狽逃竄的證據(jù)，純粹是嚇傻了，四下里逃命摔出來了。

    不是他瞧不起這貨，就那腦子什么傷不傷的，還有傷的余地嗎？

    他那腦子傷了，就等于搶救了。

    倆人雖然嘴上沒干起來，可眼神卻已經(jīng)火花四射，分外激烈了。

    一看一心看好戲，一個已經(jīng)將對方和謝顯劃在同一陣線，兩軍對壘的架式。

    羊鳳明不捧場，謝顯得捧場啊，這是摯友。智商不在線，可情商也同樣感人啊，得愛護(hù)著。

    “監(jiān)君的傷自然是不能白受的。”

    第927章 羨慕嫉妒恨

    潘朔揚(yáng)高了下巴，看出來了吧，他和謝顯關(guān)系就是不一般，關(guān)鍵時候見真情！

    羊鳳明表示沒眼看，趕緊別過頭，就這腦子求求老天爺可給磕磕吧。

    磕磕更健康。

    一肚子氣都不知道說什么了。

    想給謝顯來個下馬威，結(jié)果人家一開口就抬出皇帝來壓他。

    可就這么咽下口氣，又不甘。

    “到底怎么樣，審出來沒有啊，誰指使的？”潘朔忽然想到問題的核心，關(guān)鍵在刺客，不在跳出來膈應(yīng)人的羊鳳明。

    謝顯：

    “已經(jīng)七七八八了，明日上呈皇上便是。”

    “這么快？到底是謝玄暉，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潘朔感嘆：“到底是誰啊？”

    大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意思。

    “明日便知分曉。”謝顯咬死不說。

    潘朔那神奇腦回路忽然急轉(zhuǎn)彎，看向羊鳳明。這是江夏王的大舅兄，謝玄暉再三隱瞞不說，是不是就表示這事兒江夏王牽扯其中呢。

    都不用他開口說話，當(dāng)場的都是明白人，誰還不知道什么意思呢。

    羊鳳明當(dāng)場撂了臉子。事實(shí)上已經(jīng)撂無可撂，砸腳面上半天了，陰沉的都能擠出水來了：

    “監(jiān)君這話是何意？為何看我？是懷疑我？”

    潘朔嗤笑：“你不看我，焉知我在看你？”

    謝顯：“二位稍安勿躁。潘兄，你多心了，此事皇上派人前來甚為關(guān)切，顯只是覺得該第一時間上呈皇上。將軍府內(nèi)人來人往，難免隔墻有耳，萬一走漏風(fēng)聲便不好了。”

    若不是江夏王又是哪個？

    潘朔不信。

    羊鳳明哼了一聲：“謝仆射好手段，短短時間便偵破此案，羊某佩服。只是行事手段，羊某卻并不認(rèn)同。”

    和謝顯話不投機(jī)半句多，其實(shí)也看出謝顯是真不想維持表面的客套，說話帶著刺，眼神帶著冰碴，真打起嘴仗來沒意思。

    真刀真槍不是現(xiàn)在這時候使。

    “既然仆射愿委屈在將軍府里發(fā)號施令，那羊某不妨讓位，且在隔壁找個房間歇上一歇。”

    此時已經(jīng)過了后半夜，再過一個來的時辰就要早朝，再往回烏衣巷都不夠在路上折騰的。

    羊鳳明說完沖謝顯一拱手，拂袖而去。

    潘朔感嘆：“你說，這羊?qū)④娨菜闶鞘兰页錾恚徊铄X，怎么衣裳總感覺不甚合身，像是借了旁人的衣裳穿，賊大。”

    不是他說，再多使點(diǎn)兒勁，羊鳳明能就著那股子風(fēng)忽扇折自己個大跟頭。

    謝顯明智的見他開口就把茶盞放到嘴邊未喝，果不其然。

    門外的羊鳳明腳下一個趔趄把腳給崴了，要不是一打二打不過，他真有心回身親自撕了那蠢貨。這叫時尚，這叫潮流。現(xiàn)在建康就流行這個，不知道嗎？

    粗野匹夫，得志的小人！

    謝顯：“……”也想不到潘朔會來這么一句，怎么關(guān)注點(diǎn)偏成這樣？

    “說實(shí)話，”潘朔頂著腫的跟豬頭一樣的臉湊上前，輕聲問：“真不是江夏王？”

