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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宗明的頭始終無力地低垂著,他被顧蘇扶住的雙肩隔著西裝也能感覺到在發燙,顧蘇突然聽見了他的聲音:“我……”顧蘇湊近了想聽他說的是什么,付宗明感覺到他的靠近,微微抬起頭,微弱喑啞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來:“我要……一口一口,把你的皮rou咬下,嚼碎你的骨頭……”顧蘇突然和一雙全然漆黑的眼睛對上了,漆黑的瞳仁中映著他的身影,在符文的金光照射下,像是著了火,火是從付宗明的身上傳來的。他愣愣地看著面前的人,視線中的那張臉漸漸逼近,將他撲倒在地,朝著他的喉嚨重重地一口咬了下去。原來,人類還沒有完全喪失撕咬生rou的能力,只要在特定的環境下,面對特定的人或物,退化的犬齒照樣也能爆發出野獸的力量。顧蘇分神了一瞬間,又立刻回神,他掙扎不開,被完完全全壓制在地上,像是被鐵索嚴絲合縫地纏了一圈又一圈。他能感覺到牙齒一點一點切進皮rou里,接下來卻沒有想象中的撕咬,在全無雜音的空間里,顧蘇能清晰聽見吞咽的聲音。身上這個人在喝他的血,開始像是**的旅人遇到水源,全然不顧地大口吞咽。隨后像是已經緩解了**,卻舍不得離開,仍是要不緊不慢地品嘗幾口。“付……付宗明……”顧蘇的喉嚨被緊緊壓迫,只能發出一點氣音,他的手被壓制在兩邊,手邊夠不到任何能用的武器,他只能等待對方松懈的時機。原以為這下面的東西很危險,想不到他竟然先栽在了“自己人”手里。顧蘇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在第一次付宗明失控的時候,他就咬過他。傷口就在肩膀上,并不深,但還是見了血。只是付宗明對此毫無印象,他也把這當做意外,不愿意付宗明因此心生內疚,便隱瞞了。現在付宗明變本加厲,顧蘇咬緊了牙,恨恨盯著上方,這可不就是引火燒身!吞咽聲停止,緊咬著一塊皮rou的牙齒松開了,那一瞬間的疼痛甚至超過了之前任何一刻。顧蘇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呼,付宗明頓了頓,又低下頭伸出舌頭舔了舔,鼻息灑在唾液與血液混合的液體上,略微有些發涼。他輕聲抱怨道:“不好喝。”顧蘇如果能動,他現在就要蹦起來砍死這個人,并讓他魂飛魄散再無轉生之日。付宗明聲音頃刻冷了下來:“你還是想我死。”顧蘇一愣,付宗明卻接著說道:“可是沒關系,我愛你,我不會消失的,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他將頭靠在顧蘇的肩膀上:“我看見你從高高的橋上走過,從不回頭看我。我恨你,恨到眼里只有你,恨了好久好久。突然有一天,你看了我一眼,我就不恨你了。”顧蘇默默聽著他囈語一般的喃喃,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他……是不是認錯人了?實宗弟子皆是新魂,無前塵往事舊債纏身,師父一直都是這么說的。他咬牙擠出一點微弱的聲音:“你不是付宗明,你是誰?”“付宗明?它是這rou身的名字,我當然不是。不過,我與這rou身共同依存,你也可以認為我就是付宗明。”付宗明原本有些傲氣的聲音,在看到顧蘇難看的臉色后收斂了些許。他注視顧蘇的雙眼微笑著,顧蘇別開臉,卻看見抓著自己的那只手有著另一個重影,兩只手幾乎是無限重疊在一起。顧蘇震驚地將視線重新移回付宗明的臉上,目光一錯不錯,付宗明仍是目光溫柔,像是情人間的深情對視。沒過多長時間,他就看見了另一個虛浮的重影,不時像是不穩定一般晃出實體界限之外,僅憑rou眼難以辨別,卻確實存在。他確信,他終于看見付宗明口中所說的“惡鬼”了。那并不是付宗明的魔障,而是真實存在的,面前的人確實是付宗明,只是多了些別的東西。顧蘇詫異之后也冷靜了下來,他輕聲說道:“付宗明,你現在可以松開我嗎?”“付宗明?不對,你明明是叫我宗明的。”付宗明表情不滿。“……”顧蘇咬著牙,“宗明,松開我。”付宗明的微笑逐漸放大,滿眼愉悅,他微微俯下上身,用著說情話的腔調說:“休想。”顧蘇想罵人,但他語言庫中本就貧瘠的罵人詞匯在激動的時候更是僅剩那么一兩個,說出來還顯得蒼白無力,轉而怒瞪。付宗明笑吟吟地低下頭親親他的眼睛,那雙清亮烏黑的眼睛燃燒著怒火,卻更加美麗,充滿了鮮活的氣息。他終于得償所愿,找回了他的珍寶,一個活生生的……付宗明的笑容僵住了,顧蘇察覺到他的臉色變化,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身上。襯衫的袖子有些破,被捋起來了一大截,露出的胳膊并不瘦弱,用力掙扎時突起的青筋與凝聚起力量的肌rou有力度而又不失美感。但在那截胳膊上,一段符文若隱若現,從被抓緊的手腕處蔓延上來,轉瞬即逝。“這是什么……”付宗明語氣遲疑。顧蘇愣了一瞬,幾乎要以為那是錯覺,符文是會傳染的嗎?從來沒有聽說過啊!“你哪里受傷了?”付宗明突然暴跳如雷,面上的表情憤怒而兇狠,比他剛才咬人的時候還要兇,顧蘇覺著,這應該是要吃人了。束縛松開了,付宗明把人抱在懷里整個看了個遍,直到看見顧蘇背上一個約二十公分的裂口,不知是何時受的傷,但可以確定時間不短,傷口滲出的血液將他背后的衣服全部浸透了,濃烈的血腥氣撲面而來。付宗明這才松開手,木著一張臉坐在地上。“你為什么不說?”“說什么?”顧蘇此刻心中寫滿了“背叛”,心情不好,語氣也好不到哪去,“告訴一個重傷快死的人,沒關系,我也受了重傷,我們可以死在一塊嗎?”聽見這樣的話,付宗明嘴角反而上翹了些許,最后那幾個字在他聽來十分甜蜜。他又很快意識到這不可能,他是被符咒所吸引而來禁錮在此的,這樣的傷絕不能殺死他。但顧蘇身上怎么會有符文?它出現得突兀,瞬間即逝,讓人無從確認。無法確認是不會給人安慰的,它只會讓人向著最壞的方向去想,并將憂慮累積,反復煎熬。付宗明心中生起的疑慮越來越重,無端害怕起來。“怎么會這樣?怎么會呢?那個該死的女人!”付宗明臉色難看地咒罵一句,“早晚要讓她連鬼都沒得做。”女人?是那個將付宗明推下來的女人嗎?顧蘇疑問道:“你認識她?”付宗明冷淡道:“記憶深刻,就是因為她在樓梯上推我,被我媽看見,才請了你師父來。”顧蘇驚訝地看著他,想說什么,付宗明卻不想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