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0
量了。 而唯一的目擊者姜靈,更是成為對方的重點攻擊對象—— “既然姜女士您將視頻交給警方,那么是否可以說明,您是認同蘇連瑾有罪的?” “可現在您又成為了被告方的辯護證人——請問是什么原因, 讓您發生立場上的改變呢?” 姜靈有一瞬間的愣神。 她能怎么回答?難道那些連沈錄都不能認同的話語,要在現在的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來? 說她覺得法律與真相大于一切, 所以選擇將視頻里的真相交給警方? 然后, 覺得法律大于一切的她,現在又跟維護法律的公訴方對著干? 沒有人會信。 不信則罷了, 還要笑掉大牙。 對方趁她無言以對, 又拋出一個重擊:“姜女士您做出立場上的改變,是否因為您與被告弟弟的關系?” 姜靈直直看著對方,如墜云里霧里:“什么?” 被告弟弟?蘇連瑾有弟弟嗎?她連見也沒見過, 遑論建立什么關系。 對方見她疑惑的神情不似作偽,心里也有一點不確定了,但還是解釋道:“據我們調查, 您與被告的弟弟,是戀人關系。” 姜靈的心臟狠狠跳了一下,幾乎要撞破胸腔。 她建立了戀人關系的人,只有那人……他竟將蘇連瑾認作jiejie,納入沈家了嗎?好人做到底,也未免做得太底,善良得甚至有些不真實了。 又讓人自慚形穢。 她側過頭,看向沈錄。 沈錄也恰好看著她——或者說,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只落在她一個人身上。 雖百余人,入目者,唯她而已。 兩人的視線交匯,隔著三四米的距離,卻忽然覺得那樣近。 仿佛心與心也觸碰在了一起。 中途休庭一次,談吟洲向來無波無瀾的面上,鮮見地浮起一絲難色。 他走過來叫人:“沈叔叔。” 沈之銘點點頭,稍加鼓勵,又點撥了幾句。 而后起身走到姜靈那邊,兩人聊了許久,直到再次開庭。 待沈之銘坐回來后,沈錄極力按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沈之銘余光看見,內心不免覺得有趣,于是故意逗他,就是不開口。 沈錄一忍再忍,還是沒忍住,湊近了小聲問:“爸,您跟姜姜說什么了?聊得還挺投機……” 沈之銘卻不答,只道:“她的確是個很好的姑娘,小子,你走運了。” 沈錄不再追問了,心窩里發漲,一股難言的情緒哽在那里。 許久之后,才輕聲道:“嗯,我知道。” 他知道她是個好姑娘。 也知道遇上她,是他走運了。 休庭結束,審判繼續。 公訴方將辯護方向稍作了調整,開始極力主張兩案不能合并,更不能抵消。 “在拐賣案中,死者尤泳是被告。但現在開庭審理的是蘇連瑾殺人一案,死者尤泳是受害人,所以被告方提供的證據,不應作為當庭量刑的依據。” 這話針對的,自然是沈錄收集到的拐賣證據了,即那份尤泳與人販集團簽訂的“購買合同”。 法官不置可否,示意公訴方繼續說下去。 對方得此小勝,難免自喜,接著道:“另外,對方律師主張被告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行為無法自控。” “從視頻畫面來看,被告當時確實有一小段時間的情緒波動,持續時長為四分三十七秒,但之后便平靜下去。” “偕同尤泳跳海時,被告蘇連瑾面色平靜,眼神正常,舉止也很有條理——先是借擁抱的動作,降低尤泳的警戒心;接著掏出提前準備好的漁繩,對尤泳實施捆縛動作;最后再拉著死者跳海。” “這么精心設計的作案手法,完全是蓄意謀殺!” “我方認為,被告蘇連瑾在作案時,精神正常,絕對不是處于病發狀態。” 對方義正詞嚴地說完,坐下去后,多了一份運籌帷幄的篤定。 談吟洲卻在某個瞬間,抓住了對方辯詞里的漏洞:“原告方認為蘇連瑾在作案時,并非處于病發狀態,那是否代表——原告方其實也認同蘇連瑾的確有著精神方面的疾病史?” “即,原告方對蘇連瑾精神檢測報告的真實性,已經不再質疑。” …… 雙方你來我往多個回合,這個牽扯眾多的案子,一直到下午四點才結束。 過程十足的不容易,結果倒還算如意——按照第15條規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危害結果的不負刑事責任。 蘇連瑾被當庭釋放。 跳海一案,至此終結。 只是遺憾,有些傷害是終身的陰影,難以揮去。 但恰如姜靈當初在漁船上對她說的——只要活著,一切都可以從頭開始。 那些傷害、那些陰影,在愛與溫暖的浸泡里,也終將消失殆盡。 - 沈錄將蘇連瑾扶過來,交托給沈之銘之后,便徑直出去了。 臉上不動聲色、一派平靜,步履卻輕盈如飛。 沈之銘自然清楚他那樣急匆匆跑出去的原因,無聲笑笑,覺得這樣的結局還算不錯,也就隨他去了。 蘇連瑾已經知道自己被沈家收養的事,在談吟洲的溫聲提醒下,叫人、行禮。 沈之銘見她知書達理,又有著求生的勇氣,便對這個孩子更加欣賞。 他從公文包里掏出幾樣東西,遞到她手上:“鐲子是你奶奶的嫁妝,幾十年歷史了,托我轉交給你。玉佩是你謝mama送的,希望能護佑你平安,今后無災無難。” “她們都覺得,你在擺脫了過去,又經歷了法律的審判以后,便從此是一個真正的自由人。” “從這里開始,你將真正地重生——所以她們非要我將東西帶過來,讓你在這里戴上,然后堂堂正正走進沈家的大門。” 沈之銘想笑:“她們每天閑得沒事干,就愛搞這種儀式感的東西。” 蘇連瑾卻沒笑,也不接,啞著嗓子道:“沈叔叔,我……” “怎么,覺得東西不值錢,看不上?”沈之銘開起玩笑,又掏出一個極厚的紅包,“這個倒是值錢,我給的——俗是俗了點,但也不可或缺嘛,對吧。” ”我……”蘇連瑾說不下去了,有些羞于啟齒的意味,最后急得哭起來,“我有病……精神病……” “誰沒病?”沈之銘不以為意,又將東西全放進她手里。 他笑了笑,語氣卻認真:“在普通人眼里,精神病患者有病;但在精神病患者眼里,普通人是不是也有病呢?” “所以,沒什么病不病的,大家只是思想不在一處罷了。” “況且——” 況且,只要我們不自棄,就沒有什么不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