那一頓夜宵之后,便有些念念不忘,和皇帝說了想要文臻協助cao持這個小型國宴,皇帝也同意了,口諭剛剛下給文臻。 對于文臻來說,好意就要接著,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當即和皇后表態要力爭讓太子殿下滿意,讓堯國土包子吃得五體投地從此對上邦心悅誠服,皇后大悅,又賞了她好些錦緞尺頭。 宮人們一排排將那些五色閃耀的錦緞送過來,文臻被閃瞎了鈦合金眼,笑得見牙不見眼,忽然目光一轉,落在一個宮人的背影上。 那是個送錦緞過來的宮女,堆得山高的錦緞擋住了這些女子的臉,文臻本來也沒在意,只是無意中眼光一掃,感覺有個背影似乎很熟悉,然而驚鴻一瞥,轉眼那人便轉入后殿。 “皇祖母!” 一聲軟糯呼喚,一個球滾了進來。后頭還跟著幾個小一點的球。 最前面的那個是太子的長子燕滄,這蘿卜頭今年五歲,正是最初發現文臻糖人的那個,小家伙分外貪吃,小小年紀身形可以和球比美,且嗅覺靈敏,出手犀利,搶零食他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更兼性格現實,有奶便有娘標準型。 這家伙奔進來,手里還拿著一串糖人,扭進皇后懷里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