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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追了出去。 剛才還很熱鬧的大堂里,瞬間只剩下一群滿臉懵的客人。 有人沒弄明白具體是怎么回事,圍上來追問田家人:“這是怎么回事啊?剛不是審你家的案子嗎?怎么突然又扯上什么皇帝老爺和國公爺?” 田父自己也是懵的,他也有很多話要問邵璟,只現在不是時候,便道:“上頭的事,我們老百姓哪知道啊。” 謝良卻沒那么好打發,紅著眼睛揪住他的袍腳跪下去:“姑父,姑父,求您饒了我阿爹,我愿意一輩子替您做牛做馬,替他贖罪。” 魏氏也去纏著田幼薇打聽消息:“我家老爺會被怎么樣?會不會被砍頭?阿薇,我知道你是個心善心軟的好孩子,你饒了他吧。” 田幼薇覺著魏氏母子可憐,聽著這話卻不舒服,生硬地道:“這和我心善心軟有什么關系?律法該怎么判就怎么判!張師傅沒了,田柱子也沒了,我家秋寶也險些沒了。那是活生生的人!若是我們運氣再不好些,此刻倒大霉的就是我家!” 田父也是嘆著氣不話。 “對不起。”謝良止住哭聲,用力磕了一個頭,起身扶起魏氏往屋里走,走著走著,母子抱著哭成一團。 “走吧。”田父收起裝花盆的箱子,心情并不算好。 雖終于將貢瓷燒好,并把真兇繩之以法,但張師傅再也回不來,他和謝家人多年的交情也是白瞎了…… 田幼薇懂得他的難受,體貼地扶著他,聲道:“阿爹,以后咱們爭取燒出更好的瓷。” 田父嘆息著拍拍她的肩:“你得沒錯。不過,阿璟,郎戈是怎么回事?” “對呀,郎戈是怎么回事?他既然奉了朝廷之命,為什么不干脆利落把人抓進去,還折騰那么久……” 一條陌生的男聲突兀地在屋角響起,嚇得田家人一跳,紛紛回頭看去。 但見一個穿著青布長衫、年約二十多歲、膚色黝黑、濃眉大眼的青年站在那里,興致勃勃地盯著他們看,眼睛亮得像燈籠。 田幼薇初一見著此人,便覺著這人應該是話多事多,好奇心極重、仿若飛短流長的老大娘那種人。 因見此人眼生,便不打算搭理:“色不早,大家也累很久了,我們先回去吧。” 田父深以為然:“走,簇不好久留。” 畢竟是謝家饒地盤,才剛因為他們的緣故,抓走了謝家族里最有頭有臉的兩個人,這些人肯定是痛恨他們的。 幾人上了馬車,卻見那人騎著一頭驢窮追不舍,不停地搭訕:“你們這個花盆燒得真好,一共燒了幾只呀?誰是調釉師傅?誰是把樁師傅?” 田幼薇和邵璟一概不理,田父和田秉卻漸漸有些招架不住。 那人一看找到突破口了,立刻和田父套近乎:“田仕郎,您這樣子一看就是個正直講義氣的大好人!剛才很傷心吧?我都替您氣憤呢!” 田父終于沒撐住,問道:“哥你是哪家的親戚?我看你很眼生呢。” 那人笑著給他行禮:“在下姓程名保良,是來這邊游學的,不巧遇著謝家廣宴賓客,就來混一口飯吃。沒想到竟然見著如此精彩的一場大戲。” 程保良南海北地和田父扯,哄得田父十分高興,順口問道:“程兄弟,你今夜可有地方住?” 程保良立刻道:“沒有,田兄是要留我在府上借宿嗎?” 田幼薇趕緊打斷:“阿爹,我們家沒空房了!” 真是的,一言不合就邀請陌生人去家里住,也不曉得對方是人還是鬼。 誰知田父竟然不聽她的:“我記得阿璟的旁邊還有一間空房,可以住人。” 田幼薇生氣。 邵璟輕輕捏住她的手,示意她別出聲。 田父就是這么一個人,即便才剛吃了大虧,才剛見識了人性的陰暗狠辣,還是掩藏不住熱情仗義的性子。 這不見得是壞事——世上壞人多,好人也多。 程保良卻又精乖,立刻就看到邵璟和田幼薇的動作了,便道:“這是令嬡和佳婿吧?當真是造地設的一雙璧人。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田幼薇聽到這句話,突然想起來:“之前在謝家大叫好看的那個人是你!” 程保良涎著臉笑:“對呢,正是在下。” 田秉忍不住道:“你一個大男人,搞得和女人似的,你在下游學,難道沒見過比我家阿璟更好看的人?” 程保良笑:“還真沒見過,所以沒忍住。” 邵璟看去,但見程保良目光清朗,并沒有好色癡迷之意,純粹就是贊賞,就覺著這突然鉆出來的人比較順眼了。 當然,他絕不承認是被程保良那句“這是令嬡和佳婿吧?當真是造地設一雙璧人”給取悅了。 氣氛一時大好。 程保良是個好奇性子,鍥而不舍地追問:“那個郎戈好磨蹭,倘若是我,先把人抓起來嚴刑拷打就什么都知道了!他真是謝璜的外室子嗎?他他娘病死餓死在家十幾都沒人知道,是真的嗎?他上頭的人是誰啊?” 田幼薇只覺著幾百只鴨子在自己耳邊“嘎嘎”叫個不停,聒噪得讓她受不了,加之田父和田秉也很好奇,就讓邵璟解答。 “我只曉得郎戈外出謀生,回來發現他娘早死在家里十幾了,所以他很痛恨謝璜。還有就是……哪怕就是奉了朝廷之命,那也得有由頭才能理所當然地把人抓進去,不清楚,他能隨便帶走人?” 到這里,邵璟有些鄙視程保良:“您真的有二十六歲嗎?” 程保良道:“那當然啦,我騙你做什么?” ☆、第260章 所以我只喜歡你 謝氏、廖先生、廖姝、白師傅一齊站在田家莊村口翹首以待,看見馬車就迎上去:“怎么樣?” 田父笑道:“解決了。” 謝氏高興又感嘆,轉頭看到蔫巴巴的田四叔和田儉,嘆息一聲:“回來就好,我準備了熱水和柚子葉,大家都好好洗洗,去去晦氣。” “辛苦你了。”田父道:“讓廚房做幾個菜,我和廖先生、白師傅一起喝一盅……” 話音未落,就聽程保良使勁咳嗽了一聲。 田父便改了口:“還有這位程兄弟一起。” 謝氏才注意到他們竟然帶了人回來:“這位是?” “借宿的。”程保良給謝氏施禮:“程保良見過嫂子,給您添麻煩了。” 謝氏謹守不與外男多話的規矩,默默一禮,讓到一旁。 田幼薇和邵璟給程保良收拾房間,悄悄討論他的來歷:“突如其來鉆出來,總覺得很奇怪。” 邵璟安撫地拍拍她的發頂:“好了,既來之則安之,咱們坦坦蕩蕩的,不怕。” 他的手掌修長溫暖,拍著發頂挺舒服的,田幼薇忍不住蹭了兩下,聲撒嬌:“你之前不是要和郎戈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