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梢兒懸著一滴淚,使勁推他,“不要了,不要了。” 小姑娘還被吊著呢,突然一下臉上紅得要滴下來,推他的動作也不受控制,變成了緊緊勾著他脖子…… 柳哥哥心里跳得塊,穩了許久才穩回來,埋頭到她肩窩,滿足地蹭了蹭,回味地伸舌頭舔雪頸。 隔了這么久,終于洗脫了“文弱”二字!誰家小官人似他這么可憐兒! 柳哥哥蹭了一會兒,要抬手掀簾幔。 露meimei不許他掀,由著簾幔遮擋還好些,若是掀了簾幔,外頭琉璃燈盞而的光就全照進來了。 但柳哥哥壞啊,她越哭著求他不要,他偏要掀開,暖暖的光一下子照亮床榻,兩人的影子兒都清晰了許多。 更何況別的…… “不許看……”小姑娘要拿被褥遮擋,被長胳膊攔住。 柳哥哥偏看,鳳眼微微勾著,火星兒都沒滅下去。 他后來又壓下來的時候哄她,“哥哥就榻上對你壞,別的時候都好。” “什么都聽你的,嗯” 露meimei沒力氣應他的話了…… 夜里小姑娘睡著時,柳哥哥沒穿衣裳,沒衣領子給她揪,就挑了一小縷頭發給她拽著。 * 隔天早上,院子里桃樹開得更艷,鵲兒亂亂地叫著。 方寒露不想理柳哥哥了,醒來就松了他頭發背過身去。昨夜那么哭著求他,都壞壞的不停下來! 柳哥哥沒全醒呢,迷迷糊糊的,憑本能將她抱回懷里。 昨夜他還要幫睡著了的小娘子沐浴,睡得更遲。比不得那一個舒服完了就睡,還有人幫著沐浴干凈了抱回榻上哄著。 她躺在浴桶里時還拽著他頭發不松,叫他動作上增了許多難處…… 故此,還是小娘子沒心肺,用完了就扔…… 比不得他們榻上暖和,還有個小官人當真在外頭吹了一夜涼風呢。 月兒是氣得很了,一夜都沒許他進屋。 方寒露聽到寒白jiejie說的時候糕點都吃不下了,“溫遲怎么這樣呆啊,守著就有用嗎?”還好她想著月老廟的法子。 柳哥哥喝茶呢,突然就不高興了,搶了她手里的桃花糕,眉眼一挑,“還擔心別人?哥哥昨夜不夠好?” 寒白jiejie和聞霜jiejie還在呢,就說這種羞羞的話! 果然兩個丫鬟互相看了一眼,心領神會地笑了,手拉手掀簾子出去,“哎呦,好像外頭有人叫我呢?” 露meimei掐他手指,他反倒將她軟軟的手反握在手心,“叫溫遲受受罪也好。”月兒就平白給他氣哭了嗎? “哥哥,我和你說。”她揪著他衣裳往自己這邊帶。揪棉花似的,一揪就帶過來了。 柳哥哥棉花似的歪她身上聽完,說不要,不去,不行,不可以。 “柳驚蟄~”小娘子揪他勾金線墨色袖子角搖。 柳驚蟄臉“唰”一下紅了,乖乖埋她肩窩上,“可。” * 衙門里最近清閑,張君瑞和劉稟生兩個實在閑著,本來找柳哥哥蹴鞠玩的。后來一聽,嫂嫂說的這個比蹴鞠好玩多了啊,即刻答應下來,腳不沾地兒跑出去張羅。 方寒露看著天色要晚,燈籠都能支起來了,才拉著月兒出門。 在外面守了一天的小官人,這會子也不見蹤影。 月兒面上沒什么,走到回廊里卻偷偷四處望了一下,沒見墨藍長袍的官人,只剩幾個小丫鬟趴在石桌上磨花粉兒。 方寒露知道她在看什么,也不戳破,拉著人出門往街上走。 今日清河的街上同往常一樣,卻又有些不同。姣姣的月色交映,勾欄瓦市熱鬧,相撲的,賣飲子糖葫蘆的,還有在地上撒□□玩長蛇的藝人。 方寒露看了一眼碗口粗的黑皮大長蛇,掛在藝人的身上吐蛇信子,嚇得捂著眼睛趕忙繞過。 “月兒,你覺得今日街上可有什么不同?” 月兒繡帕捂著嘴笑了一下,“怎么都掛著花燈?”上元過去好些時候了。 不僅是花燈,還是各色樣子的鴛鴦花燈,懸在各家酒樓的檐角,走幾步就能看見一個。 “我們跟著這些燈走如何?”方寒露笑起來可單純了,嫩嫩似枝頭新綻開的花 ,最不像使壞心的,甜甜一點兒小梨渦。 月兒點頭說好,許久不和嫂嫂這樣出來玩了。 周圍人群熙攘,她們全然不管,專跟著花燈走。 越往后點的花燈越多,樣式也越發精巧,上頭還提了詩,引得許多家小娘子邊搖團扇兒邊看。 這一路花燈往北去,堪堪停在北街月老廟前,檐角下亦掛了兩個極大的。 今日月老廟不似別時候,除了臺階上一個瞇著眼兒看門的老香頭,什么人也沒有。 月兒不信,往前邊再看,除了涼涼的月色灑在地面上,什么都沒有了。 “露jiejie,你可是故意引我來?”月兒在站在門邊上紅了臉,不要進去。 方寒露依舊笑得甜甜,扯她水綠的衣袖,將羞怯的小娘子扯進門,“進去看看嘛。” 他們剛進門,老香頭一睜眼,站起來拍拍褲腿上的灰,使把力氣,合上兩扇大門,將他們關在里面。 月兒這時候猜到七八分,羞得用衣袖遮住面,單單要出去。 方寒露哪里許她走,拉著人往院子中間一顆頂大的百年桃樹下走。 院子里黑漆漆的沒點燈兒,就那顆大樹底下懸著燈籠兒,一眼能望見。燈籠旁邊的枝干上,系著一根根紅綢兒,還有兩色鴛鴦絳【1】。 老桃樹底下沒人兒,粗壯的枝干四面伸展開,根根紅綢系帶綁在桃花之間,正垂到她們頭頂。 月兒放下衣袖,拈起最近的紅綢條看。 “皎皎堪比云中月,愿做月下白衣郎。”【2】 “可恨卿卿梅下望,不見門前石上霜。” …… 月兒看過幾句丟開,嬌美的臉羞得通紅,再也不看了。 紅綢上的字都是一人所寫,字跡她也認得。 露meimei見時機剛好,對墻邊張望。 墻邊即刻探出一張略黑的臉,憨憨一笑回應,怕柳姑娘察覺,緊跟著縮回去了。 早些時候,月老廟紅紅的墻根底下就擠著四個男人。一個戴方巾的白凈秀氣,一個憨憨的英俊略黑,一個矜貴冷漠,一個清潤文雅。 月白衣袍的柳哥哥抱胳膊靠在墻角,用鳳眼梢兒盯著溫遲,不許他妄動。 舅兄不許你動,你敢動? 娘子叫你看著,你敢不看? 張君瑞跟劉秉生在先推溫遲出去,還是先點煙火上面小聲爭執,腦袋湊在一處嘀咕。 “先推人出去啊。” “不不不,君瑞兄,雖然我沒讀過什么書,但——” 劉稟生說到這被張君瑞扯扯袖子頓住,隨他一起抬頭。他們愣愣地盯著方才沉默不語的溫小官人,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