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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入了魏得勝的眼。 有個風吹草動的,他也往椒房殿傳。 可,他做夢也想不到王皇后來會來這一招—— 能給皇帝往嘴里灌什么呀,灌的不是要命的,皇帝醒來就會要了他們的命,想也知道是什么了。 頓時只覺得胯下一涼,尿嚇出來了。 “皇后?!” 什么人經過那倆嬤嬤那么一弄,也該醒了。 玉衡帝幾乎是瞬間醒過神來,兩個嬤嬤沒再壓著玉衡帝,事實上已經不需要了,在他醒來的瞬間,他就覺得從喉嚨到胃火燒火燎地疼。 你這是弒君! 可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耳邊是突來醒來的舞女的尖叫聲,可玉衡帝已經聽的不是很真切了,因為太疼了。 子殺父,父殺子,兄弟相殘,到他這里妻殺夫—— 齊活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是做夢也沒想到會死在王皇后手里。 至少在他看來,王皇后端莊大氣,眼界格局都有,卻不殘暴,對后宮妃嬪也都從來不用陰私手段。 如果一定要挑一個人,他相信太子動手比王皇后還要更多,太子沖動暴躁,不計后果。 而王皇后…… 玉衡帝看過去,她正面對著他,背對著燈光,以至于整張臉隱在黑暗中,他根本看不清她的臉。也或許是疼痛讓他意識模糊。 只覺得她那雙眼睛亮的嚇人,也冷的嚇人,沒有感情一樣。 “別怪我,誰讓你想要我兒子的命呢。”王皇后走上前,輕聲對他說。 玉衡帝的嘴一股一股地往外噴血,整個人都滾到了地上,到了皇后腳邊。那舞女抱著頭直往榻里縮,開始時還叫,后來也不敢叫了,頭頂著床榻趴著,身體抖如篩糠。 魏忠就在王皇后身后,看到玉衡帝七竅流血的臉頓時雙腿一軟就坐地上了,就是剛才尿已經嚇出來了,否則現在他能呲皇帝一臉。 沒人敢看王皇后的臉,四下里靜的針落可聞,只有窗外淅淅的雨聲。 王皇后記得,她生下太子那日,天上也是下著小雨。 疼啊,疼的撕心裂肺。 她在里面生產,當時玉衡帝還是武陵王,他就守在產房外,歡天喜地地迎接他的第一個孩子。 “……舞女朱氏誘惑皇帝,使皇帝服紅丸……過量致死。”王皇后聲音清冷,臉上平靜的看不出任何情緒。“賜死。” 話音未落,那倆人高馬大的嬤嬤已經沖上了龍床,一個揪舞女頭發一人揪著腿扯到了地上。 兩人像毒殺玉衡帝一樣,一人掐著下頜,一人往里灌毒藥。 可舞女又和玉衡帝不一樣,她是清醒的,在生死存亡之際也掙扎的更猛烈,忽然之間舞女逮到機會猛地往按著她的那個嬤嬤身下一蹬,那嬤嬤嗷的一聲—— 叫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 就趁這一瞬間的生機,舞女猛推灌毒藥的嬤嬤一把,那毒藥就全灑在了地上,血紅的。 但她沒時間看,她要活著,她想著只要沖出去了,大喊一聲皇后刺殺皇帝,她就得救了,誰知道才起了半個身子,就被那嬤嬤揪住了披散著的秀發,硬生生給扯回去了。 沒時間再顧忌毒殺還是什么殺,倆個嬤嬤像野狗一樣撲上前狠狠地掐住了舞女的脖子。 一直一直,直到那舞女死透了。 魏忠咽咽口水,慢慢地回過神來,他明白,這時候不表明效忠,下一個死的就是他。 “皇后娘娘,”他爬到王皇后腳下,哆哆嗦嗦地咽了咽口水,喉嚨已經干的冒煙,但他勉強鎮定道:“皇上誤服紅丸過量駕崩,是不是……即刻請太子登基?” “國,不可一日無君啊。” 這話說到王皇后的心坎里去了。 不過,“不急,我有一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王皇后道:“皇上駕崩突然,并沒有留下輔政大臣,身后事也少不得由我代為安排,你便走一趟小黃門,命他們前去傳召江夏王,淮陽王和王朗進宮覲見。只說皇上召他們,對外不許透露半字。否則……” “奴才不敢!”魏忠的頭砰砰磕在地上:“奴才發誓效忠皇后,否則腸穿肚爛,不得好死,生生世世做太監,沒兒子送終!” “好。” 做太監的,六根不全,這輩子是沒法兒了,但凡活的下去沒人愿意進宮伺侯人。拿說出下輩子還做太監,王皇后信了,著自己的心腹太監王為跟著魏忠一道前去。 “另外,召司空蕭云,吏部尚書謝顯,護軍將軍薛木,進宮覲見。還有……新安王。” “……平日里傳旨的太監頂多也就五個,只怕這人數?” “找個你信得著的。” 王皇后一字一句地道:“讓他們務必即刻進宮。” 魏忠心頭一凜,皇后這就是沒憋著好屁。把這些權臣重臣寅夜都給叫宮里來,是有仇報仇有冤的節奏啊。 打發完了魏忠,她又吩咐太監王有:“你親自去請太子來太極殿,就道……我與皇上都在這里等他,多余的事情一句話不許露,知道嗎?” “是。” 王有領命便往外走,正迎面對上推門而入的護軍統領鄭直,他是瑯琊王氏的女婿,娶的正是王家落魄的旁支。 鄭直不到三十歲,濃眉環眼,一臉的剛正不阿,看見地上七竅流血的玉衡帝權當沒看著一般。 第339章 多事之秋 “娘娘。” 王皇后看了他一眼,“一會兒太子、江夏王和淮陽王來了,先帶到西堂。其他人都帶到東堂。若有不服者,殺無赦。” ### 謝府容安堂。 “怎么,有什么不對嗎?” 看謝顯半晌沒言語,蕭寶信覺得蹊蹺來。 謝顯搖了搖頭,“我先去看看。”說罷起身向外走,屋外淅瀝瀝的還在下著小雨。 傳旨的太監被安置在廳堂里,謝顯走過去不過轉過彎兒的事兒。宮里有專門的傳旨太監,除非皇帝心血來潮或者不便為外人知便差身邊魏得勝,或者魏得勝的小徒弟,不會隨便指使其他太監,別說話傳不明白,就是路也不熟啊,總不能打發出宮來,再挨著個兒的打聽誰誰家在哪里。 專門的傳旨太監,那些個朝中大臣的家都摸的門兒清,都是一本活動人工地圖。 謝顯進屋便看太監眼熟,十八九歲的年紀,齒白唇紅的。 “內侍是在太極殿服侍皇上的……張玉?” 那太監猛地瞪大了眼睛,顯然不曾想到謝顯居然會認出他。 他在皇帝身邊頂多也就端個茶遞個水,那還是最近拍魏得勝的馬屁給拍舒服了,才讓他近了皇帝的身。 那些朝中大臣見了他們內侍,從來眼睛長在腦瓜頂上,遇到狗還抬眼看看呢,遇到他們連頭都不抬眼都不睜。 “正是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