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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時不知真假。”這一問有如錐心,朱離看著烏桑的眼神,萬千言語都說不出來,解釋也說不出來,他不忍再看烏桑神情,只是閉上雙眸,痛苦的揚起脖頸,輕聲道:“不錯,這是真的!”他話一出口,與烏桑互握著的手想被人敲斷了指骨一般失去了力氣,人先是往下一落,聽得烏桑像是野獸一般嘶叫了一聲,緊接著手腕上一陣劇痛,伴隨著一陣山石滾落的聲音和青槐的驚叫聲,他覺出自己被人提上了崖邊,下意識地伸手扣住崖邊,睜眼時卻見烏桑不見蹤影,他急得胡亂一抓,只聽嗤地一聲,卻只抓住衣角。他心里明白過來,扣著崖邊的那只手便松開了,人已往下掉去,好在他手里還捏著烏桑半截衣衫,他兩個就算掉下去,也該摔在一處。他未及想清楚,直覺肩上一痛,人已掉落下去,耳邊一陣風聲,人卻摔在崖邊上,下落之勢緩了一緩,這時才辯清楚是青槐在他肩頭提了一把,但她一人難支撐他和烏桑兩人的重量,也被拽下了山崖。只是她手里捏著一段繩子,是他們上山的時候礙于山勢太陡無法攀爬,撕了過夜的厚衣服搓成的繩子,這時候竟救了三個人一命。但那根繩子哪里支撐得住三個人的重量,只聽得一陣裂帛聲,三個人繼續往下掉去,求生心切,他們也不管山上有些什么,只管手腳并用,能攀住什么便是什么,緩了幾分下落之勢,等落到他們曾歇腳的那塊大石上,三個人跌的暈頭轉向,順著那大石傾斜的角度滾了下去。慌忙中三人胡亂抓爬,等停住滾落之勢,已見三個人滾成一團,青槐半邊身子都伸在山石之外,若非烏桑扣著她的腰,她早掉了下去,朱離反是最靠里的一個,他挽著烏桑胳膊,只敢一寸一寸往里挪,費了好半天勁才把三個人都挪到山崖里面。劫后余生,三個人無處不疼,手腳發軟,四肢并用地從山石邊上爬到山石底下,離那崖邊遠遠的。誰也說不出話來,橫癱在地上喘著粗氣。這時才發現天色早已黑了,看不清人形,朱離閉著眼睛摸到烏桑的手,將他手腕緊緊攥住,恨得咬牙切齒:“你這個混賬,瘋子!”烏桑那時候竟然用盡力氣將他提上了山崖,那握在他手里的山石支撐不住自然散了,他便被這股相反地勁力帶著跌落山崖,他這是以死求生,平白送命!烏桑反握著他的手,也不知是先前胡亂在山崖上攀抓時弄傷了還是烏桑的手勁太大,這一下攥地朱離手腕生疼,只聽烏桑也咬牙切齒:“我他娘的才是混賬,我不過問了一句,你竟然松開了手!”他們在山崖上掛了那么久,手臂拽著一個人的重量早就酸麻了,明知憑他一個人抓不住,可朱離竟敢松手,松手是什么后果?不是說好了一起掉下去!他兩個想要把彼此的手腕捏斷,都被對方氣得說不出話,呼哧呼哧喘著,咬牙切齒,只余青槐在旁邊極地極短地笑了一聲,說不清的意味。朱離終于緩過一些神來,掙扎著坐起,盯著黑暗里烏桑一個模糊的輪廓恨聲道:“青槐說的事是真的,我曾在和上看到過!事情是我父親做的,父債子償,我沒想過抵賴,只是我曾跟你討過饒,問你能否輕罰!”烏桑忽的翻身起來,不知弄疼哪里,又跌倒了:“我說過不罰你!”“可你當時明明……”“事關我可能的身世和父母族人,我難道不能細想一想?!”朱離求他時他就在心里有個疑影,只是沒細想,他說了不罰就是不罰,不知道為什么他說的話這人不信。兩個人要打起來,可誰也動不了太多,只在黑暗中瞪著彼此的眼睛,兩點比夜色更黑亮的晶光。朱離先敗下陣來,嘆了口氣。青槐劃亮了火折子,只一道亮光,也足夠看得出三個人渾身血跡,衣衫早被樹枝山石刮破,形容異常狼狽,青槐慘笑了一下,只道:“藥還沒采!”誰都知道方才的事未完,誰也沒再提方才的事。身上疼得難受,靠石壁坐著躲風躲冷,歇了好一陣才能看視傷口,皮外傷無數,烏桑一只手臂似乎是折了,也只能撿樹枝簡單固定,剩余兩人骨頭無大礙,坐著運功行氣,抵抗寒冷,等著天明。☆、歡侶這一夜天黑路險,傾戈在半山腰也不敢冒險行動,是以就在那山腰凹陷處歇了一夜。次日天色灰蒙蒙時烏桑三人便醒了,這山間樹上就算有野果也難采摘,更別提捕捉野獸,三個人饑腸轆轆,商議定了烏桑和朱離再去山腰采藥,留青槐對付傾戈。傾戈昨日眼見三人摔落山崖的,況且山腰沒有吃食,他一定會下山來,青槐本就勝過傾戈,如今她還以逸待勞,可謂穩cao勝券了。從玄奇峰采了云藤花回去時早過了三日之期,朱離再在北地表現良好,離開這么久也是過了,已做好受罰準備,只是想烏桑定然見不得此,一路都為怎樣支開烏桑費腦筋。誰知到北地之后,遇上正監管著眾人犯勞作的官差,非但沒有兇神惡煞地來拿人,倒是陪著笑臉緊趕著迎了上來:“可算回來了!又有人來找你,等了你足有兩日!”朱離一時疑惑不解,想不起還有誰會來此找自己且這般執著地等上兩日,而況看官差的笑臉,這人定然舍了不少錢財給這些官差。他初來時還有柳家兄妹來尋他,柳吹絮百般勸他不必再服苦役,設法走脫為上,他嚴詞拒絕加上柳棉勸解,柳吹絮也就不懷此心了。若說仇人,陸少保的人連傾戈都出動了,還能有什么人!那官差見他若有所思,笑著解釋:“來人是個胡人,問和你一起出去的人,我說了之后他就等著了!”原來是乞合,哪里是來找他,那是來找烏桑!伊萬meimei或許就是烏桑母親,她的死烏桑和朱離兩人沒再細究,但這事卻終究是兩人心病,乞合恰是這事中的關鍵,聽說他在此,烏桑和朱離臉色都是輕輕一變。那官差還只管招手叫來副手:“你看好這里,我去去就回!”他要親自引著朱離過去。朱離雖待人和氣,卻不慣別人這樣刻意殷勤,只落后了官差一步走著,青槐冷著臉說有事,抱著兩株云藤花先走了,只余他兩個,朱離心里有些煩亂,只顧低著頭走,卻覺烏桑乘著官差不查握住了他的手。這無言安慰叫朱離心里定了幾分,無論恩仇榮辱,都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吧,他該信烏桑。直到乞合面前,烏桑也未松手,那官差忙著拿賞錢,根本不曾注意,乞合目光在他兩人手上掠過,便也不再停留了。伊萬一族平反之事有