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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嬌寵皇后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4

分卷閱讀44

    掉一根,楚辭現在便以為他真的生氣了。

    畢竟接二連三地被人反駁,再好脾氣的人也會惱火。

    她拿眼角偷偷看秦堯,為難又局促地小聲說:“沒,沒不讓問。”右腳小腳丫踩在左腳腳趾上,一下一下地輕輕踩著,雙手捏著一縷頭發攪動。

    說完了又覺得自己有些氣弱,連被人毫無預告地擅自劃歸的自己地盤都不敢出聲,實在有些丟臉,就鼓起勇氣仰起脖子,看著他說:“你不要胡亂說話,我們說好的,兩年后你就放我走,現在還剩下一年九個月,你是天子,要一言九鼎,不可以言而無信。”

    秦堯就保持著那個表情,紋絲不動地注視著她。

    楚辭立刻就像個被戳破的水囊,沒了氣勢聲音也低下來,重新低下頭踩腳丫攪頭發,乖巧地說:“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質疑你,就算我不說,也相信你不會忘記的。”

    秦堯卻絲毫不像楚辭那樣好哄,不為所動。

    楚辭開始交代,誠實得像個初入學堂,面對老師故意刁難還深刻反思自己的好學生,老實地說:“那就是一個普通的痣,從我出生時就有,只是初時顏色較淺,后來我長大了顏色才變深了,不是后來有人點上去的,也不會有任何不好的影響。”

    不是后來有人點上去的——

    所以是誰罔顧楚辭的意愿,強行為她點上守宮砂的?

    楚辭看著秦堯還沒上完藥的傷口,又道歉,“對不起,我不該不顧你的傷口推開你的,只是……只是,”她支支吾吾半天,連耳朵都紅透了,指頭尖發梢都露出羞意,她硬著頭皮道:“只是從來沒有人離我那樣近,我一時有些太過緊張,這才下意識地……”

    她不敢看秦堯的臉,視線就落在他胸前的衣襟上,盯著那低調的暗金花紋懺悔,“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秦堯知道楚辭素來少有與人觸碰,畢竟那次為她腳上的傷傷藥,她都受驚到一腳踩到他臉上,只是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像貓一樣,后頸是最不能被人觸碰的地方。

    畢竟他可沒有錯過楚辭一瞬間僵到無法動彈的反應,但他更在意的是——

    “誰給你點的守宮砂?”答案其實顯而易見,畢竟楚辭尚在人世的親人只剩下那一位,秦堯真正想知道的是,“他為什么要給你點守宮砂?”

    楚序微為相十余載,宦海沉浮多年,和左斯分庭抗禮水火不容,自然也知道他這位宿敵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既然會把楚辭送入宮里,想必也知道她可能會遭遇什么,總之在手腕上點守宮砂,對她百害而無一利。

    左斯對楚序微不屑,對著他唯一的嫡女更加不會心慈,要是知道她手腕上的守宮砂,說不定反倒會激起他施虐的心里;那如此即便之后楚辭護著齊苼重掌大權,齊苼對她感激在心,這顆消失了的守宮砂,會成為他們之間無法逾越的隔閡。

    可是要是沒有這顆守宮砂,即便中間種種波折,也尚有一層可以供人自欺欺人的面紗,困境中彼此相伴的情誼,至少能保證楚辭能夠安穩地活下來,而不是被人當做污點避之不及地抹去。

    然而楚序微還是把楚辭推到了最危險的境地,袖手旁觀看她陷入龍潭虎xue苦苦掙扎不得脫身,現如今還恨不得踩上一腳,讓天下人都知楚辭言行不端非是他楚家家教不嚴。

    秦堯想知道他這樣做的契機,畢竟虎毒尚且不食子,楚辭可是他的親生骨rou。

    楚辭抬起左臂,沉默地看了一眼血rou模糊的傷口,垂眼聲音很輕地說:“是我父親。”

    “至于他為什么一定要我點上守宮砂,”她咽了口唾沫,聲音有些發緊地說:“是因為我哥。”

    秦堯知道楚辭有一個哥哥,比她年長五歲,天資平庸為人沉默,是她在楚府唯一能倚靠的人,死在了三年前。

    可是一對親兄妹,怎么可能讓人生疑到逼她點上守宮砂的地步?秦堯靜靜地聽著。

    “我哥三年前便不在了,而我手上的守宮砂,也是三年前點上的,是我害了我哥。”楚辭痛苦地抓著心口的衣襟,彎腰躬身,手指抓著頭發,閉著眼睛神色難受極了。

    “哥哥為了護著我,父親打斷了他一條腿,他逃走的時候……”楚辭語無倫次,顛三倒四地重復著聽不懂的話。

    “他是個好哥哥,他不會怪你的。”秦堯卻總能感受到她的情緒,準確而恰當地給予安撫。

    “他是個好哥哥。”楚辭喃喃重復,“可是我不值得人保護。”

    “母親為了讓我能活下去,吞了金子自殺了;老師教了我很多東西,讓我第一次看到天地如此遼闊,卻被逼得遠走他鄉;連我哥都……”

    “其實明月說的一點都沒錯,所有對我好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他們就是前車之鑒。”楚辭仰頭眼神凄楚地看著秦堯,“你們都應該離我遠一些。”

    秦堯卻直接上前一把抱住她,不是勾肩攬膝那種,而是掐著她的腰,霸道地直接把她整個攏在懷里。

    “朕可是皇帝,天底下誰敢傷朕一絲一毫。朕要護著你,就護你到安然無恙;朕要捧你,就捧你到舉世無雙。”

    “朕與凡夫俗子皆不同,”秦堯在她耳邊說,篤定得像個天神,他說:“所以朕不信你那些沒有依據的言論,朕說你是珍寶,你便是天下難得的明珠。”

    楚辭卻掙開他的懷抱,沉默又消沉地看著他手心的傷,“你不是說天下沒人能傷到你一分嗎?”

    “其他皆別人,唯你不是。”秦堯松開,攤開手看她,平淡地說:“要是不想,你根本傷不到朕分毫。”

    “可你確實因我受傷,”楚辭笑得艱難,小聲苦澀道:“這是事實啊。”

    秦堯平靜道:“朕因你受傷,是為了見你好好的,而不是為了聽你自怨自艾,想必你的母親和兄長也是如此。”

    “你說你哥哥是因你而死,可是他心中也許并不是這樣認為。一家之言不可取,你復述一遍,朕心中自有判斷。”

    “其實沒什么好說的,”楚辭局促地腳趾摳地,看一眼秦堯臉色,改口說:“我覺得你應該不喜歡聽。”

    秦堯不容置疑道:“說。”

    楚辭娓娓道來:“我哥有一個朋友,他們關系很好,是韓公子。我哥少有出門,但一出門,十有八九就是找他游玩。他們年紀相仿性格相似,秉性相投,又都是在家處境不好的,因此便格外親厚。”

    “有時候他們也會說起我,我哥只有我一個親人,能夠說的便只剩我每日做了什么。那個時候,我已經在父親請來的先生教導下學習了幾年,父親惱恨哥哥資歷太差,有時候會讓他和我一起聽課,完成先生布置的課業。”

    “他把先生對我的評價轉述給韓公子。哥哥對著厚厚的書就頭疼,可是韓公子卻是極愛研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