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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自己的腦洞中回到現實,疑惑地想徐屹然怎么做到一整節課一動不動的,偏頭一看,就發現后者坐姿端正地看著黑板,上下眼皮間只剩下了一條縫兒。這真的不能怪徐屹然——轉校換宿舍本來就很不容易適應,住校第一天晚上還被剛認識的新同學摸上了床,這個晚上能睡得好才怪了。這一上午,徐屹然都在掐著自己手心中度過,到了這最后一節課,實在吃不消了。他掐著自己的手早已經沒了力道,虛虛地搭在那兒,握著的水筆一頭落在了桌面上,另一頭在他手上留下了一堆可疑的字符。袁野敬佩地看著他嚴肅的睡姿,余光瞥到英語老師朝這掃視的探究目光,心中一動。英語老師一向喜歡叫人回答問題,要不是林曉喬事先跟她打了招呼,讓她不要叫這個新來的學生,她早就想把人拎起來了——這間教室里但凡在開小差的,沒一個逃得過她老人家的火眼金睛。此時她已經朝徐屹然飛了幾個眼刀,但后者與周公的交談太過愉悅,對來自英語老師的凝視渾然不覺。事不過三,英語老師見再三的眼神提醒都沒有用,終于忍不住要把徐屹然叫起來了。袁野眼尖地捕捉到英語老師嘴皮子的動作,在她喊徐屹然的名字之前,忽然拿起桌上的橡皮,朝遠處的姜海扔了過去,正好打在姜海的后腦勺上。英語老師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姜海摸了摸腦袋,四處尋找兇手,見到袁野朝他無聲地微笑,比了個中指,低頭撿起橡皮,轉身就朝袁野扔過去,準頭極好,正中袁野英俊的鼻梁。徐屹然對這一切依然無知無覺,安靜地睡著。袁野“唉喲”一聲,捂住鼻子夸張地痛呼,惹得早已注意他小動作的周圍同學一片哄笑。而遠一些正在認真聽課的學生則趕忙詢問同桌或是前后桌,興致勃勃地想要了解大家的笑點。課堂上出現了不小的sao亂。英語老師臉色難看地看著倆罪魁禍首,沉默片刻爆發了:“袁野姜海!站起來聽課!”英語老師的聲音十分有穿透力,一聲怒斥驚得徐屹然全身一抖,終于醒轉過來。但他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茫然地左右四顧,只看到袁野大喇喇地站起來,笑瞇瞇地看著英語老師,而作為難兄難弟的姜海則一臉無語,每根頭發絲都寫著一個正當防衛者的冤屈。他到位的表情再次給同學們提供了笑料,在全班的哄笑聲中,英語老師黑著臉等待大家安靜下來,早就忘了之前開小差的徐屹然。袁野自覺有功,下課鈴一響就抓住了徐屹然,正要吹噓一番他所作出的偉大犧牲,姜海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為自己報仇。袁野隨口打發了姜海,卻引起后者的不滿,兩個人半開玩笑地扭打了一番,等袁野終于擺脫了姜海,徐屹然又已經溜走了。他只好悻悻地吃飯去了。徐屹然想混在人群中,快點吃完飯,躲開袁野,正吃著飯,面前卻坐下來一個人。他覺得有點眼熟,回憶了一下,想起來是同班同學毛小勇。毛小勇不好意思地問他:“我能坐這嗎?”徐屹然飛快咀嚼食物的動作慢下來,片刻后點了點頭,把面前的餐盤往自己的方向拖了拖。毛小勇在他對面坐下,吃了幾口,咽了咽口水,局促地自我介紹:“你記得我的名字嗎?我叫毛小勇。”徐屹然點點頭,覺得這個人欲言又止,似乎是要跟他傾訴某個秘密,不由再次加快了咀嚼的動作,想要快點離開。然而他慢了一步,聽到毛小勇說:“昨天袁野不準我們跟你同桌,你沒生氣吧。”徐屹然搖搖頭。毛小勇說:“你別怪袁野,大家都知道他家里情況,平時都讓著他。他mama走得早,爸爸又兇,雖然挺有錢的,可對他不好。他有時候霸道點兒,但對同學還蠻好的,姜海過生日,他還送了姜海一雙耐克的球鞋呢。”毛小勇用那種又羨慕又自卑的語氣強調,“他家里是真有錢,我聽人家說他一個月零花錢就好幾萬。”可徐屹然只是胡亂點了點頭,沒給他預料中的反應。他本以為,既然徐屹然和自己一樣膽小怕事,他主動示好,向徐屹然提供這些重要的信息,遞出友誼的橄欖枝,后者一定會十分感激,與他這個同類結成牢固的友情。沒想到徐屹然三下兩下吃完飯,轉頭就想走,完全沒有和他做朋友的想法。毛小勇慌忙拉住他,咬咬牙,把自己的底牌和盤托出。“你知道袁野為什么不肯好好念書,非要跟老師對著干嗎?”毛小勇神神秘秘地說,認為擁有共同的秘密是兩個人友誼的開端,“這件事我只告訴你,全班只有我知道。”徐屹然想甩脫他,可他死拉著徐屹然,非要將這個秘密說出來,語調中甚至有幾分得意:“袁野不是對學校有意見,他是在跟他爸作對,他爸在他媽還沒死的時候出軌,現在的情人就是當年的小三,他懷疑是他爸害了他媽……”毛小勇正用一種類似憐憫的語氣喋喋不休地說著,忽然目光一變,住了嘴,驚恐地看著徐屹然背后的方向,連盤子都忘了端,站起來就跑。徐屹然轉頭一看,袁野神色陰沉地注視著他,眉目間滿是戾氣,眼中露出最兇惡的憎恨的神情。那個喜歡捉弄人、總是神采飛揚的大男孩不見了,站在他面前的少年變成了一頭兇狠卻又孤獨的幼獸。徐屹然不安地摳了摳褲縫,試圖打破自己絕不說話的守則,張口向袁野解釋時,袁野抓起徐屹然背后的餐盤,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轉身大步離開了。第五章餐盤是不銹鋼的,砸在地上“咣當”好大一聲。雖然徐屹然已經把飯和菜都吃完了,但盤底還剩下一點湯水,有一部分灑在了徐屹然的褲子上。徐屹然有些難受地別過臉,拿了張紙巾擦了擦,但是那些湯水已經洇在褲子上了,用紙巾根本擦不掉。路人投來好奇的目光,他縮了縮,蹲下來,把餐盤撿起來,再把灑在地上的湯水擦干凈。終于搞定這一切能去洗手的時候,徐屹然已經快窒息了——他對整潔有那么一點小小的要求,完全無法忍受褲子上的油膩,總覺得褲子上的油已經滲到腿上了。徐屹然洗了下手,就趕緊回宿舍換褲子。他三個舍友都在,看到他匆匆忙忙趕回來,臉色不好地去浴室洗了個澡,面面相覷片刻,心說他不是被人欺負了吧?鄭文明有點心虛,昨天就是他偷偷打開門,放袁野進來的。他覺得八成是袁野欺負了徐屹然,自己算是幫兇。徐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