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14
張玉心里五味雜陳,說不上是激動,還有比這更令他激動的事呢。 “皇上召尚書即刻進宮覲見,尚書便隨小人一道去吧。” 謝顯點頭稱是,卻依然坐著不動如山。“今日不知有何要事……我記得內侍是貼身服侍皇上的,并非傳旨太監。” 張玉一時語噎。 “皇上怎么會讓內侍來傳旨?” “……因為今日正是小人在皇上身邊伺侯,忽然有急報傳過來,尚書是不是快些——晚上,小人擔待不起啊。”張玉催促,擦擦頭上的汗。 “尚書大人,您且快些吧。” 謝顯:“那是自然,不過怎樣我也要換身衣裳,勞煩內侍稍等片刻。” 張玉:“尚書好歹快一些。” 謝顯微笑點頭,回了臥室。 蕭寶信連忙迎上前,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說清楚,我這心里總是沒底。”她看謝顯臉色都不對,往日接到圣旨或者傳召,他可從不這樣。 謝顯皺眉,說不準,不是他不說。 按說一個端茶倒水的內侍再怎么樣傳旨這活也輪不到他,一堆傳旨太監等著呢,就不是他的活。 可是近來玉衡帝每日里酗酒,什么荒唐事兒沒干過,連回建康的刺史都抓來和他對賭,不贏的人家上千兩都不帶收手的…… 隨便派個活兒給小內傳,倒也說不準玉衡帝就干不出來。 “沒什么事,你別擔心。我只是……近來皇上行為古怪頗多,派個貼身服侍的內侍出來傳旨,我難免多心,如今正是多事之秋。” 謝顯說到多事之秋,蕭寶信心頭莫名一跳。 她相信謝顯絕非杞人憂天,他定然是發現了不尋常之處。 謝顯沒將談話繼續下去,他召進了明月伺候他換上常服。 蕭寶信趁著這時侯出了屋子,走到了太監張玉所在的廳堂,桌案上瓜果茶水擺著,他連動都沒動,躁動不安地往外張望,顯然是等的急了。 一見蕭寶信,他愣了一下:“謝尚書……” “他在換衣裳呢,我這不是怕內侍久等,著急了嗎,所以過來知會內侍一聲。”蕭寶信走到近前摸摸茶盞,已經冷了,她拿起另一盞斟滿遞給張玉。 張玉本想推脫,可是手抬到一半就改了主意,他太渴了,喉嚨干的要命,誰知他才雙手過去接,蕭寶信忽然把手撤了回去,好好的一盞茶就掉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是小人失手了,望夫人見諒。” 說著張玉蹲下身去拾碎片。 如果是魏得勝那樣的身份地位,自然不用干這活兒,可他不是。他都習慣成自然了。 蕭寶信嚇到了。 原因無他,在張玉接從她手上接過茶盞時,他們的手指曾經有過瞬間的接觸。就只那一瞬間,別的她什么都沒聽到,她只感覺到……恐懼。 一種顫栗的感覺,像一只箭順著張玉的手指勢如破竹地沖向她的心。 這情形不正常! 類似這樣的感覺,她只在蕭寶樹得到徐六娘死訊后陷入昏迷時有過,那時她是完全代入到了蕭寶樹的感覺,那種深深的恐懼令她心驚。 在張玉的身上,她感受到的甚至更強烈的恐懼,這才令她下意識收回了手。 ——一個不是傳旨太監的太監到來傳旨本身就已經夠荒唐,為什么他又會這般的恐懼? 細思極恐! “不是,是我失手了,對不住。”蕭寶信連忙蹲下身跟張玉搶著撿地上的碎片,張玉就看她那雙水蔥一般的雙手東一下西一下,然后,他的手就劃破了,鮮血順著手指嗖地就流了下來,滴到地上。 這是……劃的有多深? “唉呀,怎么劃破了手,出血了!采薇,快取藥來。”蕭寶信一把就抓住了張玉的手指,她攥緊了也還是不斷有血流出來。 剛剛,好像割的太狠了。 采薇應聲而出。 張玉:……總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沒事沒事,不用麻煩,拿帕子裹上也就是了。”張玉被劃的是右手,左手摸了半天才從腰間抽出一方絲帕,想往手上卷的時候,卻怎么也抽不回自己的手。 “蕭夫人,我自己來就好。” 他已經笑不出來了,手疼。 蕭寶信握著他的手指,剛才還是顆水蔥呢,現在跟泡在了血漿里似的,裹了一手,還往地上滴滴噠噠掉呢。 “怎么也得上藥,這么重的傷,是我手笨了。” 兩人面對面站著,蕭寶信就那么握著張玉的手,盛世美顏啊,以前遠遠是看到過的,可這么近卻是頭一次。 他雖是個太監,可是心還是忍不住加快了。 太美。 就是蠢點,也能忍,他瞧瞧自己滴血的手,沒她,他傷不了這么重。 第340章 我能聽到別人心里的聲音 無論張玉怎么掙扎,手指始終都攥在蕭寶信手里,最后他也放棄了,別鬧到最后沒止住血,他這手指頭再被拽斷了。 “你別急,你這不是手傷了嗎,便是晚些這也不是情有可原嗎?” 她本來就很美,根本不需要在意他心里感不感嘆好么,她還有更重要的心聲要聽,總不能一直聽他夸自己,那還有個完嗎? 她驕傲了嗎?她自豪了嗎? 她歧視別人了嗎? 是有的。 “……平日里皇上從來沒這么晚傳召過尚書,這回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當然,我不是打探,我只是說,你手受了傷情有可原,皇上向來英明神武,定然不會因為這事兒就怪責于你。” 張玉陪笑不語,皇上倒是想要怪罪,他也得有命在啊…… 老實說,他并不確定玉衡帝死沒死。 平日他也不過是個外邊招呼伺候的,聽里面吆喝安排而已。 他今日是和魏忠值夜,不過出了個恭而已,再回來就變天了,發號施令的成了皇后,魏忠忙前忙后連太極殿都不守著了。 別人不知道,他卻清楚得很,外派出來傳旨的可不只是他一個太監,幾個負責傳旨的小黃門兒都給派出去了,輪到他這里是不夠了,湊數的。 ——傳這么多王公大臣進宮是干什么? 還能有好事嗎? 他越想越瘆得慌,但凡皇帝有活路,太極殿里能容得下王皇后的人出出進進嗎? 宮里宮外誰不知道現在帝后勢同水火,有誰進出太極殿主事也沒有王皇后啊。可偏偏現在里外都是王皇后的人,皇帝卻始終沒露面。 他是傻了,回宮里不知該怎么是好了,也幸虧他平日和魏忠交好,被拉出去傳旨,他想,或許是占著他是皇帝身邊太監的關系吧,至少比王皇后那邊的太監能說得過去。 蕭寶信聞‘聽’頓時嚇出了一身的白毛汗,臉都白了。 怕什么來什么! 劉貴妃死了以后,她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