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給你們做伴郎？”

“你清白……哈哈哈……”包曉龍指著韓釗大笑起來，“你清白……”

見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韓釗屈指敲了敲桌面：“小朋友在旁邊。”

包曉龍偏頭看了看何靖，硬生生止住了笑。

這邊何靖剛剛豎起耳朵就沒了下文，不由得地小聲嘀咕了一句：“哪里小了……”

“何靖幾歲了？”見韓釗不讓他說自己的風(fēng)流往事，包曉龍只得忍笑轉(zhuǎn)了話題。

“二十二，”何靖下意識的挺了挺胸，“我已經(jīng)畢業(yè)了。”

“哦？韓釗說你是我們的小學(xué)弟？”包曉龍問他，“現(xiàn)在在哪兒上班？”

說起這個，何靖頓時焉了下去，低聲答道：“實習(xí)的律所沒法轉(zhuǎn)正，在找工作呢。”

“慢找唄，”見他表情郁悶，包曉龍起身給他倒了杯茶，“讓韓釗給你想想辦法——師兄我混在鄉(xiāng)下當(dāng)公務(wù)員，一年都去不了幾次市區(qū)。”

韓釗笑笑，找出隨身帶的香煙，發(fā)了一支給包曉龍。

偏頭給自己點上煙，他說道：“何靖成績很好，一心想做律師，最好是找個大所……可惜我?guī)啄隂]在上海，很多關(guān)系都斷了。”

“哎，我說，你干嘛回上海？”聽韓釗提起這個話題，包曉龍不禁問道，“去年大家去你那兒聚會，人人都羨慕你在杭州逍遙自在……怎么突然回來上海做律師？根本是重新開始嘛。”

“有些事情……變了，”韓釗扯了扯嘴角，似乎并不想多說，“反正在杭州挺好，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

包曉龍微微一哂：“那現(xiàn)在業(yè)務(wù)怎么樣？有穩(wěn)定的案源嗎？”

韓釗搖頭：“手上都是些離婚繼承之類的民事案子，隨便做做。”

“律師業(yè)務(wù)開頭難……”包曉龍嘆道，“咱們班還在律所的，堅持到現(xiàn)在也沒幾個。”

“對了！”說到這里，他突然一拍大腿，“班長在大所做合伙人啊！要不你找他吃頓……”

韓釗臉色微微一變，頓時沉默不語。

包曉龍做了多年的公務(wù)員，察言觀色的本領(lǐng)幾乎已經(jīng)練成了生存本能。見韓釗臉色不郁，他馬上順勢轉(zhuǎn)了話鋒。

“啊，你倆不熟，上次同學(xué)聚會，我看你們也沒怎么聊……”

“不說這些無聊的事了，”韓釗從沙發(fā)上起身，朝何靖撇了撇下巴，“出去逛逛？”

崇明島上沒有工業(yè)，以前當(dāng)?shù)鼐用褚恢北г梗镜亟?jīng)濟發(fā)展的不如上海別的郊縣。但隨著東海大橋的通車，市政府把崇明規(guī)劃為綠色旅游區(qū)，島上反而因為沒有工業(yè)污染而迎來了商機。

不過對于生活在自家田地附近的居民來說，日子還是照常過。韓釗帶著何靖去田里溜達(dá)了一圈，參觀了一下包曉龍家的蟹塘、竹林。路過一群滿地亂跑的大白鵝時，何靖手賤想去摸鵝腦袋，半人高的大白鵝回頭就是一口……

韓釗走在何靖身后，見狀一把拉過他，這才讓鵝啄了個空。

“沒見過鵝嗎！”

何靖被他半攬在懷里，微微紅了臉：“沒，沒見過……我家住縣城，老爸老媽開小店。”

“少東家啊，”韓釗打趣他，“連鵝兇都不知道。”

暮色漸沉，大白鵝們昂首挺胸，“嘎嘎”的從他們身邊搖擺著走過。走到河道的缺口處，它們排好隊，一只接著一只跳進河里。

見鵝群游遠(yuǎn)了，韓釗放開何靖，徑自往前走去。

“天快黑了，回去吧。”

