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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腰的百年老松后。襲明從懷里掏出一把剪子,直接將玲瓏囊剪了,囊中的東西一下子調出來,竟然還有一個精致豪華的車廂。劉念總算知道為何袁盤沒有當場將玲瓏囊解開。袁盤如今成了道修,很多東西都是道修所用,襲明卻看也不看,徑自挑出了啟門令牌,將它投擲在石門上。令牌化作一道光,石門大敞。襲明道:“快將東西收拾好。”這么多東西放在這里,很是扎眼,但劉念的玲瓏囊沒有這么大,大多數還是裝在襲明的玲瓏囊里。他特意挑了幾樣丟給劉念。劉念心系靳重焰,看也不看地裝了起來。袁盤的洞府僅容一人進,且挖得極深極復雜。劉念跟在襲明后面,隨著時高時低的路時上時下。越往里越黑,空氣越稀薄,劉念眉頭深深地皺起來,倒不是自己難受,而是想到靳重焰被關在這里受折磨,便忍不住心疼。“快到了。”襲明吐了口長氣。劉念正好奇他如何得知,襲明就說:“我與八哥結了個心靈契。”劉念道:“何為心靈契?”若是能心靈相通,他與靳重焰也可以結一個。襲明低聲道:“唔,就是互相發了心誓。兩人若是心心相印,就能感覺彼此。”他本是個極冷的人,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卻難得的溫柔繾綣。劉念心中一動,就聽八哥呱呱叫道:“蠢貨!你來這里做什么?滾!滾!”襲明停下腳步,劉念踮起腳尖,從他的肩膀朝前看,就看到前方一個鐵柵欄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柵欄血紅,竟在黑漆漆的山洞里隱隱發光。八哥單腳被鐵鏈拴著,揮舞翅膀,跳到柵欄前:“讓你滾你沒聽見嗎?你和什么人一起來的?才多久的工夫,又勾搭了一個!你個不要臉的!”襲明不理他,蹲下身,拿出刀片,輕輕地刮了點鐵柵欄上的粉末。劉念從他身后露出來,沖八哥打招呼:“師兄。”八哥愣了下,挺胸道:“哦,你也來救我嗎?”劉念道:“你可曾看到靳重焰?”八哥道:“不知道。不過剛來的時候能聽到有個男人在后面哼哼哈哈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劉念一激動,身體前傾,手下意識地去握柵欄,被襲明往后推開。劉念踉蹌了兩下才站穩。八哥叫道:“哦哦,你說,你是不是在趁機摸他。”襲明抬眼。一張英俊的臉在一條條的紅光后面,顯得有些猙獰詭異。八哥乖覺地說:“當然不是!”襲明朝劉念伸手:“把我剛才給你的幾個瓷瓶拿出來。”劉念當時是隨手一丟,如今再找出來又費了些工夫。襲明等他拿出一個,就在柵欄上試試,知道一個蘭花印瓷瓶時,才滿意地點頭,倒出瓷瓶里的粉末在毛筆的筆尖上,將柵欄上上下下地刷了一遍。柵欄的紅光漸漸消失,襲明用刀片將柵欄割開,走了進去。柵欄后的牢房略寬敞。劉念跟在他后面,勉強能越到前面去了。他拿出火折子,照著前路,探查八哥說的后面,卻發現那是一堵墻。襲明解開八哥腳上的鏈子站起來,從玲瓏囊里又取出一面令牌給他:“應該是一道門。”劉念照著襲明先前的手勢,將令牌打在墻上。令牌化光,沒入墻內,墻亮起一道門的形狀,一股極大的吸力從門內沖出來,扯著劉念往前撲了過去。襲明眼疾手快,抓住劉念的腳。劉念的頭已經進了石墻里面,眼見著石墻漸漸恢復,襲明怕他卡在墻里,只好放手,劉念瞬間被吸了進去,消失了。劉念撲在地上,洶涌的魔氣將他淹沒,讓他整個人都難受得蜷縮起來,體內的圣元金丹還算鎮定,剛生出來沒多久的金丹卻有些煩躁不安地在丹田里滾動,連帶元氣的流動也變得焦急起來。他調息了一會兒,等金丹稍微穩定了一點,才慢慢地坐起來。這是一個翠綠色的洞xue,綠色的巖石發出幽幽的綠光,比那散發著血紅光芒的鐵柵欄更加瘆人。劉念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頭里嗡嗡作響。他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跑到角落里。靳重焰坐在那里,整個人縮成一團,頭埋在膝蓋里,身體微微顫抖。“阿惜?”劉念緊張地去扶他,澎湃地魔氣通過手掌傳遞過來,那陰冷的感覺,讓他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不對,不對,這里很不對勁。劉念閉上眼睛,覺得自己的思考能力正在下降,腦海亂糟糟的,很多線團。他努力地想從這些線團中找出哪里不對勁的源頭,卻失敗了。線團越糾纏越大,他的思緒陷入黑暗,好似就要睡過去……睡過去?劉念一激靈,腦袋清醒了少許,強撐著身體站起來,去撫摸石壁。石壁竟然是軟的,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噩夢幻石?一種會讓人陷入自己內心最深沉恐懼的石頭?這種石頭哪怕一小顆也是極為難得的,在拍賣場可以賣出至少三顆上品靈石的高價,更不用說眼前這么多,簡直……簡直……劉念又有些晃神。他反手給了自己一巴掌,蹲下伸,摸著來靳重焰的手,嘴里念叨著他的名字讓自己稍微清醒。靳重焰心魔這么嚴重,很容易就會陷入噩夢幻石所制造的夢境中,劉念試著推、打、吼來喚醒他,都沒有效果。襲明帶著八哥剛進來,就看到劉念的手在靳重焰和自己的臉上“噼噼啪啪”。……八哥用翅膀擋住襲明的眼睛:“少兒不宜。”劉念后知后覺地轉頭看他們。八哥屁股一扭,背過身去:“我們什么都沒有看見。”劉念額頭直冒冷汗,顫巍巍地說道:“你們……”襲明道:“我又發現了一塊令牌。”回答他們為什么會進來。劉念又道:“我,我我們……”襲明倒是挺冷靜,拿出一條手巾纏住八哥的眼睛,回答道:“我知道,噩夢幻石。你修為太低,就算提防,也會受到影響。”劉念“唔”了一聲,用手托住頭。襲明將八哥放在地上,伸手探查靳重焰。靳重焰身體一震,面容扭曲了一下。劉念滿頭大汗地看著他:“怎么樣?”襲明道:“病入膏肓。如果剛入噩夢不到一天,打了兩個巴掌就能醒了。三五天,就要用些靜心的靈氣法寶。他這樣的,怕是十天以上了。若非底子好,怕是早瘋了。”劉念被他一嚇,反倒精神一震:“怎么辦?”襲明道:“唯一的法子是你入夢,將他喚醒。只是風險極大,很可能連你都會……”劉念直接問:“要怎么入夢?”襲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