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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些懷疑來:也是,今兒這賞花宴乃是皇后安排的,德妃真能插進個人來?可別是皇后賊喊捉賊,借此設局陷害德妃吧? 還有姑娘聯系上朝中近來動靜,想得更深了:近來,吏部尚書住持京察,因為有皇帝默許,他此回也是動了真格,下了大力氣,先后以貪、酷、浮躁、不謹、年老、有疾等諸多理由將許多依附阮首輔的官員們彈劾、罷免。黃御史這等清流也是看不慣,為此連番上書,彈劾吏部尚書是“以權謀私,黨同伐異”......若是皇后借此設局陷害德妃,不僅能夠除去因為吏部尚書得用而漸漸有了威脅的德妃,更是能夠借此火上澆油,令黃御史等人更恨吏部尚書。 許多事就是不能多想,她們越想越覺得這事說不定真就是皇后動的手,再看德妃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容便又生出些同情來。 阮清綺自然能夠察覺到殿中人各異的目光,她不為所動,看著德妃的眼神仍舊是淡淡的:“若真是有人想要借此陷害你,那么就必須保證能把黃姑娘救上來,然后再借黃姑娘之口扯出你宮中宮人。而此回救下黃姑娘的宮人乃是永和宮淑妃的人。你的意思是:是淑妃設局欲要陷害你?” 德妃不過是想要辯駁一二,順勢將污水潑到阮清綺身上,將這一池水給攪混了。誰知阮清綺并不上當,反到是理順思路反問回來,倒叫德妃一時失語,幾乎都不知該如何應聲,過了一會兒才道:“此事,妾實是不敢妄言,只求娘娘相信妾的清白。” “德妃,你要知道:清白這東西,不是空口白牙說出來的。”阮清綺意味深長的看著德妃,緩緩道,“你是不是清白的,只等綠荷審過你宮里那個月心,自然就知道了。” 德妃臉色微微變了變,隨即又紅著眼睛,掉下淚來:“娘娘!月心不過是個普通宮人,年輕也沒見過事,慌亂之下屈打成招也是可能的,豈可這般輕易的就下定論......” 阮清綺聽她這般說,微微挑眉,淡淡道:“放心,我自不會輕易就下定論,人證物證自是都會有的。” 德妃本是想要借口指責阮清綺派人拘走月心,想要屈打成招陷害自己。誰知她哭得眼睛都要腫了,阮清綺竟還這般氣定神閑。此時此刻,德妃心下終于生出了些微的不安來:難道,阮清綺手里還握著什么證據不成? 就在德妃想著要不要再哭訴幾句,索性就把淑妃也給拖下了,將水攪渾時,眼角余光微動,便瞥見了從殿外進來的綠荷。 綠荷手里好似拿著什么東西,先是上前來與阮清綺行禮,然后又將手中包裹著手鐲的帕子慢慢打開,將帕子里的東西呈到眾人眼前,輕聲回稟道:“娘娘,這是在月心房里搜到的東西。” 只見綠荷手中捧著一對翠玉鐲子,玉色如水,濃翠欲滴。 阮清綺慢悠悠的道:“先時,黃姑娘已是與我說過,她當時被那引路害人的宮人蒙騙,一時糊涂,竟還摘了自己手中的鐲子賞給那個宮人。我便想著,那宮人既能做出害人性命之事,多半是個又貪又蠢的,指不定就瞞著自己主子,悄悄將鐲子昧下了......” 說到這里,阮清綺抬起眼,有意無意的掃了德妃一眼。然后,她輕輕勾唇,露出了個淡淡的笑容:“果然,真就是個又貪又蠢的,一搜就搜出來了。” 阮清綺的語聲冷淡而又輕蔑,尤其是她有意無意咬重了的“又貪又蠢”四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在德妃的臉上。 仿佛,阮清綺口中那個“又貪又蠢”的不是月心,而是德妃。 德妃坐在椅子上,咬緊了后牙槽,幾乎能夠聽到牙齒咯吱的聲音。她幾乎是用盡了自己渾身的力氣方才能夠維持住面上神情。但是,她的身子還是不自覺的顫抖起來,臉色更是白得仿佛馬上就要暈厥過去。 ☆、重得希望 然而, 直到此時,德妃也沒有就這樣暈過去——此回殿中還有諸多閨秀聽著看著, 倘她就這么暈過去,豈不是把主場讓給皇后,由著皇后去說?那么,她這個德妃以后還能有什么好名聲, 她這輩子都無望后位了! 所以, 哪怕被阮清綺這般當面羞辱,德妃也還是強撐著最后一口氣,絞盡腦汁的思量著整件事。 她自然是有心想要為自己辯解, 卻又不知從何處辯起:若是黃明悅就這么死了, 死無對證,哪怕事后從月心屋里搜出那個鐲子, 德妃也能咬緊了牙關說是皇后栽贓陷害。可,黃明悅還活著,既能站出來指認月心就是那個引路推她的宮人,還有玉鐲為證,人證物證具在,實在是辯無可辯。 德妃到底不是真傻子,她很快就強自冷靜下來,調整好心態, 一臉的不可置信:“妾實在沒想到月心竟會背著妾做出這樣的事情!” 阮清綺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德妃。 德妃原就生得清麗秀美,此時秀眉微蹙, 墨眸含淚,堪稱是楚楚動人。 哪怕阮清綺只看戲一般的看著她,并不應聲,德妃也依舊能夠一個人將這出戲給唱下去。只見她端出了大義滅親的模樣,又仿佛帶著一絲愧疚與痛色,一字一句的道:“既月心膽敢做出這般傷天害理之事,妾自是再容不得她,全由皇后娘娘做主便是,妾絕不阻攔.......說來,也是妾管教不力,沒成想竟出了這么個膽大包天的惡奴,反令黃姑娘因此受罪,實是過意不去,回頭必是要好好彌補黃姑娘才是。” 德妃一面說一面哭得淚水漣漣,這便要起身去里間與黃明悅說話。 然而,阮清綺卻不想這么輕易放過她,上前幾步又把德妃給按回了椅子上,溫聲寬慰她:“德妃不必如此。雖說你也有管教不力之過,可你這整日里病著的哪里能管得了一宮的人。” 德妃隱隱覺得阮清綺話中有話,懷疑她是暗諷自己,只是此時實在不宜多嘴,只得低著頭一徑兒的哭著,似是又痛又愧,還有一點兒被冤枉后的委屈。 阮清綺按在她肩頭的手微微用了點力氣,緊接著話鋒一轉便道:“當務之極還是要尋出那個站在月心背后的幕后之人。” 德妃哭聲一頓,喉中仿佛哽著什么,好一會兒才咬牙道:“不過是月心膽大包天,為著點兒財物,背著人暗下殺手罷了,何來的‘幕后之人’?妾也知道自己手下出了這等人,確是妾的過錯,皇后娘娘要罵要罰,妾都再無二話。只是,事已至此,皇后娘娘又何必要這般咄咄逼人,非要揪著這么個莫須有的‘幕后之人’,仿佛一定要將這事栽倒什么人身上似的.......” 說著,德妃忽的從位置上起來,跪倒在地上:“娘娘,妾自知論身份、論圣寵,皆是不如娘娘。自妾入宮來,便一直小心侍奉娘娘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