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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撩入指掌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7

分卷閱讀57

    待他走近,她認真地說:“你以后別去那么危險的地方。”

    “你擔心我?”他眼底盈滿笑意,像盛著盎然的春天。

    她不愿讓他得意,淡淡道:“就算一只狗爬上去待在那里,我也會出于人道主義,盡力勸一勸。”

    “說來說去,就還是擔心我嘛。”他張開雙臂,做了個虛抱她入懷的動作。

    “姜姜,你不知道——每次你嘴硬,我都想抱你。”

    “超想的。”

    她揚起角嘴:“哦,那你挺不錯,是空想主義的繼承者。”

    “就不能讓我得償所愿,成為現實主義的擁躉嗎?”他急求轉正。

    “如果你真是現實主義,應該就會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不現實了。”

    “……”

    -

    紅日在天際垂落,躍躍欲試的晚霞從海里浮起來。

    未經雕飾的景觀令人怡然,心境也隨之開闊。

    姜靈正精心涂抹,忽然聽見沈錄道:“哎,天都快黑了,那個人怎么還往海邊來?”

    她回過頭,望向岸邊。

    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男人,瘦得都要脫相了,抱著個挺小的孩子,拎著一堆東西往漁船方向走來。

    那個男人也看見他們了,卻很快將視線移開。

    沈錄揚聲喊道:“兄弟,你晚上還出海啊?抱著孩子會不會不安全?”

    男人沒有回答,反而加快了腳步,兩分鐘后跳上一條漁船,鉆進船艙里不再出來。

    海灣總共停了二十三條船,男人的那條船算是比較大的,但挺舊了,看起來有些年頭。

    沈錄吹了聲口哨。

    姜靈淡淡地問他:“你不尷尬?”

    “啊?尷尬什么?”

    “找人說話,人不理你。”

    “你這樣一說,好像是有點尷尬……但我不怕尷尬,哈哈哈。”

    “你真是想得開。”

    “這樣才自由呀。”

    姜靈筆下一頓,半晌沒有動作。

    橙紅色的油彩在畫布上暈開,絢爛得像冬日里的一把火焰。

    是吧,當一個人不怕尷尬了,不怕異樣的眼光了,不怕被人掛在嘴上成為談資了,不怕被討厭了,就自由了。

    “那你跟尤叔置的什么氣?”她想起之前的事,問出自己的疑惑。

    知道他并非無理取鬧的人,一向待人寬厚真誠,又擅長自娛自樂而不將愁事記掛在心上,即便在斗星寨擺出一張生人勿近的冷臉,也只是因為吳鳴的事才如此。

    所以,她是相信他的,問出來只是出于關懷。

    她還不是很明白,愛一個人要怎樣去愛……所以言行上就會有點笨拙。

    但她有在努力地去做。

    “我沒那個閑心跟他置氣。”沈錄挑起一點油彩,在指尖搓捻,“只是與他道不同,不相為謀。”

    “你別弄手上,不好洗。”

    “沒事,我多搓幾遍就洗掉了。”

    “你不喜歡尤叔?”

    “我為什么要喜歡他?我只喜歡你。”

    “別鬧。”她臉上似也被抹了油彩,浮起紅暈。

    而后柔聲道:“正經問你呢。”

    “嗯,不喜歡,特別不喜歡。他太欺負女人了,不像個男人。”

    “行。”

    “什么行?”

    “那我也不喜歡。”

    “夫唱婦隨?”

    “志同道合。”

    “一樣的。”

    說這話時,他的嘴角是翹起的,連目光里也游弋著一絲蜜意。

    太難聽到嘴硬又冷淡的她講情話,所以但凡一句——即使要靠他腦補,也覺得甜。

    -

    晚上吃完飯,自然又是尤大媽收拾。

    尤淇是哪怕看見油瓶子倒了,都不會去扶一下的那種男人。

    姜靈去廚房幫忙洗碗,重復著單調的動作,思緒便忍不住亂跑,想到傍晚在船上看見的那個男人。

    她有些好奇地問道:“大媽,下午我看見一個男人,天都快黑了他怎么還往船上跑啊?”

    “那個男人長什么模樣?”

    “挺高,瘦瘦的,還抱著一個小孩兒。”

    尤大媽明白她說的人是誰了,道:“哦,你說尤泳啊。他是住在船上的,岸上的房子三年前賣了。”

    “那孩子呢?”

    “自然也跟他爹一樣,住在船上嘍。”尤大媽打開了話匣子,“要說那孩子,也真是可憐,剛生下來,媽就跑了。”

    “跑了?”

    “嗯,跑啦。尤泳倒是一心喜歡那個女人,從來不說她的壞話,但大伙兒的嘴可閑不住,都傳那個女人嫌貧愛富,還有人說親眼看見她在一個漆黑的晚上,跟著一個來海邊畫畫的大畫家跑了——大畫家有錢,開的車據說好幾十萬。”

    “既然是漆黑的晚上,那個人怎么看見的啊?”

    問這話的是沈錄。

    他掃了堂屋,又收完晾曬的衣服,走進廚房,極其自然地拿過姜靈手中的抹布和碗。

    兩人的手指不經意地碰了一下,一個濕潤滑膩如春雨,一個干燥溫暖如晚風。

    沈錄倒了點洗潔精在她手上:“搓一搓,洗干凈了去旁邊歇著。”

    說著又用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滑了一下:“你看,全是油,像滑滑梯一樣。”

    姜靈臉上有點發燙,手背被他碰過的地方也似有火被點著。

    狗男人,也不知是從哪兒學的這么些小動作。

    偏還一副正經、純潔的樣子,讓她連發火的余地也沒有了。

    將手洗干凈,姜靈走開一步,想了想,又輕輕悄悄地退回來小半尺。

    沈錄余光注意到她的動作,無聲地笑了。

    知道她心軟又害羞,也就配合她,假裝沒看到。

    最后二人相隔不過十來寸。

    沒有一處觸碰,卻仿佛每一處都緊挨在一起。

    近到能感受到彼此身體的溫度,鼻尖縈繞的也是彼此的氣息。

    冷冽的、幽清的,糅合在一起,反而成一股暖香了。

    尤大媽坐在小凳子上,攥著鋼絲球刷鍋,絲毫沒注意到這邊的曖昧與甜蜜。

    她繼續講下去:“對呀,我也這么覺得——大黑天,能看見什么?可那人非說自己從小吃魚眼睛,所以視力好,夜里也能看見東西。”

    “鄉下嘛,日子平淡,慣常沒有事發生,所以大家都愛聽這些是非,然后揀想聽的話聽。”

    這話倒是有點哲理了。

    姜靈心想,其實不止鄉下,在哪兒都一樣。

    城里、網上——哪里都不缺捂著耳朵,聽風就是雨的人。

    “那個視力好的人叫尤二佬,還傳尤泳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呢,孩子媽剛跑沒多久,他家里就出現了女人——也是在晚上看見的,說窗戶上的人影有兩個,一會兒分開,一會兒疊在一起,其中一個影子前凸后翹,胸也鼓,屁股也鼓,一看就知道是女人。”

    這話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