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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袁野來勁兒了:“下次我帶你,不是跟你吹,上周末我才出去滑過,正好廣場上一群小學生,都看呆了,沖過來喊我師父,我說我哪有空教你們,趕緊溜了。”徐屹然被他逗得笑起來:“小,學生?”“可不,一群小學生。”袁野見他高興起來,在心里給自己豎起大拇指,嘴皮子更賣力了,“你別說,小學生的戰斗力真強,他們一起纏著我,哭爹喊娘地要拜師,抓著我的褲子不肯放我走,差點把我給撂倒了。要不是哥哥跆拳道空手道泰拳武術什么的粗通一二,還不讓他們給生吞了啊。”徐屹然丟開他的手:“夸,張。”袁野信誓旦旦:“你不信?你不知道,當時有個小女孩兒,我cao,不得了,抓著我的手喊老公。”徐屹然:“老,公?”袁野下意識地貧了一句:“誒寶貝兒。”徐屹然:“……”袁野:“……”周遭一瞬間安靜下來。倆人視線對上,又心照不宣地移開,片刻后忍不住移回目光——又對上了!這下他們都忍不住笑了。袁野攤開自己一雙狗爪看看:“都修好了?”“嗯。”徐屹然說。袁野隱約聽到cao場上傳來奏樂,舉目看去,國旗緩緩降下了,轉頭對徐屹然說:“運動會結束了。”徐屹然點點頭,站了起來。袁野瞥了他膝蓋上的傷口一眼,問他下午回家還行嗎?“你家在哪?要不我送你?”袁野居心不良地問。徐屹然搖頭:“不,用。有接送,面包車,一起,回。”意思是會有專門接送的面包車過來,帶他們住一片的七八個學生一起回去。袁野特別失望地“哦”了一聲。他轉念一想,又問徐屹然:“你手機號碼多少?回去我打電話給你。”他見徐屹然面露猶豫之色,火速找了個借口,“遇到不會做的題了我都找不到人輔導,正好現在有你,我要問你題,總不能還跑你家去吧?”這話也虧他說得出口。某學渣明明已經八百年沒做過作業了!徐屹然:“可,我沒,手機。”袁野一聽,這好說,趕緊掏出自己的蘋果6塞徐屹然手里:“那就先用我的。”無功不受祿,那徐屹然肯定是堅決不要啊。但袁野抓住他手,不容拒絕地把手機塞給了他。“我看這破手機不爽很久了,正好給你當學費,明天我就能去買個新的了。”袁野說得有理有據,“我要是去請家教,一個小時得好幾百,現在一部舊手機就撈到一個學霸給我指導,是我賺了。”他說著還拍拍徐屹然的胸口,一副你吃了大虧的模樣說,“你可長點心吧,是你虧了。”徐屹然又不傻,哪能不知道袁野的好意?他打定主意,周末就去二手市場買一個雜牌機。但現在,他不愿意拒絕袁野。這……可以算是袁野送給他第一份禮物吧。才這么一想,徐屹然便想起來,袁野可是在第一天見面的時候,就已經送了一顆小心心給他了。他不禁微微地笑起來。袁野一頭霧水:“笑個屁,我說的不對?”他正琢磨著還能怎么忽悠,才能讓徐屹然收下手機,突然,被徐屹然接下來的一個舉動驚住,動都不敢動了。徐屹然走上前,輕輕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說:“謝謝。”這聲謝謝,說的很流暢,沒有結巴。湖里,野鴨拍拍翅膀,急忙飛走了,小魚吐了個泡泡,鉆進水草里,不肯出來了。大家都害羞了。第十三章運動會結束,放學時分,校門口已經停滿了車。徐屹然找到了自己坐的面包車,回頭問袁野:“你,怎么,回?”袁野:“我?我……我坐地鐵。”他吞吞吐吐,徐屹然不由一愣,他就趕緊把話頭岔開,說,“你車哪輛?我陪你一塊兒過去。”徐屹然:“那邊。”他帶著袁野走到一輛白色面包車面前,對袁野說:“我,上去了。”袁野點點頭,朝面包車抬抬下巴,示意他先上去,自己再走。徐屹然讓他快去趕地鐵,袁野就無所謂地說還早呢,不用著急。徐屹然拉開車門上車,看到里面已經有幾個人了,不過他們都在玩手機,沒人注意他。他趕緊坐好,袁野搭著車門,低下頭,盯著他說小心腿上傷口,說了幾遍,引來幾道或是驚訝或是探究的目光。徐屹然有些不適應,小聲催促袁野:“你也,早點回。”“知道。”袁野伸手捏了一下徐屹然臉頰,“到家等我電話。”徐屹然忙點頭答應了。袁野這才滿意地放開他,手往褲兜里一插,望著天,吹著不知名的調子,慢悠悠走了。徐屹然看著他的背影發了一會兒呆,拉上車門,安靜地坐好,心里卻一點都不平靜。他余光看到旁邊的女生在玩手機,手悄悄地伸進書包里,做賊似的捂住了書包的內袋,心里“通撲通”跳。袁野給他的手機就放在那兒。徐屹然想把手機拿出來看看,可這個想法才在他腦中浮現,他就像喝了酒似的,思維混亂,沒有力氣,手指軟綿綿,根本握不住手機,更別提拿出來了。這部手機袁野已經用了很久,興許上面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徐屹然浮想聯翩,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自己手心都發燙了。這時車門忽然被拉開,徐屹然倏地回神,趕緊朝里挪,給新上車的同學留出空位,一不小心,碰到了旁邊女生的手。那個女生立馬觸電似的縮回手,一臉晦氣地說:“變態。”徐屹然一愣,感覺到其他同學都將目光投向他,想要反駁,可是喉嚨仿佛被卡住了一般,發不出聲音來。他梗著脖子僵硬了好一會兒,最終也只是看了那個女生一眼,默默地抱緊了懷里的書包,再也不動了。接下來一路上,他就像以前無數次那樣,一直沉默著,動也不動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他聽到有人問那個女生發生了什么事,也聽到那個女生回答“懷疑他是同性戀”,可他只是把這些議論承受了下來,看著自己的書包發呆,不作任何辯駁。周遭的喧鬧離徐屹然越來越遠,仿佛與他隔了一層看不見的薄膜似的。他腦中重復著袁野遠去的那個鏡頭,回蕩著車門“砰”地一下關上的聲音,那些影像混亂而蕪雜,扭曲而詭異。他無聲地看了一眼車門,恍惚間覺得,那扇門關上的同時,把他生命中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