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26
那些人依然向前,他們離祭天臺越來越近。 楊太后冷冷地喝道:“安昌侯何在?” “臣在!”安昌侯李冠中出列,寒光閃爍,繡春刀出鞘。 “飛魚衛護駕!” “臣領命!” ...... 幾十名飛魚衛如同天降,眨眼前便將這些走過來的大臣團團圍住。 “楊氏無德,挾天子以令諸侯!” “楊氏無德!” “楊氏無德!” 不僅是被圍在中央的十幾個人,喊聲從四面八方而來,楊錦程冷冷一笑,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他只能如此。 “楊錦程黃口小兒,圣上如何能交于他手?大齊千秋社稷,豈能兒戲?" 楊錦程沒有回頭,懷中的小皇帝忽然哇的一聲哭了,許是周圍的喊聲把他嚇到了。 隨著這聲兒啼,一個尖利的聲音響了起來:“皇帝駕到!” 楊錦程一怔,他下意識地看向懷里的小皇帝,小皇帝還在哭...... “皇帝駕到!” 又一聲響起,楊錦程臉色驟變! ------------ 第五三九章 走到人前(新春快樂) 直到現在,楊錦程才想起這個人。 若是以前,他一定會時時刻刻記著這個人,這件事,但是太皇太后死得太突然,如同一塊搭一塊排在一起的竹牌子,倒了第一塊,后面的便接二連三倒下去。即使是風雨之中傲然挺立的楊家,也應接不暇,疲于應對。 楊錦程心里一片冰冷。 他不應該忘記的,這個人和他背后的力量本應是頭等大事,可是他卻忽略了。 是小皇帝提前登基的苦心謀劃,還是毛家反目后的步步為營? 無論是因為哪一件事,終歸是他疏忽了,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過錯! 很多人都會犯錯,有的過錯可以彌補,有的卻沒有彌補的機會,就如同被裝在網子里的魚,除非拼命掙破魚網,否則就只能成為砧板之rou。 可縱然掙破魚網逃了出去,那魚也是九死一生,能不能活下去全靠天意。 楊錦程深深地呼出一口濁氣。 錯了就是錯了,既然無法彌補,那就只能奮力一搏。 祭天臺下,人頭攢動,但是當那一抹明黃色的身影走過時,人群自動讓出了一條路來,即使是神情猙獰的飛魚衛,以及被飛魚衛圍在中間的那些大臣,也不約而同地退到一旁。 不知是誰率先跪倒的,接著,烏泱泱的人群安靜下來,有人緊跟著跪倒,有人怔怔之間被旁邊的人拉扯著跪了下去。 緩緩走來的少年人有些熟悉,卻又似有些陌生,或許他們從來未曾把他看得仔細,后來隔了陰陽,這個人就變成了停在煤青山的那座梓宮。 但,這就是他,肯定是他,即使記憶模糊了,但畢竟是頂禮膜拜了十幾年的人,怎會認錯! 原來他還活著,原來他還如此年輕,原來待到下葬后便將被稱做“先帝”的人,能夠活生生走在大相國寺里。 能夠大白天站在佛光普渡的大相國寺內,那當然不會是鬼。 他是人,活的人,有血有rou會呼吸,地上有影子的人。 從小到大,崇文帝來大相國寺的次數,連他自己也記不清了,但是他卻是第一次知道,這通往祭天臺的路,竟是如此漫長。 他聽到有人在哀嚎,有人在捶胸頓足,但是更多的人則是跪在地上,看著青石地在出神。 他們在想什么,想著要如何在兩代皇帝之間站隊嗎? 崇文帝忽然想笑,是啊,他等著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而這一天的到來,卻又像做夢一般。 他忽然從睡夢中醒來,他看到了定國公蕭長敦,以及站在蕭長敦身后,手捧龍袍的內侍。 蕭長敦選擇了臘月初八,這一天是新帝祭天的日子,也是他重登大寶的吉日良辰。 在踏足此處之前,崇文帝很害怕,他怕得要死,他擔心滿朝文武、宗室王孫們會指鹿為馬,他們會不會說他是假的? 他哭得死去活來,什么大相國寺,他才不要去呢。 可是當他看到蕭長敦深邃的眸子,他嚇得打了一個寒顫。 他怎么忘了,面前這個人是定國公,他是姓蕭的! 姓蕭的有多狠,他從小就知道。 蕭家的功勛可不是拍馬屁得來的,那是用無數鮮血和人頭堆砌的。 父親在病榻上對他說過:只要蕭家人肯支持你,你就能坐穩皇位。 因此,當蕭長敦通過京澤告訴他,蕭家會幫他時,他立刻就接受了。 可是蕭家最終還是沒能讓他親政。 但是現在,崇文帝是不敢怨懟蕭家的,他忽然想到,蕭長敦會不會一怒之下就殺了他呢。 就像當年,蕭長敦殺死親弟弟蕭長厚一樣? 他不敢再說什么,只是默默流淚。 直到現在,他的眼睛還是紅腫的。 但是這都不重要了,滿朝文武沒有人出來阻攔他,就連飛魚衛也沒有動。 崇文帝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回來了,這是他的王朝,這是他的帝京。 他是大齊皇帝! 忽然,一聲女人的驚叫傳來,接著,一個身影踉蹌著從華蓋下跑了過來。 那是毛太后! “陛下,陛下,您回來了,嬪妾終于把您盼回來了!” 毛太后的哭喊聲如石破天驚,與她并肩而立的楊太后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 這個賤婢! “攔住她!”楊太后大喝。 大太監高德比楊太后的反應還要快,沒等楊太后吩咐,便已經上前一步去攔了,但是毛太后卻如一頭發怒的母獅,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一把將高德推開,依舊踉踉蹌蹌地向崇文帝跑去。 “飛魚衛何在,攔住她!”楊太后又是一聲大喝。 飛魚衛就在那里,他們沒有下跪,但也沒有動彈,他們把那十幾名大臣圍在中央,紋絲不動。 楊太后一聲令下,這些人充耳不聞,宛若石像。 早已停下腳步的楊錦程心中一動,他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