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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稱得上是文武雙全,哪怕這般熬了幾日,待考試結束,抬步出貢院時,他也不過是臉色微白,面有倦意,身子依舊筆挺,步履仍舊平穩,昂昂然若野鶴之在雞群。 阮家派來接人的馬車早便停在了貢院門口,此時見著阮行止的人影,立時便有老仆跳下車,快步上前去攙扶,連聲道:“大公子!可算是等到大公子了。” 阮行止素來溫文,便是對著這下人也不愛端架子,態度隨和,口上也喚了一聲:“孫伯。” 孫伯滿面堆笑,一疊聲的道:“公子且先上車歇會兒吧......老爺、夫人還有二姑娘都已在家了,就等著您回去,一家子一起用晚膳呢。” 想起正等著的家人,阮行止心下微暖,點了點頭,便就著孫伯的攙扶上了馬車。 連著幾日考下來,他也確實是有些身心俱疲,靠在車上只是閉了閉眼竟就睡了回去。一直等到回了府,孫伯輕聲喚了幾句,阮行止方才扶著額角醒過神來,緩緩的自馬車上下來。 正如孫伯所言,今日阮修竹、徐氏以及阮櫻櫻都沒用晚膳,全都坐在堂中等著阮行止回來一起用。 眼見著阮行止回來了,阮櫻櫻立時便從位子上竄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的跳到了阮行止的跟前,抱著他的胳膊笑盈盈的叫了一聲:“大哥!” 阮行止先是與阮修竹以及徐氏這對父母行過禮,方才垂下眼去看抱著自己胳膊不肯松手的阮櫻櫻。看著meimei那張天真溫柔的小臉,他心下也是一軟,不覺伸手,輕輕的在她鬢角撫了撫。 阮櫻櫻素來親近父兄,不僅沒有避開,反倒順勢在他掌下蹭了蹭,姿態依戀。然后,她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拉著阮行止在桌邊坐下,笑著道:“知道大哥你這幾日辛苦了,娘親今日還特意下廚,親手給做了幾道你喜歡的菜,像這道松鼠桂魚,還有這個芙蓉丸子......” 阮櫻櫻連著指了好幾樣,果真都是阮行止往日里愛吃的。她眨巴下眼睛,酸溜溜的道:“可見娘如今最疼的就是哥哥你了,我和爹爹都要及不上了!” 阮櫻櫻這話仿佛是抱怨,可聽上去倒是更像撒嬌,帶著點兒天真的孩子氣,不覺間便令人顯出笑意來。 徐氏順勢睨了阮櫻櫻一眼,做勢要擰她的嘴:“你這丫頭,就是嘴滑!倒是連我都敢打趣呢!” 阮修竹也難得的露出溫和笑容,就連聲調也是難得的緩和:“好了,既然人都齊了,那就先用晚膳吧。” 阮行止看了看上首的阮修竹與徐氏,再看看邊上的阮櫻櫻,連日來的疲憊仿佛也在家人的陪伴下消散了許多。只是,他的眼角余光掠過徐氏邊上那個空著的位置時,眼神微頓,心下浮出個念頭來:以往阮清綺在家時,便是挨著徐氏坐的,如今她已入了宮,這位置便也空下來了...... 論起身份,阮清綺到底是阮家名正言順的嫡長女,明面上的座次自然在阮櫻櫻之上,是挨著徐氏這個當家主母的。反到是阮櫻櫻,她年紀小又甚是親近阮行止這個兄長,一直都是挨著他坐著的,兩人親近時真就仿若同胞兄妹一般....... 不知怎的,這種時候想起阮清綺,阮行止的心里竟是生出了些異樣的情緒。 只是,不等他想明白自己心頭那一掠而過的異樣情緒究竟是什么,一側的阮櫻櫻已經主動為他夾了一塊魚rou,正好遞到他手邊的碟子上,語聲輕軟:“大哥,你快吃呀!” 阮行止看著她,很快便收斂起心下那些紛亂的思緒,笑著應了一聲:“嗯。” 一家人正用著晚膳,忽而便見老管家從門邊進來,仿佛是才得了什么緊急的消息,竟是徑自走到了阮修竹身側,低聲與他稟告了幾句。 阮修竹聽了片刻,神色漸漸冷凝下來,眉間輕擰。 阮修竹畢竟是一家之主,他臉色微冷,一桌子的人不覺也都跟著擱下了手中的木箸。 好在,阮修竹很快便反應過來,抬手與老管家擺了擺,便道:“行了,這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老管家臉上帶了些憂慮之色,但他素來忠心,既得了阮修竹這話也不敢多言,這便恭謹的行了一禮,緩步退下了。 阮修竹很快便收斂起自己面上神色,環視了一圈左右,淡淡一笑,道:“行了,沒什么大事,先用膳吧。” 阮櫻櫻素來天真,又很是信賴阮修竹這個父親,聞言便不疑有他,抬起木箸接著用膳。 阮行止和徐氏雖然也依言提起木箸重新用膳,但他們的動作明顯沒了先時的輕快——他們都頗是了解阮修竹,見阮修竹這般做派,心下反倒更加不安。 能夠令老管家這般擔憂,阮修竹擰眉冷臉的,只怕不是小事。 這回多半是真出什么大事了。 ☆、只怕不妥 阮修竹自然是注意到了徐氏與阮行止的心不在焉, 但他心下越是惱怒,面上就越要端出平和模樣, 此時反倒揚唇笑了笑,開口道:“行了,別想那些事,都先用膳吧。” 阮櫻櫻不知就里, 聞言便又轉頭看了看徐氏與阮行止, 也跟著道:“是呀,娘,大哥, 你們怎么都不用呀?” 說話間, 阮櫻櫻還親自起身舀了兩碗熱湯,遞給徐氏和阮行止, 做足了乖巧模樣。 徐氏和阮行止雖也擔心阮修竹那頭的事情,可眼見著阮修竹此時不欲多說,阮櫻櫻又是這般的懂事體貼,到底還是壓下了心頭的擔憂,紛紛提起木箸,笑著用起了面前的晚膳。 阮修竹作為一家之主倒是不在意這些小事,仍舊是不緊不慢的用著晚膳,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般。 然而, 等到用過晚膳,諸人用侍女捧上的熱茶漱口后,阮修竹抬步便往書房去。 阮行止雖是十分疲憊, 但也知道這是要有大事,強打起精神,起身跟了過去。 徐氏雖心下擔憂但也不會摻和這些,仍舊是坐著喝茶,心里揣測著會是什么事。只阮櫻櫻一個人還未反應過來,見他們兩人先后起身走人,不免有些不悅。 她瞪著兩人背影,撅起嘴小聲抱怨道:“真是的!爹爹明明都已經答應我了,今兒要陪我和哥哥的,怎么還要去書房?”又說阮行止,“大哥哥也是!好容易才考完了會試,剛從貢院回來,怎么就非要跟著爹爹鉆書房?” 徐氏卻是個知道輕重的,聞言立時便拍了阮櫻櫻手臂一下,打斷了她的抱怨,然后低聲哄勸道:“你爹爹還有大哥他們有正事呢。” 阮櫻櫻噘著嘴,還欲再說,徐氏已轉開話題,笑著說:“說來,你大哥這回若無意外必是能夠金榜題名的。你父親還特意交代了我,讓我提前替他相看起來呢,也好給你尋個好大嫂.......” 阮櫻櫻一聽這個,一時兒也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