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3
去信任,鐵了心接回太子,永歷二年,他命右大臣屈良筠到楚、秦兩國邊境迎接太子回國。秦國看不得不歸還太子了,顧及面子,給楚清安排了極其夸張的排場,好生送走他。它們用了一輛秦國太子才有資格使用的禮車,命禁軍騎馬護送,一路上敲鑼打鼓,把楚清風風光光送到了兩國的國界漯河。楚清到達漯河時是三月初六,是暮春時節,漯河附近一群水鳥飲水,花鹿呦呦鳴叫,景色優美的不似人間。午后的日光淡淡地灑在漯河上,給水面披上一層金紗。這時如果打個小盹兒的話,醒來就算看到仙人在河面行走恐怕也不會覺得不可思議吧。漯河的景色美到讓人懷疑有神仙拿它當洞府。楚清連日趕路勞累,再加上終于離開秦國,即刻返回祖國,因此心中踏實,在轎中打了個盹兒。他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屈良筠在漯河對岸呼喚他。他或許就是漯河的神仙,有一瞬楚清這樣堅信。屈良筠穿著紫色文鶴大袍,項上黑石念珠被他帶出瓔珞的感覺,而腰上的官玉也被他帶出玲瓏美玉的感覺,他是國家的右大臣,是尊榮高貴之人,但是他看去像個初出茅廬的貴公子,風流不羈,玉樹臨風,楚清一眼看去,險些看岔了眼。他整個人閃亮發光,亮得楚清挪開了眼睛,不敢多看他一眼。“太子爺,臣屈良筠,接您回國來了,您慢些,臣這就涉水,過去接您……”他聲音極好聽,楚清聽著聽著眼圈就有些紅了,他幾乎以為這是慈母迎他歸國。在異國獨處的日日夜夜,他何嘗不希望有一個人這樣呼喚他,孤獨的日子那么長,他幾乎都不抱希望了,但……終于有人來了,屈良筠,他人來了。楚清感到欣慰。屈良筠坐在船上過了河,走到楚清身邊,單膝跪地說:“臣有錯,臣以為太子爺儀仗在前方三里處的紫菱口,因此走錯路了,害太子爺在這里久等。”“不怪你,”怎么會怪,楚清喜還來不及,他看著右大臣年輕的面孔,優美的儀容,心想,以后就是和這人同朝議事嗎,想必不會無趣,他握著屈良筠的手說:“多謝右大臣前來迎接,我心甚慰。”兩人執手相望,楚清看了屈良筠的眼睛之后,發現那是一雙太復雜的眼睛,眼中的心事簡直無人看得清,而且他看著他沒有一絲的敬畏或是討好,也沒有輕視,甚至連接駕晚了的慚愧也沒有。楚清一驚,后退一步,松開了屈良筠的手。這時秦國的人低聲笑起來,小聲交談,說:“楚國的太子在大臣面前自稱‘我’啊……”還有人說:“楚國的右大臣連迎接太子都能來遲,他怕不是故意的吧。”秦國國君乃是小氣之人,他雖然擺下大排場送走楚清,但是最后卻想羞辱楚國一番,所以故意讓國人在這君臣二人面前說些刺耳話。楚清惱怒,但不動聲色,嚴厲的鳳目向后方秦國官員掃去,希望能讓他們閉嘴。忽然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在場之人無不愕然,轉頭向發笑那人看去,那人正是屈良筠。屈良筠頗為放浪地笑著,看向秦國人,說:“國史記載,‘漯河水口,紫菱第一’,因為貴國文書上說讓下臣在‘漯河大水口’迎接太子回國,因此下臣便跑到紫菱口了,誰知是讓下臣到這水漫金山的津口來……當然這也不怪你們,畢竟漯河多年前是我們楚國的,而秦國人都是漯河打漁的漁夫,沒看過國史很正常。”他這話一出,秦國官員臉上如同被抽了一巴掌,各個目瞪口呆。屈良筠沒有說錯,秦國開國國君的族人本是漯河的漁夫,他那句“都是漁夫,沒看過國史很正常”殺傷力太大,他們連反抗也不知說什么,各個沉默無話,只是異常憤怒地瞪著他。楚清也很吃驚,原來他口才竟然這樣好?向屈良筠看去,屈良筠已經沒有劍拔弩張的態度,好像剛才唇槍舌劍的不是他,他莞爾而笑:“都是小事嘛,好好的寫‘津口’不就你知我知,沒有誤會了?這話還請傳達給貴國文書官知道,其實下臣本沒有冒犯之意。”他抽一記鞭子之后又發一顆甜棗,秦國人對他無可奈何,最終只能木訥地點頭。“太子,來,您過來,牽著下臣的手,船上晃蕩,當心您摔倒了。”屈良筠打發走秦國人后,轉過頭來,好意地對楚清說道。楚清看他一雙眼睛,太過清澄無物,不知為什么,他心里有點涼,出口的竟是拒絕的話:“……不必了,本殿可以自己過河,不用勞煩右大臣,右大臣才是,沿途勞累,要注意身體。”“謝太子爺掛念。”屈良筠說道。楚清順利回了國,在他心里,屈良筠是個不簡單的人物,雖然有點不可捉摸,但是卻是個難得的人才,定然是國中的棟梁。但事實和他所想的偏離得太遠了,他問過的十個人里面,有九個說屈良筠是個jian佞,另外一個,說他放浪形骸,不配入朝為官。第42章佞臣風流2在楚國當官的人,多數都覺得屈良筠是個佞臣、jian臣,放任他下去,有朝一日他終會成為一個亂臣賊子。像他這樣大逆不道之臣怎么能坐上右大臣的位子?這背后有一段故事。屈良筠的母親是蒲陽夫人,蒲陽夫人親姊明儀夫人是陳國國君之女,嫁到楚國的時候,蒲陽夫人做的陪嫁。姊妹共侍一夫,在當時也很平常。明儀、蒲陽兩夫人都是艷色無雙,然而,當時的楚國國君,也即楚盛的父親,先入為主,喜歡上了明儀夫人,夫妻舉案齊眉,他們中間根本容不得別人,因此蒲陽夫人被冷落一旁。好在蒲陽也是曠達的女子,對夫君和親姊并沒有怨恨,平平淡淡過日子,楚國國君感激她的情義,將楚國蒲陽一塊地方劃給她做封地,在她二十多歲的時候就讓她去蒲陽過日子了。屈良筠是蒲陽夫人在蒲陽生下的孩子,換言之,他是蒲陽夫人和國君以外的男子有染后生下的。對此楚國國君雖然多方封鎖消息,并且蒲陽夫人本人也說屈良筠只是她的養子,但是國中之人大多不相信。甚至有人說,蒲陽夫人在到封地前就有了身孕,她和京都某個身份隱秘的權貴有染,正因為事情不好隱瞞,國君才把她送到蒲陽去避人耳目。因此,屈良筠的出身并不光彩。屈良筠十八歲的時候,被楚盛召進宮中,禮遇有加,楚盛對他的關照超過了一般臣民的標準,甚至太子也難以望其項背。人們開始猜測,那個“身份隱秘的權貴”難道就是楚盛?難道屈良筠是楚盛的私生子?這就是屈良筠背后的故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