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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口鼻在臉上纏了一圈。 有了這簡易版的臉基尼,顧玉成才敢緩緩吸氣。饒是如此,今天也不可能再吃得下東西了。 此刻他真的無比慶幸早早寫完了文章,但凡磨蹭一點,也要被熏得頭暈腦脹。 號房前的兵士臉色發青,對顧玉成倉促之下被勒得奇形怪狀的臉也只有羨慕—— 年紀輕輕就準備得這么齊全,怪不得人家能考舉人! 作者有話要說: 開了最低比例的防盜噢(小小聲)23333333 第44章 還是鄉試 這場雨來得突然, 好在不大,雨絲飄飄灑灑半個多時辰就停了, 只有空氣泛著蕭瑟的涼意。 然而還是有考生措手不及被沾濕考卷, 忍不住痛哭失聲, 還有幾個怒罵老天不公。 污了卷子便中舉無望, 大聲喧嘩更是擾亂考場,當即被巡綽官呵斥, 又被兵士強行架走。不大點功夫,顧玉成就眼睜睜看著四個人從他眼前被拖走,有老有少, 俱是一身狼狽滿臉扭曲。 沒過兩刻鐘,又有幾個考生先后被兵士帶著往相反方向而去, 有的緊咬牙根似在忍耐, 有的臉色漲紅頗為屈辱,神情都相當復雜。 顧玉成起初不解,待這幾人先后返回, 才恍然他們是上廁所去了。 不知是不是因這場驟起的秋雨受了寒, 陸陸續續又有七八個考生從顧玉成眼前經過,號房附近的味道也越來越難聞。 顧玉成蒙著口鼻, 翻出包裹里占地兒最大的皮制馬甲, 抖開來穿到身上。 為避免夾帶作弊,貢院是不允許穿棉襖的,皮袍之類也不能帶毛,都是光光的一層皮。顧玉成進場時穿的就是四層單衣, 全是棉布做的,這會兒新添上的馬甲是王婉貞用小羊皮做的,裁成常見的馬甲樣式,寬寬大大的,又擋風又保暖。 顧玉成其實并不覺得冷,他穿得多,身體也好,往常這個時節,不過一兩件單衣而已。但同場考生的前車之鑒過于慘烈,他著實不想步人后塵,干脆頂著兵士審視的眼神兒,把這件樣式奇特的馬甲裹在身上。 一場秋雨一場寒,多穿點兒總是沒錯的。 然而持這樣想法的考生似乎不是很多,到傍晚放飯的時候,已經陸陸續續有十二個考生從顧玉成眼前經過,都是身體撐不住提前離場的。 還有兩個甚至是被抬出去的,臉色慘白,只胸口微微起伏。 顧玉成看得心驚,且他自己蒙著臉基尼,穿著大馬甲,看別人的同時也被每個經過的人用余光掃射,想了想干脆轉過身閉眼假寐,只當背后沒人。 時間漸漸流逝,一鉤月亮淺淺掛在天幕上,應是快到亥時。顧玉成看看天色,想想晚上六七個考生先后被扶著架出去的場面,屏住呼吸掀起抹布一角,飛快往嘴里送了兩塊姜糖片。 頭頂油氈不那么嚴實,時不時砸下一兩滴積水。怕睡著后受涼,顧玉成一邊小心護著考卷,一邊隔上兩刻鐘吃塊姜糖片,硬是在號房里捱了一晚上。 第二天破曉后,顧玉成解下臉上的抹布,使勁兒揉臉,覺著痕跡消得差不多了,就在兵士監督下拿上試卷,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過“庚”字行號房,將小心保存的卷子交到受卷官手中。 然后原路返回,從另一側走廊繞路,跨過龍門,慢慢出了貢院。 重新看到外面的天空,顧玉成心中很是感慨。 都說鄉試最難,此話果真不假。他交卷前后兩次經過“庚”字行號房,幾十個號房里統共也沒剩幾個人。 這還是只是首場而已。 顧玉成一邊安慰自己“淘汰率高那剩下的就更容易錄取”,一邊在貢院外頭找了兩個腳夫,用類似滑竿的簡易轎子將他抬回家。 每到大比之年,福寧城就有青壯出來賺幫工錢,包括跑腿、抬轎、買東西、送信兒等等。畢竟不是每個秀才都家有余錢,有小廝仆人趕著車在外面等人。眾多如顧玉成這般一個人趕考的,出了貢院疲累不堪,就需要人幫忙。 貴是貴了點兒,好在安全穩當。 家中,王婉貞憂心兒子,一早就在院子里忙活,正好趕上顧玉成回來。 看兒子臉色白慘慘的,王婉貞心疼不已,扔下掃帚要扶他去屋里。 “娘買了兩只老母雞,在爐子上燉了三天,最是滋補。你先靠床上歇歇,娘去盛雞湯來。” 顧玉成擺擺手,堅持洗了把臉,又用青鹽漱了口,然后換掉外衫,才覺得整個人緩過氣兒來。 他覺得自己全身都縈繞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但現在天氣涼,不是洗澡的好時候,只能湊合清理一下。 王婉貞不知兒子遭遇了什么,只當他是讀書人潔癖發作,默默從灶上盛了滿滿一碗雞rou端過來,又拎了熱茶,讓他潤潤腸胃。 那雞是一早買好的,從顧玉成出門就開始煨到砂鍋里燉,現在已是骨酥rou爛,湯汁金黃,散發著濃郁的香氣。 可惜顧玉成在貢院里忍得生理失調,現在腹脹如鼓,對這碗色香味俱全的雞rou視若無物,咕咚咕咚灌了半壺熱茶,然后挑了幾塊rou吃下,就蒙著被子沉沉睡去。 這一覺就睡到了傍晚,醒來便見床頭蹲著個臉蛋圓圓的顧玉榮,不錯眼兒地看著他。 “哥哥,你醒啦!” 不等他回應,顧玉榮就蹬蹬蹬地跑出去,告訴王婉貞這個好消息,還捧了一大碗茶進來。 顧玉成心頭感動,急忙起身接過,一口氣喝完,嗓子舒服許多,夸道:“阿榮真棒,又懂事又貼心。” 顧玉榮抿嘴一笑,兩只眼睛彎彎的:“我覺得也是!” 晚上,一家三口吃了頓豐盛的晚飯,將砂鍋里的燉雞一掃而光。 顧玉成在院子里散完步,泡了腳,再次早早睡下。 這般好吃好睡的休息兩天,中間將早已背熟的律例溫習一遍,初八三更,顧玉成就扛著包裹,再次排隊進入貢院。 許是第一場考得過于艱難,第二場出乎意料地順利,這次顧玉成被分到“丁”行號房,非但沒有詭異氣味,天氣也始終晴朗。 他待在新號房里,筆下生花般完成了詔和表,判題也寫得精妙,仍是第三日早早交卷歸家。 待到第三場考策論的時候,顧玉成再次回到“庚”行號房,只這次位置靠外,磚墻上還能看到前兩場考生留下的大作,一個暢想中狀元,一個悲嘆羞還家。 顧玉成粗粗掃過,就拆開墨條,慢慢研磨起來。 鄉試三場,分別考的經義文章、應用文和策論,他最喜歡寫的就是策論。無論什么題目都能拿出充分的論據支撐,再配合典故與圣人言,整體越發顯得立意高遠,筋骨結實。 首場都撐過來了,末場更不能失誤。顧玉成這般想著,凝神提筆,在草稿紙上寫下“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