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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在洞門附近隨意走動,二來每天晚上都可以翻云覆雨,三來青羅明顯是在示好,雖然手段有些笨拙。比如說他拿起一只香噴噴的雞腿看了看,明明很想吃的樣子,卻偏偏說太油膩了,往顧明樓碗里一扔。結果顧明樓才說了一句不喜歡吃,他立即就拿回來塞進了自己的嘴巴里。又比如說顧明樓夜里睡不著覺,他雖然困得要死,還是硬撐著和顧明樓說話,有時一句話才說了半句就睡著了,害顧明樓還一直傻傻地在黑暗中等他下文。這類事情舉不勝舉,弄得顧明樓常常啼笑皆非。這日顧明樓拉了拉自己的衣袖道:“你看這里被勾破了,你有針線么?”青羅把他偷來的一大包東西全部抱了過來,往他面前一放。顧明樓在里面翻找了一陣,竟真的發現了針線盒。他取出一根針來穿上線,扯著自己的衣袖想要縫,發現很不順手,本想要脫下來縫,青羅卻將針拿了過去,道:“我來幫你。”說罷端起他的胳膊對著便是一戳。顧明樓痛叫了一聲,連忙跳開了,之后捂著胳膊蹙眉道:“算了,還是我自己來罷。”青羅卻執意不肯,一定要幫他忙。無奈之下顧明樓只得重新坐了下來,又連忙告誡他道:“你用手捏著布料縫就不會刺到我了。”又比劃著做了個示范,雖然他也沒縫過衣衫,不過總是看過,所以倒是有模有樣。青羅認真地學習了一下,之后照著樣子揪起衣料一針針縫了起來,中間顧明樓側過頭去察看,見他縫得七扭八歪,明顯不是手巧的主兒,不過看他縫得那么用心,也就不好意思說什么了。縫好后天已經黑透了,青羅擦了擦頭上的汗,略有些期待地道:“你覺得怎樣?”顧明樓咳嗽一聲:“……還不錯。”青羅得意地笑了笑,道:“那下次我再幫你。”他收好針線,正要將那堆東西搬運回去,忽然頓住動作,想了想,便開始在那堆東西中挑選起來,把漂亮小巧的選出來放在一旁。顧明樓好奇地問他道:“你這是干什么?”青羅道:“好久沒見寶寶了,我想去看看他。我打算把這些東西送給他。”又有些不快地道:“上次去他都快不認得我了,真叫人生氣!”不過很快他又自信滿滿起來,道:“這些都是他從前喜歡的東西,等我把它們送給他,他一定又和我最親了。”顧明樓暗里撇撇嘴道:再親也親不過人家爹娘,這么一想不知怎么連自己也覺得酸溜溜的,若非這種種變故,自己與紅緞的孩子也該這么大了罷,若是這樣母親還不知高興成什么模樣呢!想到這些略有些悵惘地嘆了口氣。無意間留心到洞壁高處一個凹進去的部分放著只木盒子,他好奇地追問青羅那是什么。青羅頭也不抬道:“那里面是我最寶貝的東西,你不可以碰。”顧明樓鼻子里哼了一聲,心道:真是欺人太甚!放在這么高的地方我又怎么可能碰到?他故意道:“原來把好東西都藏起來了,挑些次品給寶寶,還指望他和你親,這怎么可能呢?”青羅面色一紅,分辯道:“這些才不是次品!總之我不和你說。”草草用塊包裹布將那堆東西卷了起來,起身便往外頭走,走到門口忽然頓住腳步,回頭道:“你不會趁機離開罷?”顧明樓忙道:“怎么會?這些日子你又不是沒離開過?我可有逃走么?”青羅眼神閃爍看了他片刻,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掉頭離開了。等他身影一不見顧明樓霍地站起身來,激動之下連手都忍不住在顫抖。這些日子青羅雖也時有離開,不過都是在附近打轉,這還是頭一次走遠。他去月昭宮來回總要花上一段時間,此時不逃更待何時?可想著自己的承諾,又覺得有些猶豫,他雖然不是什么一言九鼎的正人君子,可對于違背諾言總還是覺得非常不安。然而自由的誘惑實在太大,等他回過神來時已離開了山洞好長一段距離。他咬了咬牙,索性往山下奔去。這夜月亮很亮,霧也不是最大,所以勉強可以辨別方向。為了不至于碰見青羅,他特地走了最偏遠的一條。見路上有許多碎玉石,他忍不住撿起一塊小的看了看,玉質甚為優良,竟是難得一見的佳品。又聯想到月昭宮的華麗墻壁,那些貼在上頭裝飾的玉石和水晶石估計都出自這座圣山罷。因路途不熟,他頗費了些力氣才下了山,到了月昭湖邊。湖邊沒有任何船只,看來只能游水過去了,好在他自覺水性還不錯,應該還能應付。想著即便游到了對岸,也無法穿過樹林里的陣法,所以他打算悄悄潛入月昭宮,請求紅緞送自己離開。雖然之前曾被關進水牢,不過他想著只要自己能見到紅緞,紅緞一定會答應他的要求的。打定主意后他開始脫外衫,誰知到了衣袖處卻怎么都拽不下來,對著月光仔細一看,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原來青羅將他的外衫和里衣縫在了一處。他正要用蠻力撕開,眼前忽然閃過青羅縫衣時全神貫注的模樣,想著他縫得那么辛苦,一時有些不忍心下手破壞。低頭看著這片粗劣的針腳,他漸有些動搖起來。青羅做這些,無非是希望自己能喜歡他。他那么認真地按照自己的教導學習著,盡心盡力。哪怕自己曾經欺騙過他無數次,他依舊試著給予信任。難道如今自己真的要再一次辜負他的信任么?若是今天自己離開了這里,從今往后便不可能再指望得到青羅的信任——這點是勿庸置疑的。自己已欺騙了他太多次,如今他給自己的多半已是最后一絲殘存的信任,一旦失去,便再無挽回的機會。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的,很有可能他自此都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人,所謂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尊重都會被他唾棄,只因著那是自己告訴他的。也許他會從此自我封閉起來不見任何人,也許他會變得更加兇狠暴虐。這么一來自己的離開毀去的將不僅僅是他對自己的信任,而是他整個人,難道自己真要做這樣一個劊子手么?他畢竟才十七歲,一輩子還那么長。越往深處想,顧明樓越覺得害怕,仿佛自己真成了殺人兇手。自小到大也許他沒做過幾件善事,可害人性命的事卻也從沒有干過。回想著這些日子青羅對他種種笨拙的討好,思量著他對自己的一番深情,顧明樓心中越來越忐忑不安,心底某個角落甚至有些抽痛,怎么都無法下定決心跳進水里。他站在那里任湖風呼呼吹著,高高低低的音節在耳邊盤旋,似是有無數個聲音在爭吵。一個聲音尖聲道:“他從前那么對你,又何必管他?此時不逃,難道真要在山里過一輩子么?”又一個聲音厲聲反對道:“你唆使吳卓害他成為殺人兇手,難道就沒有對不起他的地方么?是你將他帶進了紅塵里,是你給了他愛上你的機會,你卻一次次欺騙他,如今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