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驚嘆。

白天洵長得跟她母親極像，以臉來說大概只有眉毛和眼睛像父親，不過因為是男性，身高和肩寬都比較足夠，沒有她母親那種柔弱感，但就男性而言還是漂亮得過份。

「今天身體還好嗎？」白天洵笑得很甜很純真，活像個孩子似的?！肝規湍阏{床?！?/br>
「嗯，今天感覺還不錯?！箍孔〈?，白天洵的母親笑吟吟的望著他?！附裉觳挥萌湍惆职趾透绺鐔幔俊?/br>
「……他們讓我好好休息，過來陪陪你。」白天洵低頭幫她削蘋果，臉上仍帶著笑。

「怎麼了嗎？小洵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什麼啊，媽你想太多了?！?/br>
「可是你每次有心事，削蘋果的速度就會變快喔。」

「媽！」白天洵有些尷尬地叫了聲，然後將一小塊蘋果遞給她。

謝雨薇接過蘋果，偏著頭問：「現在跟你爸爸哥哥工作，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

「沒有，爸爸他們對我很好，你放心吧?！拱滋熹瓕⒁恍∑恍∑奶O果擺好，然後整盤交給母親。

「這樣啊……這樣我就放心了?！顾罩鴥鹤拥氖州p拍了拍。「那個……果然還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嗎？」

「咦？」白天洵錯愕地僵住笑容?！笅專夷膩淼呐笥?，怎麼突然這樣問？」

「啊…不是嗎？之前你來看我的時候……那個脖子上還有鎖骨都有淡淡的吻痕啊……」

該死！怎麼會被看到？「那是、那是被蚊子叮我抓的啦?！?/br>
「小洵不用害羞，mama不會笑你的，如果是個好女……」

「那個，媽……」

「嗯？」

白天洵再拿一顆蘋果起來削，一邊問：「你……為什麼會喜歡爸爸？」

謝雨薇細嚼慢咽地吞下蘋果，淺淺地笑著?！高@個啊……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也許是覺得他很孤獨，想陪著他吧?！?/br>
「那你愛爸爸嗎？」

「當然愛啊，不過也許該說是崇敬吧？對我而言他是個很厲害的人啊?！?/br>
白天洵握緊了拿刀的手?！傅麤]有娶你，也不讓你和他一起住……」

白天洵想起那天白豪巴結黑龍王的孬種模樣，一整個就覺得心寒！

謝雨薇嘆了口氣。

「小洵，媽從小在白龍堂長大，其實原本根本沒有機會和你爸爸有感情的。mama從小身弱，在堂里也只能幫你外公做點小事，而那時，你爸爸已經是個非常強大的領袖，可是卻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mama被堂里的人欺負的時候，是你爸爸他保護了我，讓我站在他身後，之後便把我調去服侍他，對我也一直都很好。」

白天洵不敢抬頭看母親，因為身為男人他只覺得，白豪不過是看上母親的美貌罷了。

「好幾次，他受了重傷，我總是在一旁照顧?；蛘?，常看他一個人在忙著，十分地孤獨。也許就這樣看著看著，凝視著他的背影，然後喜歡上他的吧?！怪x雨薇露出了少女般的笑容?！杆浴藲q那年，我生下了你?！?/br>
「那為什麼大媽會容許？」難以啟齒，他不想傷了母親，卻又想知道到底為什麼。

「那時你爸受了傷，身為正妻，她必須代為處理許多事務……就，默許了事情的發生……媽也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真的很喜歡你爸爸，所以沒有拒絕……」

白天洵知道自己的大媽是個識大體的人，也知道黑道里不成文的三妻四妾并沒什麼奇怪，但就因為自己是情婦，二老婆的兒子，所遭受的待遇他比誰都痛恨。

明明……以他母親的條件，根本不用這麼委屈自己的。

「你爸爸說，希望我們母子就這樣一直保持著最單純的生活，而我這身體也無法像你大媽一樣替他主持許多大事?！?/br>
「媽……」

「長大後比較少了你大概也不記得，你小時候，你爸爸也常來看你，抱你、陪你玩?！?/br>
「真的嗎？」白天洵燦笑著，「原來有這回事啊，我都不記得了呢?！?/br>
然後聽著母親絮絮叨叨地懷念著過往，白天洵嘴角笑著，心里卻悲痛不已。

他看得出來，母親是真得深愛著父親的。

可是他問不出口，問不出──你覺得爸爸是愛你的嗎？

或者，爸爸他，愛過我們嗎？

一直以來，他聽著母親的話，就期望著有一天可以和他爸爸、哥哥一起住，一起工作。

然而對著天真地愛著父親的母親，他卻無法誠實地說出──

「爸爸」，要他去色誘北貂堂堂主。

「爸爸」，要他張開大腿，像個妓女一樣，把楚昱一切都榨乾。

「爸爸」，在己身遭到威脅時，把他當垃圾一樣，毫無猶豫地丟棄了。

他無法告訴母親，這就是她深愛的偉大男人，甚至有些埋怨，為什麼這種人會是生下他的人！

白龍堂上上下下尊敬著那個人，母親深愛著那個人并把那個人視為超人，而為什麼他所看見的，卻是骯臟無能的存在！

「小洵？」謝雨薇看他在發呆，摸了摸他的頭。「是不是有喜歡的人讓你煩惱？」

「沒有啦，真的沒有。」

喜歡的人……？他本就不太和人交際，若說跟他接觸最多的，恐怕也只有那個楚昱了吧？

「媽，我去外面買罐飲料?！拱滋熹鹕黼x開，盡量從容地維持著笑容，他好怕在自己母親面前，無法維持那快樂無憂的假面具……

關上門，白天洵只覺得好累好累……

明明，事情至此已經告一段落了不是嗎？

可是無論是待在楚昱身邊的日子、那天上了楚昱所見的畫面、白豪殘忍的笑與命令，一而再再而三成為他夜里的夢魘、白晝的心魔，逼得他幾乎快要崩潰。

他不懂父親、不懂母親、更不懂得楚昱，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常。

被楚昱上的時候，他一心只想著報復、想著快點攻下北貂堂，忍受著百般的屈辱，卻也不諱言有時候那樣的沉迷聲色令他感到快樂。

楚昱雖然喜怒無常，但在做的時候，他也曾是那麼溫柔的，也曾是那麼急遽占有的，他有時候會錯覺，這種被需要、被狠狠抱著的感覺讓他耽溺。

可是他又覺得屈辱，被壓在身下、甚至是被輕微虐待的痛，讓他咬牙勢必從楚昱身上討回。

好不容易等到可以上楚昱那天、好不容易可以羞辱他，可是他已分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感覺，很爽、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