晚上，包曉龍的mama下廚，從地里摘了蔬菜，宰了一只大白鵝，又讓他爸爸從蟹塘里抓了螃蟹出來招待客人。

雖然已經(jīng)過了吃蟹的季節(jié)，小型的崇明蟹每只一斬二，用特制甜面醬裹了炒，入口仍是鮮甜味美。自留地里不打農(nóng)藥的蔬菜新鮮爽口，而鹽水鹵制的白鵝更是豐腴滑嫩，吃得何靖不停點贊。

見他愛吃，韓釗又給他夾了一塊到碗里：“你也算是報仇了……”

何靖轉(zhuǎn)臉看看他，“嘿嘿”地笑了。

主人家準(zhǔn)備的自釀老白酒甜絲絲的，被勸了幾杯之后，何靖的話開始多起來。

“師兄，伯父伯母，我敬你們一杯，”朝包曉龍一家舉起手里的杯子，何靖笑著說，“菜真好吃！謝謝你們的招待！”

“一起一起，”包曉龍招呼韓釗也舉杯，“鄉(xiāng)下地方?jīng)]什么好招待的……你也是我小學(xué)弟，以后常來啊！”

即使還沒到婚禮正日，喜事氣氛已濃，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飯后，大家坐在客廳里吃甜蘆粟，韓釗跟包曉龍討論明天早上迎親的事，何靖也不時出出主意，又跟包曉龍說好，明早他也一起去接新娘，對付姐妹團的刁難。

郊區(qū)晚上沒什么娛樂活動，大家?guī)兔Π昧嗣魈煲o姐妹團發(fā)的百來個小紅包之后，何靖和韓釗回到二樓的房里，準(zhǔn)備休息。

“你先洗澡吧。”韓釗整理著自己的行李，隨手給何靖指了指浴室。

“好噠！”酒意未退，何靖拍了拍自己發(fā)燙的臉，拿了毛巾和衣物，朝浴室走去。

冬日晴夜，氣溫雖低，夜色明朗。

等何靖洗完澡回來的時候，并沒有看到韓釗。

房間里開了一盞小燈，電熱毯已經(jīng)打開，床上溫溫的。何靖疑惑地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房外的陽臺上依稀有人走動。

往外張望了一下，何靖打開陽臺門走了出去。

“韓釗？”

韓釗正站在陽臺上抽煙，面前還支了一個三角架和一臺單反相機。

“洗完了？”韓釗回頭看他，“外面冷，剛洗完澡別凍著，快進去吧。”

何靖搖搖頭，汲著拖鞋走到他身邊——老白酒的酒勁綿長，洗完澡酒意上涌，這會兒正熱得慌。

“你在拍照片？”見三腳架上的相機鏡頭對著空曠的天空，何靖問道，“拍什么？”

“星軌，”韓釗抬頭，朝空中吐了個煙圈，“市區(qū)現(xiàn)在見不到星星，只有這里才有。”

何靖順著鏡頭的方向抬頭，漆黑的夜空中果然鑲著不少星星，明明滅滅地，正在閃爍不停。

“說起來，我到上海以后，還是第一次看見星空……”何靖朝空中呵了一口熱氣，“星軌是什么？”

“星星在天上動的很慢，”韓釗抬手，手指慢慢劃過一顆顆星星，“對著同一片天空，快門時間放得很長，可以拍到星星移動的軌跡，連起來就是一圈圈的星軌。”

“哇！”何靖好奇的看了看大眼睛鏡頭，“什么相機都可以嗎？”

韓釗搖頭：“快門要放兩三個小時，數(shù)碼相機一般不行，傳統(tǒng)的機械相機可以。”

何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郊區(qū)的冬夜十分安靜，遠(yuǎn)處道路上偶爾有汽車開過，道旁的樹林把沿途掠過的燈光篩成道道細(xì)線。

天地很寬，酒意蒸騰，心跳加速。

韓釗看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