    “是北吳的人。”

    當(dāng)著潘朔，謝顯就不需要隱瞞了。

    其實(shí)對羊鳳明也不需隱瞞的，他翻不出浪來，與他又沒多大關(guān)系。

    可是羊鳳明嫌他話不投機(jī)，謝顯又何嘗不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多說一句話都還嫌多。

    “北吳的人，萬里迢迢非要?dú)⒛恪迸怂飞焓置A潤的下頜：“玄暉啊，人的名樹的影兒，看來你也是太能干了，連北吳都忌憚你。”

    當(dāng)然，殺皇帝是不現(xiàn)實(shí)的，皇帝都被嚇破膽了，等閑人家是不帶出宮的。

    蕭司空嘛，武力值太高，誰殺誰真說不定。

    反正潘朔是用自己的腦回路理解了北吳的決策，殺謝顯明顯性價比比較高。誰都看出來人家是真有才干，又極受皇帝重用，潘朔也算權(quán)力核心中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現(xiàn)在朝廷頒布的政令十條有九條都出自謝顯，位高權(quán)重說的是他，皇帝股肱說的也是他。

    是他是他就是他。

    “別瞎想。”謝顯及時打住潘朔的腦補(bǔ)：“幕后主使是殷青。廢太子的謀士，當(dāng)年為太子出頭拿出去頂罪，流放廣州。趁亂慫恿廣州刺史起兵，響應(yīng)晉安王。結(jié)果后來兵敗，他又輾轉(zhuǎn)投奔去了北吳。如今身為北吳侍中。”

    潘朔聽的目瞪口呆，什么叫禍害遺千年啊，這就是！

    “這小賊嘿，真能活啊！”

    然后后知后覺：“你說，他這是不是公報私仇，給廢太子報仇？”

    “或許。”事實(shí)上謝顯并不作如此想。

    “不是或許。”潘朔不敢搖頭，頭疼，臉疼，得哪兒哪疼。不只面上傷著了，當(dāng)時只顧著逃命，身上也沒少撞，現(xiàn)在后反勁兒都疼。

    “肯定是，對你羨慕嫉妒恨唄。”

    謝顯挺了挺腰：“潘兄要不要找個房間歇歇，還有一陣子才要上朝。”

    “不用——”

    “那我先歇著了，累了一晚上了，身上有些受不住了。”

    謝顯沒和潘朔客套，起身就往出走。他是不能挺著，誰的身體誰愛惜，他的身體還有他家夫人盯著呢，可不能出差錯。

    把潘朔晾那兒了。

    可人家半點(diǎn)不尷尬，跟著就出去了：“那我也歇歇。要不，咱們同榻而眠，說說心里話？聊聊心事？要我說，現(xiàn)在這形勢我是越來越看不透了。”吧拉吧拉。

    ……

    ＃＃＃

    永平帝一宿沒睡。

    老毛病又犯了，之前喝安神湯喝多了，在那之后再睡不著也不敢多喝了，更何況此次事件嚴(yán)重，北吳刺客居然在宮外就膽敢暗殺朝廷重臣，這是把手都伸到自己脖子上了，分分鐘被掐的就是他啊。

    他豈能容忍？

    朝會頂著倆大黑眼圈就上去了。

    其實(shí)無須多說，大臣們都知道謝顯遇刺了，就晚上那翻折騰，挨家挨戶搜查，可沒慣著這些人。就連羊鳳明好懸進(jìn)去賊人，又被人在府外擒獲，在羊鳳明走后都沒逃得過搜查。

    整個建康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謝顯遇刺了。

    人家謝顯沒瞞著，早吩咐了進(jìn)出民宅先要知會主人是何等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大梁人對北吳人根深蒂固的仇恨哪，也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