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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乖乖睡覺?!?/br> 小小孩童,跟著田秉跑了一天,晚上還不睡覺,要跟著來回跑,不累著才怪,她可不想要他生病。 喜眉一把將邵璟抱起來,嬉笑著往里去:“阿璟少爺要乖乖的,不然明天沒有雞蛋吃了啊。” 邵璟努力掙扎一回,沒辦法掙脫喜眉的魔爪,只好認命地嘆了口氣。 早春的夜晚還有些冷,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便是村落里的燈火也是零星著。 田幼薇和田秉沉默著,都是心事重重。 “要是那件事能成就好了?!碧锉鼑@息一聲:“我想快些長大,多長些本事,以后若是咱家做不成瓷了,我也能養(yǎng)家,不叫阿爹這么辛苦,不叫你小小年紀就這么cao心?!?/br> 田幼薇拍拍他的手:“一定會的。瓷,咱們也要繼續(xù)做,我會做出更好的瓷。” 田秉一笑,振作起來:“那我不能被meimei比下去。我還要好好讀書,給咱家掙個功名。” 馬車走了三分之二的路,忽見前頭有燈影在晃。 田幼薇定睛一看,是一人牽著馬打著燈籠,一人騎在馬上搖搖晃晃,依稀就是田父和平安,于是催促老張:“快上去,好像是阿爹喝醉了?!?/br> 待到了跟前,只見田父騎在馬上要落未落的,平安又要牽馬又要打燈籠,還得顧著他別摔下來,急得滿頭的汗。 “哎呀,我的二爺和姑娘,這可真是及時雨呀!”平安看到他們,喜極而泣:“老張、阿斗,快把老爺扶下馬來,之前就摔了一跤?!?/br> “有沒有摔到哪里?”田幼薇和田秉齊齊嚇了一跳,圍上去檢查。 平安道:“還好,就是蹭破點皮,扭了下腳?!?/br> 田父哼哼著不要人扶:“我沒醉!” ☆、第70章 不是嫌棄你 田幼薇拿了燈籠一照,只見田父的帽子歪著,額頭上有一條血印子,手上也有血,鞋襪上全是泥,扭著的腳踝腫得和饅頭似的,不由氣個半死。 一是氣謝七老爺給田父喝酒,醉了還放他騎馬出門趕夜路,也不套個車送送。 二是氣田父自己不爭氣,不就是秘色瓷不被宮里接受么?不就是生計艱難么?這條路不通就換一條路唄。 心里不痛快就喝酒,不把自己的性命安危當回事,也不管家里老老小小怎么替他擔心。 田幼薇越想越生氣,見田父扭扭著不肯配合阿斗和老張幾個,上去對著他的胳膊使勁拍了一下:“阿爹,你怎么能胡鬧?!非得再摔一跤才好?” 眾人齊齊嚇了一跳,小丫頭竟敢對老爹動手? 就連田父也嚇了一跳,睜著醉眼看清楚是田幼薇,就道:“阿薇,你竟然打爹,你是不是也覺得爹沒本事?秘色瓷要斷送在爹手里了!爹沒本事??!對不起田家的列祖列宗,對不起你們娘幾個!” 田父說著,坐在地上掩了臉嚎啕大哭起來。 田幼薇和田秉都跟著流了淚,那句話是怎么說的來著,男兒有淚不輕彈,只為到此傷心處。 田父其實很要強很克制的一個人,也不是那種隨便就喝得爛醉如泥,摔杯打人撒氣的。 今天這樣,應(yīng)該是真的很傷心很絕望了。 田幼薇一時后悔不迭,覺著自己不該拍田父那一下,她應(yīng)該待他更溫和更體貼的。 她抱著田父的胳膊哭起來:“阿爹,我是擔心你啊,我怕你摔壞了,不是嫌棄你……” 田父看到她哭,也跟著哭,田秉也想放聲大哭,卻不好意思,只默默把臉扭開,任由眼淚流了滿臉。 老張和平安要上去勸,田幼薇不讓:“叫我爹發(fā)散一下?!?/br> 郁氣總是積壓在胸中,對身體不好,她爹今天這樣失態(tài),其實也是因為平時太難受了又沒辦法發(fā)散。 既然都醉了哭了,那就哭個夠吧,反正周圍也沒外人,不怕被笑話。 田父嗓子都哭啞了,累了,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田幼薇哭笑不得,幫著把人挪到車上去,用被子仔細蓋好,這才問平安:“怎么回事?” 平安嘆道:“說來話長!” 田父一早出門去找?guī)兔\作的人,又送了厚禮才打聽到消息,卻不是什么好事。 今年正月朝廷北伐,打了勝仗,今上很高興,辦事的人趁著這個機會將秘色瓷花口碗敬上去,說盡了好話,今上卻只是隨便看過一眼就丟在一旁。 “說是不好看,不如汝瓷很多,讓以后都別送上去了。老爺一聽就急了,追問到底是哪里不如汝瓷,人家答不上來,說是不敢問,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田父很生氣,為了這個事,他真是花了不少錢財,結(jié)果鬧了半天,什么都沒弄清楚。 但他理智尚存,并沒有和那人爭吵,只問人家要回他的秘色瓷花口碗,這東西在外頭也要值不少錢的。 “二爺,姑娘,你們說氣不氣人?那小子竟然說丟了!丟在宮里沒能拿回來!老爺多問幾句,就說興許是被宮人打碎了,或是拿去喂貓喂狗了。” 平安氣呼呼的比劃著:“依著小的看,肯定是被他貪了!那也要值不少銀子呢!早年間,一只秘色瓷碗在市面上也能賣到幾兩銀子,那還是次一等的!這樣的精品,市面上已經(jīng)看不到了!” 花了錢事情沒辦成,還把好不容易得來的精品秘色瓷碗給弄沒了,多問一聲都不行。 可想而知,田父心里究竟有多憋屈。 他一路回來,半道上遇著謝七老爺,說起這個事,憤慨不已,謝七老爺就約他去家里喝酒說話散心。 “走的時候,老爺也沒那么醉,瞧著挺清醒的,謝家舅爺也說叫我們住下,派人回來說一聲,明天再回家算了,老爺不聽,非得走,還不肯坐人家的車,說自己沒醉。” 平安解釋著:“走著走著酒勁兒上來,坐不穩(wěn)摔了一跤,我說回去,他還罵我……” 田幼薇使勁揉捏眉心,平安是可信的,聽起來似乎不怪謝七老爺,但她心里還是很不平靜。 田秉生了疑心:“為何出門時無事,走著走著就醉成這個樣子?” 平安道:“二爺,您不常喝酒,不知道這酒也分幾種,有些酒后勁足,心里再有點事,人就醉了,老爺這終究還是心里不痛快?!?/br> 田幼薇追問:“都有誰跟著一起喝酒?” 平安搖頭:“就謝七老爺一個,其他沒了,老爺不想和其他人多說話。是有哪里不對嗎?” 田秉還要再問,田幼薇攔住不叫他問了:“沒什么,只是我娘問起來,總得答得出來。” 有關(guān)謝氏的娘家親哥,有些話說起來得注意分寸,家里差不多一半的下人都在這里,誰聽岔了會錯意,透到謝氏那里,又是一場不痛快。 回到家里已近三更,謝氏看到這樣子,免不得大驚小怪一番,問明白是怎么回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