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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堯率輕騎先行,趙兆和重兵在后,只是最后兩人到達時間相錯無幾,正是因為秦堯遭受到一隊人的反抗,在路上耽誤了時間,后來還是趙兆率兵趕到才解了他的圍。 左斯說了他已提前撤掉宮中所有防衛,那這一只小隊就來得有些蹊蹺,事后他們再行調查,卻無論如何也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 只是沒想到趙兆竟然能把這件事情推到楚序微身上,只能說楚相在世人心中的光輝形象已經深入人心,連趙兆都無法避免。 秦堯一手背在身后,一手食指曲起摁著發疼的額頭,覺得渾身都有點冷,他說:“不是他。” 趙兆便問:“那是誰?” 能在宮中提前布下勢力,在左斯撤掉所有防衛之后還有人甘心賣命,此人定是來頭不小手段高明,趙兆在朝中所有人之間都扒拉了一遍,實在找不到親近到愿意危急時刻來救阿辭的。 他疑問地看著秦堯,秦堯卻并未明說:“要是我們再晚來一步,左斯便會死在別人手中,阿辭也早就離開皇宮遠走高飛了。” 趙兆并不意外,畢竟那時時局那樣亂,誰也說不好之后會發生什么,因此有人一旦救下阿辭,一定會送她離開,只是他問的是誰會這樣做,秦堯卻答非所問地說阿辭。 趙兆疑惑:“所有其實你也不知道是誰?”不然醋壇子早就打翻了。 秦堯:“知道。”然后不耐煩地說:“你也見過。” 趙兆驚疑不定地心中回想。 這時突然有人的鐵鍬磕到了棺材,發出一聲讓人牙痛的摩擦生,在濕冷的夜里讓人皮膚上冒出一串的疙瘩。 “挖到了!”一身狼狽的侍衛們有些高興地壓低聲音喊,然后聚在一起用鐵楸鏟干凈一圈的土,露出最上面漆黑的棺材蓋,猶豫地相互看看,一時沒了動作。 誰都知道今晚出來是干什么的,可是刨人的墳,這事誰都不愿意做,太過缺德了。就算是隨后無可避免,陛下下令之后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去做,可是至少能拖一時是一時。 所有人都是這樣的鴕鳥形態,等著秦堯在背后再逼他們一把。 秦堯卻扔了傘,走到挖出的深坑旁邊往里看了一眼,毫不猶豫地手撐著邊緣跳到了坑里,甚至雙腳踩在棺材蓋上,壓得它又往泥里深陷了一分。 他伸手拿過最近侍衛手中的鐵楸,沒開口讓他們動手,自己把鐵楸插入棺材縫里,手壓著木桿往下蹩,想要借力打開棺材。 趙兆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知道事已至此再無回旋余地,嘆了口氣,也不再猶豫,捏著袍角出溜著滑到坑底,還差點摔了一跤,奪了另一把鐵楸,從另一邊幫著秦堯開棺。 他們兩個都這樣做了,侍衛們相互看了一眼,咬咬牙,分散著站了一圈,都開始幫著開棺。 楚家百年世家的傳承和積累不是一句空話,這棺材用的木頭是上等的檀香木,不腐不朽結實異常,四根元寶釘釘得又深又大,數十個成年男子累出來一身的汗,也只打開了一臂寬的縫隙。 趙兆深深地喘了口氣,抹了一把臉上不是是雨水還是汗水,雙腳踩出了深深的泥印,他喃喃道:“怎么辦,還是打不開?” “不必,這就夠了。”秦堯瞧起來也不太好,不過夜里黑看不分明,眾人也都沒有注意,他從衣襟里摸出一根火折子,手擋著雨吹了口氣,就著那一線縫隙伸入棺中。 昏暗的小火苗只照亮了一小片地方,那縫隙又小又窄,秦堯往旁邊一站就擋去了全部的視角,趙兆在他身后,緊張地問:“怎么樣,是不是空的?” “不是。”秦堯皺眉,拿出火折子換了另外一只手進去摩挲,他說:“里面有東西。” 幾乎是立刻,他身后的人往后退了一圈,離棺材更遠了,連趙兆都未能免俗。 就算他們在戰場上見過無數的尸體尸骨,可那是戰死的將士,戰場就是他們最好的埋骨之地,這種掘人棺木還要把尸骨拿出來的—— 恕他們無法接受,就算是秦堯來做也不可。 趙兆忍不住出聲,不贊同地說:“既然確定不是空棺,還是不要再打擾地下長眠之人的安息為好。” 秦堯手在棺材里四處摸索,突然一頓好像是找到了什么,他緩緩地伸回手,手中拿著什么東西退出棺材。 他緩緩地說:“朕說的是有東西,卻沒說里面有尸骨。” 秦堯攤開手,緩緩露出手中的一本書,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趙兆難以置信,他推開秦堯奪了他的火折子,自己趴在棺縫里看,然后失魂落魄地說:“竟然真的是空的。” ☆、第 29 章 竟然真的是空棺!里面什么都沒有! 除了秦堯, 所有人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趙兆扶著棺材失神了許久, 才勉強回過神來。只是他依然震驚, 既震驚又覺得不可思議, 百思不得其解地喃喃道:“這是為何, 他們可是親父子啊,楚朝死了, 對他有什么好處?” 然后又質疑說:“既然棺材是空的,他應當還在人世, 只是這么多年, 他在哪兒, 以什么樣的身份活下去,為什么不來見阿辭, 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讓阿辭傷心的嗎。” 最后想到楚辭,頓了一下, 終于露出一個真心的笑, “不過還好是空的,他還活著,阿辭要是知道了應該會高興,她又多了一個親人。” 秦堯不咸不淡地嘲諷:“親人?讓她知道父兄水火不容, 讓她知道父親瞞天過海一手偽造了哥哥死亡, 讓她知道她的哥哥如今像一只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昏暗生活嗎?” “這樣的親人,果真是讓人求之不得呢。” 趙兆沉默,然后輕聲說:“那就等我們找到楚朝之后再告訴她吧。” 秦堯不置可否。 趙兆長嘆了一口氣,難掩失望地問:“楚序微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秦堯漫不經心地說:“你跟在老師身邊那么久, 還沒有看明白嗎?老師當年為何落魄離京,選了那樣一個偏僻荒涼的地方落腳?” 趙兆遲疑:“不是老師自己辭官隱居嗎?” 秦堯:“不是。能給阿辭當先生的人,在朝中會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嗎,況且他既然踏上了楚序微的那條船,怎么可能半路輕易離開,這本來就是一條非死即生的路。” “那為何……” “因為在老師的潛移默化之下,阿辭開始有了自己想法,而楚序微最不需要的,就是那些多余的念頭。” “他只需要最忠誠的傀儡。” 趙兆難以接受地思緒紛亂。他性子寬厚溫吞,對人心軟,也最易受人影響。跟在老師身邊的那些年,時常能聽到百姓對左斯大加稱贊,便潛移默化地認為他是個為國為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